第 17 章

    来人正是赵雅礼，他徘徊在顾代曼家门口。他似乎有话想对顾代曼说，却因为林眠也在旁边显得有些胆怯。

    自从上一次谣言爆出，了解到赵雅礼的渣男本性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疏远了他，连和他同屋的张勇军也不再帮助他。赵雅礼每天顶着烈日炎炎做农活，本就单薄的身体又消瘦了几分。

    至于孙晓芳，她和顾代曼闹翻之后，也似乎对赵雅礼的冷漠而失望，没有再多关注他，倒是与村长家的儿子打得火热，赵雅礼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踌躇不前，顾代曼看不惯他那个扭扭捏捏的样子，“赵雅礼同志，你找我干什么？”

    “我……顾代曼同志，我们处对象吧！”赵雅礼似乎下定了决心，终于大声说出了口。

    不仅是顾代曼，就连林眠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是谁给赵雅礼勇气让他提出交往的，明明两个人都不熟好吗？而且之前的帐还没找他算，他怎么有脸来表白？

    顾代曼首先反应过来，“赵同志，我不会答应的，请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可是，可是你明明之前还冲我笑过，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你为什么不承认呢，我妈妈说，女孩子会对心仪的男生笑的。”赵雅礼一副大受打击的表情。

    得，这个时代竟然还有妈宝男，林眠扶额，心疼顾代曼一秒。

    “谁告诉你我对你笑就是喜欢你，我对所有知青都笑过，那是礼貌懂吗？”顾代曼火大，她明明清清白白，没和任何男人玩暧昧，却总有奇葩往自己身边凑。

    林眠帮腔道，“你的认知是不是有错误，那我也对你笑过，你怎么不说我喜欢你。”

    谁知赵雅礼竟一本正经地回答她，“对不起，林眠同志，我心里只有顾代曼同志，你既然是她的好朋友，就不要再喜欢我了。”

    林眠被他堵得说不出话，他是真听不懂，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赵雅礼，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请你赶快滚。”顾代曼咬牙切齿地说。

    赵雅礼还是一副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一定要对我负责的表情看着顾代曼。

    顾代曼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我对你笑就要对你负责吗？那我还对队里养的猪笑过呢，都没见猪来矫情地找我负责，你是不是连猪都不如？”

    赵雅礼依旧不为所动，眼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气得快要打人了，才道，“顾代曼同志，我知道你害羞，你一旦改变主意一定要和我讲，我会等着你的。”说着就跑远了。

    接下来的日子，赵雅礼好像彻底放飞了自我，时不时找顾代曼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搞得顾代曼头疼不已。

    为了躲避赵雅礼，顾代曼甚至甘愿做电灯泡，也不愿意待在村子里。这天，林眠带上了她一起去布置陷阱。

    两个女孩子走在前面聊天，许砚平负责断后。虽已是秋季，但天气依旧炎热，走在树林里也依然不见凉爽。

    这次他们的运气不佳，几个陷阱里都没有捕到猎物，自己却热得汗流浃背。

    “算了，我们回去吧。许砚平上次给我带的碱土，我还没试着做呢。”林眠提议道。几人便下了山，来到许爷爷的小屋。

    许爷爷自从收顾代曼为徒后,顾代曼便经常随林眠来这边，如今大家也十分熟悉了，也不再避讳她关于投机倒把的事情。

    顾代曼帮她支起锅，看着林眠熬着碱土，好奇地问道，“这样真的能熬出碱吗？”

    “如果我操作正确的话，应该是可以的。”林眠简单地给她讲解了制碱的流程。

    “工序不是很繁琐，但由你一个人来做的话，量还是不大，如果能有人帮忙加工就好了。”顾代曼感慨。

    林眠听着她的话，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主意，可这样的实施难度有些大。她叫了许砚平过来，给他讲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说教村民制作碱，跳过碱贩子，直接自己收了去城里卖？”许砚平深思，觉得这样也不是不可。

    “关键是如何和村民们交涉不被举报，如何找到愿意收碱的厂家。”林眠顿了顿，“你的人脉比我广，我希望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找到厂家并不难，附近有一个村子比较穷，离我们这儿也不远，我可以去那里问问。”许砚平回答。

    沟通完制碱的事，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功执行，但一丝丝的希望都让林眠觉得未来可期，也越发用心地搅着碱土。

    到了快要吃饭的时候，林眠的碱水第一步骤终于完成，她将盆子晾好后去厨房准备吃饭，却发现房子里空无一人，房间里的灯也熄灭了。

    “许爷爷？曼曼？许砚平？”林眠有些害怕，她只是一会儿没有注意，人都跑哪儿去了。

    正当她准备出门看看时，歌声从背后响起。“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许砚平端着一块很大的糕点缓缓走来，顾代曼则举着烛台。

    林眠才想起原身的生日就在下乡后不久，但刚下乡时人生地不熟，这个时代的人也不兴过生日，她便谁都没告诉，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知的自己的生日。

    时间过得飞快，刚开始下乡时感觉度日如年，十分抗拒做农活，到现在习以为常，不知不觉知青生涯都满一年了。想到以后可能与他们分开，心里真的颇为不舍。林眠看着煞费心思给她过生日的众人，眼眶不禁湿润了。

    “林眠，生日快乐！”顾代曼说道，“这是我原来在大院听说的，国外的人就是这样过生日的，要吃蛋糕，要许愿吹蜡烛。林眠，你快许个愿吧。”说着，把烛台举到她面前。

    林眠看着眼前的七十年代版蛋糕和蜡烛哭笑不得，心里却如一股暖流流过，温暖而感动，“谢谢你们。”

    她看着面前的蜡烛，看着被火光染红的三人的脸，闭上眼睛，在心底默默许了一个愿望。

    “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愿我爱的人与爱我的人都能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