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梁凉被她说得脸红。“少提他。”

    “我说你们什么时候要二胎。”

    “长远着呢。”

    “我看说不定。”

    “一个都够头疼了, 要是还来两个，让不让我活了。”

    两人闲聊间就到了比赛会馆。下车时看到欧阳金珉和一个外国男人在聊天，说的好像是巴西语, 梁凉不太听得懂。

    “我走啦。”黎恩要进去找欧阳景, 把她送到欧阳金珉身边就走了。

    颖尔看到欧阳金珉拍着胖小手喊爸爸，欧阳金珉这才知道梁凉和孩子来了。他笑了笑，冲友人说了句“老婆孩子”, 便走过去抱颖尔。

    颖尔搂着他脖子咯咯咯地笑。

    欧阳金珉亲了亲她, “小猴子吃早餐没有”

    颖尔点点头, “吃奶奶了。爸爸吃妈妈奶奶。”

    梁凉噗一声差点笑喷，欧阳金珉看她一眼又看孩子，脸上带着红晕。

    “爸爸不带你回去了，你在这里跟大胡子叔叔在一起好不好”

    大胡子就是欧阳金珉的友人, 一身魁梧, 胡子比头发还茂盛，满身肌肉, 强壮无比。

    “马。”颖尔瞥了大胡子一眼，轻轻说。

    欧阳金珉看她小心翼翼的眼神, 不由好笑。

    “是叔叔, 不是马。”

    颖尔也没在说什么, 盯着笑眯眯的大胡子看了许久, 又回了妈妈的怀抱。

    黎恩在比赛场地找了一圈没看到欧阳景，顺着卫生间通道一直走，看见他们一帮人在卫生间附近闲站, 而欧阳景双手环胸，也站在一旁，气氛有点凝固。

    “怎么都在这”大家都在外面热身呢，他们几个怎么躲在卫生间这里搞沉默大会

    “嗯，聊点东西。”欧阳景让大家先走，“也不是第一次比赛，该说的我都说了，大家记住自己的职责，用心尽力接好每个球，相信会有好结果。散会吧。”

    人都走光后的黎恩走过去，“怎么了”

    “有个队员家里出了点事。”

    黎恩惊愕，“那接下去的比赛怎么办”

    “我就是担心这点。”

    沉默会儿，黎恩问：“他想回去”

    “不知，或许在摇摆不定吧。”

    “他要是走，我们也没理由拦着。”虽然事关团队荣耀，但也没道理道德绑架。左右都是为难。

    “嗯，由他决定吧。”

    两人去往赛场的路上碰上了蒋大为，他走得急匆匆的，远远看到欧阳景打招呼，欧阳景知道是有事了，不敢耽搁，快步往前走。

    “打起来了。”蒋大为说。“一个想走，一个不给走，在休息室里闹起来了。”

    欧阳景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去看看。”

    虽然有人劝架，但争吵还是蔓延到了休息室外面，推推搡搡一堆人，伴随着不堪入耳的谩骂声，引来不少其他国家的球队人员。全是一帮看热闹的。

    有人看到欧阳景，喊了一声“主席来了”。打闹推搡停止，但谩骂犹在。

    蒋大为冲过去，对着两人各自打了一巴掌。空气静了几秒，只有几声刺耳的笑声响起。

    “还没上场就开始丢脸了，你们是觉得铁定能拿冠军足够把丢的脸拿回来是吗”

    几个队员面色通红，难忍怒气。“谁家没有点事但谁不是忍下来了他倒好，一句家里有事就想跑回国，想过我们的感受吗我三十九了已经没有那么多年可以等。”

    围观的几个外国发出窃笑：“哎哟，是不是怕了看看这帮蠢猪。”

    原本镇定自若的欧阳景黑了脸，上前一步一勾拳把人打翻在地。那外国人捂着脸双眼迸发着恨，想起来还手。欧阳景冷声道：“闭上你脏嘴。”

    那人面色铁青，吃瘪难受，想反抗。其他球员赶紧拦住他。闻风而来的对方教练满带歉意地跟欧阳景道歉，才让队员把人带走。

    黎恩还没见过欧阳景动手，这一勾拳打得实在是畅快又帅气，看得她粉红心直冒，要不是这里有人，她都想搂着他亲了。

    蒋大为也以为欧阳景始终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却没想到打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

    “先进去，有什么事好好说，没必要动手给人看笑话。”

    一帮人也觉得做过分了，稀稀拉拉地散了。

    进了休息室，欧阳景先开口。

    “是不是没有他，你们就赢不了”

