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甘笙
作品:《(穿书)师兄他又因为我入魔了》 甘笙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们两个。
她施施然转了个身,然后就僵在了原地。
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所有的出乎意料都是人生大忌。
姑娘的心中浮起了一丝懊恼,不过自幼养起的行为准则不允许她在面上表现出来。她默默地盯着这两个人,看着他们慢慢向她走来。
终兰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甘笙。
直到温吟手掌一番,拿出了一个金黄色的小物件——某个一拃来长,浮着星沙的小金管。
内里七个大字:赤手同心蹇何惧。
正是自从她第一回死了以后,就早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的那枚信物。
终兰:“……”
师兄,你原来是这样的师兄!!
她如今身处此地,再一联想,才明白过来,这金管里的句子,看来是在暗示地点啊。
沈琼予当时说“照着阿笙的指示”,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然而温吟却道:“此为字谜,暗合一个“寒”字。谜面又指代地点,今日正是小寒,情怀碑前,不知甘师叔所等何人?”
话虽这么说,但这个问题,难免含了丝讽刺的意味。甘笙内心已经把松盈给吐槽了八百遍了,这是怎么带的孩子啊!!偏生外表还要不动声色的,她自石碑上走下,每一步都尽显优雅。虽然动作看上去不急不缓的,但如履清风,一步可作十步,不一会儿便行至了二人眼前。
她凉凉地扫了温吟一眼,没理他,反而伸手在终兰下巴上暧昧地挠了一下,眯着眼睛,柔声道:
“小丫头,倒还挺实在的。”
让她帮她躲个人,就真的帮她躲了!一点儿余地都没有留!
也不知道沈琼予现在怎么样了,不会搁哪个犄角旮旯自己哭呢吧?
对于甘笙的这番举动,温吟的脸色十分不好。
要不是这是对着长辈还有求于人家,他估计就把那只手给直接砍了。
他把终兰往自己身后挡了挡。
早知道就一个人来了。
终兰也怪不好意思的,真不是她实在,完全是沈师叔不会打听啊。虽说那个时候东西没了,但她可是原原本本把这七个字都告诉了游不信和柏盛从,愣没打听到,怪谁呢。
撇开这些小龃龉不谈,温吟单刀直入:“这次来,想请甘师叔帮一个忙。”
甘笙对这话说意外也挺意外,说不意外倒也不意外。她不用怎么思索就能明白这人所为何事,第一反应是有点儿排斥的:
“你师父当初也是这么和我讲的。”
温吟道:“这次是我,自有不同。师叔不打算再试一次么?”
他还意有所指地道:“这次不行,再另寻他法不迟。”
甘笙眯了眯眼睛。
终兰一听,啊,这是在拉人入伙啊!遂赶忙也上前一步,兴致冲冲地道:“这次还有我。”
然后就被温吟皱着眉头又给按回去了。
果然应该他自己一个人来!
他低声说:“别闹。”
终兰便开始两眼泪汪汪。
她有点郁气:“师兄,你不能让我白来一趟啊,我又不是真来看风景的。”
温吟:“……”
甘笙笑了一声。
她淡淡地道:“我不是多心怀天下之人,这回,我不敢赌了。”语气中透着些许落寞。
温吟却道:“我不做无把握之事。师叔觉得,哪边才是在‘赌’?”
谈话一时陷入了僵持。
就是在这个时候,终兰手腕上缠的那枚红玉戒指又震了一下。
温吟依旧比她反应得更快:“怎么又是他?”嫌弃得不行。
终兰也挺惊讶的,下一瞬便又被游不信震颤了一次灵魂:“丫头,帮我躲一下!!”
她敏锐地察觉出了他这话中用词的偏差。
“帮”?
还不及过多思考,空中就是一阵龙卷呼啸。眨眼之间,三人中央圈出来的那片空地之上,就又凭空多出来了四个人。两人一拨,一左一右。一手边是一位手握拂尘的白衣男子,和一个身穿怀虚涧制服的清秀姑娘。这两人终兰都有过一面之缘,稍微回想一下便认出,是当初怀虚涧出事的时候见过的,受害人的师父与受害人的家属。
另一手边的组合就比较神奇了,是沈琼予和……危绍。
危绍挂在沈琼予腰带上,正歇斯底里地在喊:“可以了沈师叔!我不关心!上一辈的恩怨就让上一辈自己去解决吧!我真的不关心——”
沈琼予义正词严地:“不行,小绍,今天,师叔绝对要为你讨回这个公道!!”
