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122
作品:《民国追妻日常gl》 “你刚醒, 少说点话我去请医生过来。”文心一对婉华说话声音就轻柔起来。她说完也不走,望着立在床边呆望着婉华的何曼铃,声音冷厉地道:“何小姐还不走吗我可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儿呆着。”
“这就走。”何曼玲理亏地低下头不敢和文心对视,只冲和颜悦色的婉华扯了扯嘴角道:“那我明天放学再过来看你。你好好休息呀”
婉华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笑点了下头。
何曼铃前脚刚走,文心就跑出去叫来了医生。床头铃铛是危急情况下用的, 婉华醒过来是喜讯, 还是亲自跑一趟比较好。免得医生护士们以为婉华出了什么事, 做一大堆应急准备。
医生过来问了婉华几个问题后, 欣慰地道:“头晕无力,四肢酸麻有胀痛感,都是贫血症状。没事的,人能醒过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鼻骨的复位手术只有等明早消肿了才能做,晚上注意睡姿, 不要挤压到患处。”
“谢谢您。”文心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她恭恭敬敬地送走医生, 又回病床前, 柔声问婉华饿不饿渴不渴。
婉华摇了摇头,从被子里抽出没有输液的左手, 牵住文心心疼又歉疚地道:“雁雁不哭都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她醒来看到文心的第一眼,就发现文心眼睛红得厉害,只是碍于何曼铃在,很多话不好说。后来文心又急着帮她去叫医生,也没机会说。
“这是什么傻话”文心双手捧住婉华的手,忍住泪意吸了吸鼻子道:“你有什么错她既存了心要害你, 你躲得过一次也躲不过二次的。”
“我倒觉得她未必是存心的。刚才看她半边脸上有指印,是你打的么”婉华轻声问道,没有半点责怪的意味。她刚才情况危急,纵然文心脾气再好,也不可能不动气的。文心那么爱她那么在乎她
倘若受了伤命悬一线的那个人是文心,何曼铃绝不会只是挨一巴掌那么简单。
“嗯。”文心心虚地点了点头,担心婉华怪她。
谁知婉华不仅没有怪她,反倒捉住她的两只手放到唇边温柔吻着她的指尖,软声问道:“手还疼吗她有没有还手”
文心抿着嘴摇了摇头,在婉华的温柔中,心化成了一汪春水。“刚才好怕你醒不过来。”她俯身将头轻轻埋进婉华怀里,偷偷抹掉因后怕而再次掉下的眼泪,双肩颤抖着,用很重的鼻音道:“既恨何曼玲 ,更恨我自己。你要是不在了我可怎么办”
“雁雁……”婉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一下接一下地抚摸着文心在悲伤中起起伏伏的背脊。
“我不会放过她的!”文心忽然抬起头,瞪大泪眼望着婉华道:“谁知道她的道歉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不会给她半点伤害你的机会了。”她回头看了眼紧闭的病房,把声音压低许多,几乎对婉华耳语着道:“以前我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对章立丘,不懂你为什么会不在乎他是真心讲和还是假意服软。现在我明白了,实在是小人难防。你那样做并不是因为多恨他,只是想守护自己所爱的一切。”
婉华平躺在床上,垂着双眸怔怔地望了怀里的文心一会儿,渐渐红了眼眶。
章立丘的事,她知道文心一直是介意的。她也从来没想过,幸福长大并未经历过她所经历的一切的文心,会认同她的所作所为。她只知道文心爱她,哪怕心里并不认可也会原谅她。
可是文心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说自己懂她。
鼻子忽然就不争气地酸了。酸了还不敢皱,骨折的地方会痛。
“傻雁雁,我知道你担心我有事,很生她的气,可她和章立丘的情况不太一样。”婉华唇角弯弯地捏了捏文心仰起的小脸道:“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举动了。你也瞧见了,她跟我道歉时跟被人按着头似的,别扭得不行。照她那种性子,要是存心伤我,躲在家里偷着乐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大老远地跑过来道歉嘛”
“最重要的是。你心地太好了,要是为我一时冲动伤了她,心里会难受一辈子的。”
文心委屈巴巴地皱起脸,哭得跟个小老太太似的,摇着头道:“再难受也不会比失去你更难受的!嘤嘤嘤嘤嘤……”
婉华知道文心担惊受怕了许久,也没有劝,单手把文心搂进怀里由着她哭个痛快。
直到文心哭痛快了,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后婉华才又继续道:“报复这种东西,就像两个人面对面互扇耳光。你来我往之间,力度会越来越大的。如果有人扇了我们一巴掌,扇回去其实并不明智,因为对方肯定会加大力度再扇回来。所以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一步忍下这巴掌握手言和,要么直接狠狠一拳头打得对方倒地不起再无还手之力。至于咱们应该作出哪种选择,当然是取决于对方的态度。我觉得以何曼铃的态度,可以放她一马的”