    “关键是——”

    “没有人有资格替他做选择。调整好心态，都散了。”

    一群人面有不甘而去。休息室里只剩蒋大为，欧阳景，黎恩和那个想回家的队员。

    “你去看着，别出什么岔子。”欧阳景对蒋大为说。

    蒋大为看他一眼，又看那队员，最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那我先去外面走走。”黎恩指着门口说。欧阳景叮嘱她别走远。

    休息室里只剩欧阳景和那队员。那队员嗫喏几秒，说了声“对不起”。

    “没关系。”欧阳景挺平静，虽然是挺郁闷，但天灾人祸无人能预料。“需要我让人帮你订机票吗”

    那队员眼眶赤红，竟也流出了泪。

    他也何曾不期待这个时刻，没有人能有多少年来等待。

    “我也不想回去。”但是那是他妈，他们母子相依为命，辛辛苦苦走到今天，他没办法不回去。

    欧阳景认了这样的结果，深呼吸。

    “那你能有好的办法吗”

    队员摇头。

    “如果你不介意，我有个办法，但是有风险，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办法”

    “我让人把你妈转到欧阳家的医院，你在这里安心比赛。”

    那队员有几许动容，“但是医生说手术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

    “所以说有风险。”

    那队员沉默了。

    “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回去，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

    “你也不希望我回去，对吗”

    “没错，”欧阳景老实承认，“如果可以，我当然是希望你能留下，但我也不希望你带着遗憾生活。”

    欧阳景看了眼时间，“人我先不换，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告诉我。”

    来到比赛会场，欧阳金珉扫了一眼队员队伍，发现少了个人。欧阳景和黎恩进来时，他问：“怎么少人了”

    “有一个可能参不了赛。”

    “多事。”

    “我还没换人。”坐下后欧阳景又说。

    欧阳金珉冷哼一声，话不饶人。

    “你最好别输得太难看。”

    欧阳景没回应。

    眼看截止时间越来越近，欧阳景心冷了一半，正要让蒋大为跟裁判组说换队员，那队员冲开人群，飞奔而来。

    欧阳景和黎恩同时站起身。

    “主席，医生说我妈脱离危险了，我不回去了，要比赛！”

    “好，加油。”</p>

    一群队员纷纷上场。还没开场，欧阳景就已经热血沸腾。他原地站起，朝赛场喊了声“景元”。

    所有队员包括观众台的人都回头看。

    “好好比赛，比完请大家出去旅游，拖家带口那种。”

    队员们都兴奋无比，异口同声喊了声“加油”。

    这一刻所有的矛盾、纷争全部搁置，每个人心里只剩下即将到来的这场比赛。

    场内外呼声阵阵，欧阳景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碧绿的青青草地上挥洒汗水，肆恣奔跑的时候，畅快愉悦。

    “黎老师，小景以前是足球王子，每天都有很多女生给他写情书。”

    比赛开始到一半，欧阳金珉突然说道。

    黎恩从中嗅出了点别的味道，问：“叔叔你知道他以前的秘密吗”

    黎恩这声叔叔生生把欧阳金珉叫老了十岁，他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一旁的梁凉早就笑破声儿。

    欧阳景说：“叔叔，那年的花为什么会那么红。”

    欧阳金珉闭了嘴，“好吧，我开玩笑的。”

    “你们俩还藏了什么秘密”这回不止黎恩，梁凉也加入了询问。

    欧阳金珉暗觉不妙，赶紧找借口脱身。

    “我下去指导他们，你们在这里好好呆着。”

    “喂，欧阳金珉，你别以为能躲得过去！”梁凉在后面喊，“晚上有你受的！”

    黎恩幽幽把目光转向身旁的欧阳景，欧阳景心知躲不过，只好坦白从宽。

    “好吧，那时候确实有很多人给我写情书，但我从没回应。”

    “初恋呢”

    “你吧。”

    不得不说，女人任何时候听到男人说情话时幸福感都会爆棚，就像黎恩此刻的心情。

    “骗人。”

    “不骗你，我恋爱技能醒得晚，叔叔在女孩子堆中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我还在看书。”

    得，一句话又把皮球往欧阳金珉那里踢了，黎恩看梁凉咬牙切齿的样子，哭笑不得。

    比赛进行得很顺利，景元一路闯关，进了十强。淘汰赛时，欧阳景让黎恩在观众席等着，他快步往比赛区内场走。

    十强淘汰赛就没那么轻松了，亚洲人体力短板显现出来，虽然换了不少人，缓冲了战术，但是几个主力还是累得够呛。

    休息时间到，裁判吹哨提示十强淘汰赛开场。欧阳景给大家鼓劲儿：“保持这样的节奏，坚持住。”