他话音刚落,扭个头,便对上了甘笙的眼睛。
甘笙:“……”
可真是意外之喜。
很明显,沈琼予也是这么想的。然而他还有事在身,有心想把姑娘先抓住再说,奈何实在有点抽不开手脚。而令他惊喜的是,姑娘见了他,却并没有转身就跑。
甘笙看了看他,看了看危绍,又看了看终兰手上的红玉戒指。
然后顿在了原地。
手握拂尘的浮玉长老走上前来,向温吟和终兰这边扣了下拳,开门见山:“我等追寻少春真人游不信至此,不知二位可有见到其人行踪?”
游不信直接就在终兰脑子里替她回了一句:“没有!!”
终兰:“……”
事态不明,她也确实没有先说话。
温吟默默看了她一眼,她没开口,他就也没开口。
他们沉默,怀虚涧那位姑娘便有点儿受不住了,红着眼道:“他手里有《黄白外衍》的誊抄本,不定和什么人勾结了,阮哥哥也许就是被他害死的,你们不要助纣为虐!”
游不信赶忙又向终兰一本正经地澄清:“我不是!我没有!”
终兰:“……”
不是,你们不要冲着我隔空喊话啊,宝宝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沈琼予也沉着个脸,看样子是有点儿生气:“游不信你别装死,我知道你在。”
游不信比他还要委屈:“交友不慎!!”
终兰:“……”
危绍绝对是对面四个人里的一股清流:“沈师叔,算了吧——”
游不信:“瞧瞧这孩子多懂事!”
终兰有些无语。正打算开口应付一两句,毕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事儿她之前还有过想要跟进的心思,如今它自己找上门来了,不如便趁此问得清楚一点。谁知道,在她出声以前,一直在一旁看着好戏的甘笙,却突然横掺了一脚:
“他不想和你们说,不如我来吧。”
女人食指轻轻地绕在自己的发丝上,表情很淡。
她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沈琼予:“是不是想知道这两个孩子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危绍绝望地两眼一闭,哇啊啊啊地直接捂着耳朵就遁土里去了。
游不信奇怪道:“她知道?”
终兰也有点儿疑惑,两个孩子?除了危绍,还有谁?
一群人的目光都锁定到了甘笙身上,作为焦点人物,甘笙倒不怎么局迫,她不急不缓地道:
“二十四年以前,江心月身死。死前给她师姐留了一句话,‘仙魔界’。危楼月循着踪迹找过去,在裂出一条缝隙的仙魔界门口,看到了魔域如今的模样。”
女人的声音幽幽的,带着一股悠远的味道,像是在讲什么传奇故事一样。
“与她同去的,还有她的两个好友。”
甘笙意有所指地看了沈琼予一眼。
沈琼予忽然想起了什么,莫名一阵心虚:“啊,我当时……可能睡着了。”所以根本不知道朋友们居然去干了这么件大事。
女人嘴角一勾,悠远的声音仍在继续:“他们看到了魔域,便再也挪不动身子。面前面临的只有两个选择。”
她轻轻一垂眼眸:“要么,走进去。要么,从未来过。”
这话令在场之人都统统皱了一下眉头。浮玉长老沉声问:“魔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却令终兰想起来了一件事。
当初月清枝见到戚白殊的时候,和他说过这么一句话:
“没有洪荒了,那里只剩下,深绝永狱。”
因为提到了回程道具有关的东西,是以终兰对这句话的记忆还是比较清晰的。
当时难免云里雾里,如今再看,这个“那里”,难不成指的就是魔域?
“也没有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说不出来的缘故,甘笙在这个关键问题上却并没有解释,她只是道:“无论如何,他们进去了,带出来了两个孩子。
“魔域中最后两个可以勉强称得上是人的东西,一个气息还算完好,另一个已经被腐蚀得浑浊不堪,所以赖以悖天法宝重塑根骨,直到十多年后,才算真正地活了过来。”
说到这里,浮玉长老率先明白了。他和旁边的姑娘还有沈琼予解释了一下:
“当年,谢渠这孩子是被我捡到的。他拿着谢琴英的信物,来找怀虚涧,连东西府都分不太清。我看他身上气泽有异,本说不如直接跟着我便好,可惜这孩子比较坚持。之前群英会上出事,我想起这茬,总觉得不太对劲。让阮旭去留意悠游的动向,谁知道便……”
游不信惊异道:“怎么会?!”
他这话没有再偷偷摸摸地只跟终兰说了,在场之人都能听到。
沈琼予却沉重地摇了摇头:“我看到他的符了,在那群魔修的据点里。”
不然他也不会来找游不信想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