“婉华你少说点话。”文心坐起身掏出手绢擤干净鼻涕。
婉华笑了笑:“嫌我啰嗦啊”
“不是。怕你累嘛”文心倒了小半杯水喂给婉华,语气坚定地道:“放过她是不可能的。不过你既然没事,我也没想伤她,只是北平她休想再呆下去了。她那人一向最爱仗势欺人,我倒要教她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仗势欺人。”
“雁雁……”婉华知道文心是真的动怒了。在这件事上,文心对她的爱有多深,对何曼铃的恨就有多深。她感动都来不及,哪忍心责怪何况还是那句话,易地而处,她为了保护文心只会做得更绝。
文心不想再聊何曼铃,转开话题道:“放学那会儿你们班上好些老师和同学来看过你,袁副校长也来了,还有那个小游老师也来了。”
“小游老师”婉华略一吃惊后很快想通了小游老师来探病的目的,轻笑一声道:“他这是怕我为了报复何曼铃把他俩那件事捅出去呢。”
“肯定要捅出去啊!”文心放好水杯,见手帕脏了不能用,便用袖子粗糙地帮婉华拭去了喝水时从嘴角逃溢出的几滴水。“我去给校长打个电话报平安,免得大家一直担心着,顺便把何曼铃作弊进京西的事告诉校长。”
“别!”婉华急得赶紧拉住文心,用的还是正输着液的右手。
文心吓得赶紧握着婉华的手小心翼翼放回床上,担心之下语气难免有些责怪:“唤我一声就好的,怎么还把手抬起来了”
婉华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何曼铃作弊的事,还是不要告诉校长的好。我才用这事威胁过她,事情要是爆出去,她肯定知道是我,梁子就真结大了。还有小游老师,肯定也会恨上我的。”
“好。”文心点头应了。“我反正要把她赶出北平的,她离开京西只是迟早的事。”
“雁雁要不真的算了吧哪怕何曼铃真是成心的,她也不过是拿球砸了我一下,我会流那么多血她也没想到的。”婉华鼻子不太通畅,说话带了点轻微的鼻音,显得声音更软更甜了。“雁雁我以后在学校躲她远远的就好了,反正出了学校同她又碰不上面的。 ”
文心沉着脸不说话。
婉华又说了许多央求的话。她不想文心为了她做不好的事,也真心觉得何曼铃不是故意的。何曼铃那个人虽说张狂了些,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说白了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和章立珠有一点像,不过心肠没有章立珠那么坏。这点从何曼铃捉弄人的手段就能看出来,换试卷绞琴弦,都是冲着东西去的,没有冲着人。
“至少让她离开京西吧好不好”文心沉沉地望着婉华,声音带着几分哀求。“要是让她继续留在咱们学校,我真的没办法放心。上学放学的路上我可以陪着你,可进了学校咱们只能分开。万一她在楼梯上绊你一跤,或者又拿什么东西砸你一下呢曾爷爷也说过,你身子弱,别人能熬过去的毛病你未必熬得过去的。”
“嗯。”婉华明白文心的担心,撒娇似地眨了眨干涩的双眼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啊”
“回来再告诉你。我先去打电话给袁先生她们报平安。”文心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出了病房。脚刚迈出去,她又转回身来提醒婉华道:“我不在的这会儿要是突然发生什么事,你扯一下床头的木把手,医生他们会马上赶过来的。”
“嗯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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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一共打了三通电话。
一个给袁副校长。
一个给小游老师。
一个给家里。
“孙伯,让阿梦接一下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才传来阿梦的声音。“小姐”
“阿梦,你去我房里收拾几套衣裳,拿个十来条手帕,把香膏毛巾那些我在外过夜用的东西也装上。再叫厨房做些营养可口的够三个人吃的菜,装保温桶里一并带到玛丽亚医院312病房。你坐蔡叔的车偷偷来,二叔要是问起就说这些东西是我叫你送去云家的。”
“医院”阿梦环顾了眼四周,小声问道:“小姐你出什么事了吗那我不敢瞒着二爷的。”
“我没出什么事。总之你把东西送过来就是了,拜托了啊”文心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回到病房,婉华正泪眼汪汪地望着天花板。
“怎么哭了”文心跑着奔到床前。
“没有哭。”婉华抬手抹掉睫毛上的碎泪珠子,嘟了嘟嘴十分可怜地道:“刚才鼻子痒得厉害,想打喷嚏又怕疼不敢打,只能生生忍下去。雁雁你根本不知道喷嚏有多难忍!”