    十强很难打，景元和几组国外队伍对战，险险杀入五强。但这已经是几年来国足在国际市场上取得的最好成绩。国内媒体纷纷发稿表示祝贺。网络上也是一片欢呼。

    接下去欧阳景蒋大为改变战术，不以亚洲人体力不足的短板和他们硬碰硬，就主要发力在控场的频率和进球的次数。就这么愚公移山似的，终于进了三甲。

    场内外一片惊愕。

    奥杯规模仅次于世界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中有很多场面在世界杯里出现的强队伍，谁都没想到景元居然像只泥鳅一样混了进去。

    接下去的决赛那就更激烈了，场外呼声阵阵，几乎要把赛场掀翻儿。景元球员发挥出了中国人特有的

    坚韧不放弃的精神，几个连环追逐下来，居然把时间拖延到了赛场临终，冠亚军之争的最后一个球敌方没机会入网，景元赢了。

    黎恩脑袋空了一瞬，反应过来时场内已经沸腾。

    欧阳景就比较淡定，依旧酷酷地单手环胸站在那里。

    场内大屏幕转播欧阳景的面孔，他脸上带着淡笑，眼里闪烁自信的光，俊朗无双。

    黎恩刚想下去，画面一转，屏幕上也出现了她的脸。

    黎恩脸红了。

    点评人用英语道：“这是年轻的景元俱乐部主席的新婚妻子。”

    欧阳景回过头，和黎恩遥遥相望。

    梁凉看见屏幕上有她，赶紧抱着孩子往旁边躲。

    -

    几日后，梁凉躲在家不敢出门。

    网上已经对她开始进行四面八方地分析。

    【这个女的和景元主席的老婆坐一块儿，又是vip观众席，大家都没有闻到瓜的味道】

    【没人注意那个小女孩吗】

    【我觉得是欧阳金珉的老婆呀，两人应该是奉子成婚。】

    【有人认识这个女的么是干啥的为啥全网都搜不到这个女的】

    【好奇好奇，知情人士能出来说说么】

    ……

    梁凉就知道她要是露面肯定引起轩然大波，这才只是无意露面就被这么多网友围着讨论，她不敢想象要是真的露面，那会是什么盛况。

    梁凉赶紧把手机关了。

    卫生间里，欧阳金珉正在给欧阳颖尔洗澡。保姆请假两天，这两天家务和照顾孩子的事都得两人来。

    给小孩洗澡最麻烦，她就像只猴子，坐不住，在浴室里这儿碰碰那儿碰碰，洗个澡能花两个小时。

    梁凉刚到卫生间附近就听到女儿在里面咿咿呀呀地说话声。

    “爸爸，你丑还是妈妈丑。”

    “爸爸丑。”

    “可是我觉得你好看呀。”

    “那你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小孩嗯了一会儿，笑嘻嘻道：“我还是像妈妈吧。”

    欧阳金珉没好气：“那你还觉得爸爸好看。”

    “那你觉得妈妈好看吗”

    “好看。”

    “比电视里那些阿姨都好看吗”

    “对。”

    欧阳颖尔：“我不觉得耶，我觉得那个大姐姐比较漂亮，就是演白雪公主那个。”

    “你别让妈妈听到，妈妈会生气的。”

    “所以你也觉得那个大姐姐漂亮对吗”

    欧阳金珉还没来得及回答，耳边有股风轻轻吹来。

    “老公，你说谁好看啊”

    “爸爸，你被抓啦。”欧阳颖尔咯咯咯地往旁边躲。

    欧阳金珉无奈回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老婆，我冤枉，我是被陷害的。”

    -

    黎恩课上到一半，发现课堂里突然吵闹起来。她停下讲课回头，却见欧阳景不知何时站在了教室窗口。

    学生们捂着嘴笑嘻嘻。

    黎恩不自觉地脸红，刚要让他们保持课堂安静，下课铃声响了。

    几个孩子调皮捣蛋地在教室喊：“黎老师，有人来接你下班啦！”

    然后一群孩子，哄地一下跑出了教室。

    欧阳景来到窗边，单手撑着窗台，笑意吟吟。

    早上出门前，他看到黎恩放在马桶边上的验孕棒了，两条杠，红艳艳的。他忍了一天没跟她联系，忙完景元的事就飞奔过来了。现在看她，怎么看都觉得幸福无比。

    “走了老婆，接你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