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宿主，别怪我阿，我也是身不由己啊！都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在作怪。”系统一把鼻涕一把泪扑倒他脚边哭诉着。

    系统的意思是这个世界虽然是由一本小说构成，但是也有自己的法则，有男主命格的楚越不能死。

    沈湛冷着脸说原来的楚越早就死了，现在占着楚越身子的是他那个世界的顾孽。

    系统顿了一下，哭得更伤心了，外来者占了楚越的身子也算楚越还活着，但是如果沈湛把他杀了，楚越的身体死了，法则就会惩罚他们，到时候沈湛和系统都得完蛋。

    沈湛面无表情地盯了它一会儿，在它越来越心虚的时候忽然笑了起来。

    “他确实不能死。”那笑和说话的语气都极其温柔，却令它莫名一抖。

    ――――

    顾孽猜他自己大概是死了。

    而他的灵魂飘回了前世。

    他来到了一栋漂亮的令他熟悉的小别墅里。

    这里是他和沈湛的家。

    他漂浮在半空中，看见“自己”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但他并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而是飘来飘去不断地寻找沈湛，他的阿湛在哪里呢卧室没有。厨房没有。厕所也没有。

    他飘回客厅，浮在“自己”身边，想从“他”身上得到答案。

    可惜“他”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说话。他对“他”来说就像一团空气。

    他没看见沈湛，心里很着急，然而他发现“他”似乎也不比他轻松，因为“他”虽然是对着电视，但“他”拿着手里的遥控器在不断地换台，而且眼睛时不时要朝门口处张望。

    他忽然明白过来“他”在做什么，“他”是在等沈湛。

    不一会儿，门口响起了钥匙转动的声音，“他”欣喜地朝门口跑去。

    他也满脸高兴地跟着“他”飘了过去。

    门被打开了，果然是沈湛。

    然而沈湛此刻的脸色很难看，一进屋就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他”懵了。

    他也懵了，而且心里觉得很委屈。

    “阿湛。”他伸手想去拉他，但碰到他时就像碰到了一团空气，一下子穿了过去。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苍白的手。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被沈湛扯着衣领抵在了墙上，他听见沈湛冷冰冰地问：“千雪的事，是你找人做的”

    他蓦地想起这是在什么时候了，“他”因为担心沈湛被那个有心机的女人抢走，便派了人找些混混去lun／jian那个女人，“他”知道沈湛在这方面有洁癖。

    “我没有。”他看见“自己”强装镇定地否认道。

    然而他却抖了起来，他已经是一个鬼了，但他似乎还是会觉得冷。

    他知道“他”没有，“他”确实没有，因为他怕被沈湛知道，惹得沈湛更讨厌他，刚交代下去便反了悔。

    但是……

    “呵～”他看见沈湛冷笑了一声，掏出手机摁了一下按键，狠狠砸到了“他”身上，手机清晰地播放着一段录音，正是他之前吩咐别人的话。

    他飘过去想踩碎那个手机，然而却怎么也碰不到它。

    “快解释，我没有，不是我。我是被陷害的，是顾子清，是顾子清安插在我身边的人。”顾孽忍不住朝“自己”尖叫起来，然而他只看见“自己”脸色迅速苍白起来，一副干坏事被抓住了的模样。

    他看见在那一瞬间沈湛也对“他”露出了一个失望透顶的表情……

    “阿湛，不是我，别走。”

    顾孽惊叫着睁开了眼睛……

    洁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身上盖了一床柔软的薄被，身下是宽大而舒适的床。他的额头上缠了几层纱布。

    “醒了”他还没搞清楚眼前是什么状况，就听到了沈湛的声音。

    “阿湛。”他连忙坐起身来，想要搜寻沈湛的身影。

    然而他额头上的伤还承受不了他这么猛烈的大幅度的动作，他一坐起来，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就猛地向他袭来。

    眼看就要倒回去了，一双有力的手臂从侧面伸过来扶住了他。

    “伤还没好，乱动什么”冷冷淡淡地斥责声，在顾孽听来却尤如天籁之音。

    他侧过头盯着沈湛，目光呆怔，这是自从被沈湛发现他的身份以来，第一次在他脸上没有看见诸如厌恶憎恨的目光，他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喊了一声阿湛，生怕这又是一场梦。

    沈湛松开手，没有应他。后退几步，走到窗边，沈湛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显得沉静而深远。

    “费那么多心思来演一场苦肉计，你到底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没有讽刺没有愤怒，就像聊家常一样平静而自然。

    顾孽却觉得额头上的伤蓦地痛了起来，还扯得他鼻头发酸，眼睛生疼，一定是那会儿撞得太狠了！不然他不会觉得那么疼。

    他抖了抖嘴唇，想说不是，这不是他的苦肉计。但他嘴里好像含了滚烫的蜡油，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想起曾经，那时他窃取了沈湛公司的机密，所有的证据都明确地指向了他，沈湛却眉眼柔和，坚定地对他说：“只要你说不是，我便信。”

    那个时候，只要他随便说一句，沈湛都会信的，而现在，似乎哪怕是他掏了心，捧到他面前，他也会怀疑那是不是一个道具。

    他辜负了他的信任，造成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

    他脸上扯起一个凄惨的笑容，嘴里发苦：“我想得到什么从始至终，我想要的，不过是能待在你身边，叫你爱我罢了！”

    沈湛收回放在窗外的视线，目光落到他身上，盯了他半晌，最终叹了口气，侧着身子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沈湛伸手贴在顾孽的半边脸上，大拇指细细摩挲了一下他光滑苍白的肌肤，“你总是这样！”沈湛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如生长在峭壁迎风的松柏，“总是这样，打着爱我的幌子，其实是按着你自己的意愿，不断地做着让我讨厌的事。”

    顾孽脸色骤然惨白如雪，身子剧烈抖动起来，如同大冬天光着身子被扔到了雪地里。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很轻很轻，肩上却越发沉重，好像压了几座大山，弄得他喘不过气来，以至于使他不得不压抑地躬起了背。

    但在这过程中，他始终都紧紧抓着沈湛刚才那只贴在他脸上的手。

    他将脸埋进沈湛的手和被子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沈湛却感到有滚烫的液体滴到自己的手上。

    沈湛沉默了半响，最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顾孽的脑袋：“你还是这样，总有办法让我对你妥协……”

    顾孽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小心翼翼地喊他，“阿湛，”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沈湛神色淡淡，“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喜欢的是听话的人，不是随时犯病见人就咬的疯子。”

    顾孽愣了一下抖着身子扑到沈湛怀里，“我……我会……听话的！我会听话的。”他已经激动得说话都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