文心觉得既心疼又好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婉华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
“饿了怎么不说啊”文心嗔瞪了婉华一眼,拿出下午同学们送来的水果,剥了根香焦掰成小段喂给婉华道:“先用这个垫垫。我叫了阿梦从家里送些吃的来,咱们等子珊到了一起吃。”
喂到最后一块的时候,有人敲响了病房门。敲门声有些急迫,还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文心看了眼门口,回头用极小的声音对婉华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会怎么处理何曼玲么把眼睛闭上听着。”
婉华不安之下并没有闭眼。
“听话。”文心用掌心拂闭上婉华的眼睛,见婉华将信将疑地闭上了眼,才起身将病房门打开了。
小游老师还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他是骑脚踏车一路狂奔赶来的医院,简直快要累断气了。可是时间不等人啊!云婉华既然醒了,他当然得第一时间赶来把帮何曼铃进京西的事盖下去。
“小游老师你怎么来了”文心瞪着双清纯无辜的小鹿眼,装作很吃惊的样子。其实在婉华提醒她小游老师来医院探望的目的后,她就明白小游老师为什么离开以后还要折返回来留给她邻居家的电话了。
“你不是说云同学醒过来了吗”小游老师朝病房里望了一眼,见婉华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疑惑地问道。
“嗯。醒过来了。”文心点了点头,一脸天真地道:“医生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不过她流血太多,没什么精神,醒来没多会儿就又睡下去了。”
婉华躺在床上,嘴里还有没来得及咽下的一点点香蕉。
小游老师大晚上地赶来医院,没有达到目的自然不会离开。他明天一早还要上班,要是下午放学再过来,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人没危险就好。那个……”小游老师有些难以启齿地道:“我过来其实是有点事想找云同学商量,你看方不方便叫醒她一下我说完就走,耽误不了多久的。”
文心脸色为难地摇了摇头。
事出紧急,小游老师也顾不得体面了,站在门口提高声音唤了句:“云婉华同学”
“小游老师!医院里请勿大声喧哗!”文心把小游老师让进病房,正色着道:“而且婉华刚脱离危险不久,您有什么事不能以后再说么您父亲差点毁了婉华的前途,婉华都没有追究,让您父亲以提前退休的名义离开学校留全了体面。还有何曼铃怎么进的京西要不是婉华帮您瞒着,您以为自个儿还能继续留在学校任教么婉华待您家仁至义尽,您怎么连这点体谅也不肯给她!”说到后面她是真的生气了。
小游老师变了脸色,支吾着道:“你……你也都知道了。”绝望的情绪笼罩心头,他觉得自己完了。
“文同学。”小游老师一个中年人,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前居然局促起来,声音也卑微了许多。“我父亲不是正常退休,没有退休津贴的。如今家里上上下下好几口人,全指着我这点薪水养家。拜托你们……无论如何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好不好”
文心见这位小游老师人前人后两副面孔,颇有些不耻,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道:“我们如果要说出去早就说出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眼下……何曼铃不是害云同学受了伤么”小游老师小心观察着文心的脸色。
“那也是我们和她之间的事,不会牵扯到旁人。”文心忍着不适再度望向小游老师那张满是汗光的脸,语气淡淡地道:“不过小游老师,你与其担心我和婉华,不如多担心担心何曼铃。她能借那件事威胁你第一次,照样能威胁你第二次。只要她在京西一日,总还有用得着你的时候,难道到时候你还要受她要挟替她害人么”
小游老师掏出帕子擦掉头上的汗。有来时路上累出的热汗,也有此时被吓出的冷汗。“她那样的人自然不配留在京西。只是我一个教员,哪有那样大的权利呢”他讪讪笑着。
“我曾听人说,要想把谁弄进牢里,从律法上找法子就是了。”这话是二叔打电话时同手下说的,她路过二叔房门外无意间听到了。文心定定地望着小游老师道:“那您说说看,要想把谁弄出学校,该怎么办呢”
“该……该……该从校规上找法子。”小游老师震惊地望着文心。他听明白了文心的意思,这是要借他之手将何曼铃从京西赶出去啊!他要是不照办,那他想瞒的事恐怕也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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