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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Chapter 34

作品:《爱豆,叫爸爸

    木清垣叹了口气,把伤痕累累的大提琴收好, 两手空空地就回了练习室。

    管繁他们瞧着他这模样, 有些不安地挑了挑眉:“琴呢”

    “废了。”木清垣说得云淡风轻, 似浑然不在意。

    “怎么废了”

    “被人划了。”

    unique闻言狠狠踢了一下地板, 转过身,用力呼了一口气, 但还是实在是想不通, 又转回来问道:“好好一把琴, 放在宿舍里,说废就废了,逗我们玩儿呢你才走几天这摆明了就是连易做的呗,h.y.可真特么的脏,color就算这次拿到这个冠军了他们不嫌丢人吗,好意思吗”

    管繁忙拽了拽他, 轻声斥道:“没证据,就不要瞎说。”

    “还要什么证据”unique打开管繁的手, “老子特么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出了这口气老子心里难受, 这种人品也好意思当爱豆出道还要不要脸当粉丝们都是眼瞎么”

    管繁也急了, 沉下声:“我都说了,没有证据就不要瞎说,unique你是听不懂吗”

    管繁向来是个老好人,很少生气,所以他一生气, unique倒也就乖乖安静了下来。

    “做我这一行的,从来就不配拥有真相,如果想走得远,只有谨言慎行,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然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拉出来,然后因为你的一点失误就把你踩到了泥泞里,永远翻不了身。所以我让你们不要乱说就是不要乱说,我肯定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年轻,很多事没经历过,但是我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我吃过的亏,不想让你们再吃一次。”

    空荡荡的练习室里格外安静,于是管繁的声音分外的清晰,那么无奈,那么没有办法,可是又是那么的现实。

    大家都明白他说的是对的,这一行从来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光鲜,粉丝喜欢的他们,从来都是她们以为的他们,而不是真正的他们。

    而至于真正的他们,除了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行差踏错,不授人以把柄之外,再别无他法。

    即使他们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练习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还是黄子铭先拍了拍管繁的肩,打破沉默,笑了笑:“没事的,老管,这次不会出事的,这次我们都在,我们有垣哥,我们还有江总,我们肯定不会输的,这次肯定行的。”

    就连一向惜字如金的殷旭也开口道:“放心,没问题。”

    木清垣知道管繁的压力和担忧,他和他们其他四个人不同,他已经过了25岁了,是奔三的人了,已经过了男团出道的最佳年龄了,如果这一次还不能够成功,他可能不得不放弃这条路,放弃他坚持了十年的梦想。

    管繁是个很努力的人,也是个很有实力的人,还是个脾气很好很善良懂事的人,他一步步从以前团里的老幺变成现在团里可以扛事的老队长,耽误了这么多年,只是因为他实在运气不好。

    然而木清垣觉得,他自己是一个运气很好的人,所以他相信,他也可以把管繁的运气一样带得很好。

    “算了,这些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先抓紧时间把这个舞台弄出来吧,无论是谁使的坏,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总归不能输给他们,让他们得了逞。”

    木清垣拨了拨额前微湿的碎发,笑了笑,笑得春风和煦,治愈人心。

    最近看多了木清垣在舞台上的炸裂,管繁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木清垣这样素着一张脸,单纯无辜的笑了。

    他们的垣哥,果然还是那个天使。

    然而他们的天使,折磨了他们几乎整整三天,他们觉得自己命都要被折腾没了,每次想略微休息一会儿的时候,木清垣就带着那副天使笑容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看得他们毛骨悚然,心里有愧,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工作。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天使,全特么是魔鬼骗子!

    熬过去了这三天,他们终于带着成品《prince》登上了决赛舞台。

    舞台前一天晚上,他们才决定回去睡四个小时,以备战。

    木清垣这才终于见到了连易,连易看见他的时候,皱了皱眉:“你眼睛怎么红成这样不要命了么还想再晕倒一次么”

    木清垣勾了勾嘴角:“没有办法。”

    连易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我听说了你们这次的事情,你们确实也没有办法,反正加油吧,我也不希望我们最后是因为这种方式赢了你们。”

    “好。”木清垣简短一个字,没有感谢,也没有质问,平静无波,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他要睡一觉了,然后明天站上舞台,陪伴管繁他们实现他的梦想,帮助江见凉完成她的愿望。

    其实他对出道没有太多的执念,他的所有执念,不过是一份情而已,他在意的兄弟,和他心上的姑娘。

    若说他真的有什么私心,那便是他木清垣从小到大,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这次也不例外。

    至于其他的,他向来是不大在意,他只管做好他能做到的就足够了,因为其他的事自然有江见凉,他相信她她可以做得足够好,足够妥帖。

    清晨木清垣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这短短一觉,神清气爽。

    他走到窗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隐隐约约闻到了浅浅淡淡的花香,他探出身子看了看,发现是大厂外的那一排桃花开了。

    他们在2017年3月21日的这一天,迎来了大厂的春天。

    也迎来了他们在这里最后的舞台。

    决赛的赛制简单又粗暴,之前的所有票数清零。然后进行舞台公演,现场投票的第一名总票数加50万票,然后节目播出后的一个星期内进行网络投票,截止至出道那天的凌晨零点,然后直播出道票数,选出冠军男团。

    而选出的这个冠军男团将坐拥国内五大上星卫视和国内四大门户网站提供的a级资源,以及所谓的国内第一男团的称号。

    坚持苦练十年的老年人管繁,一心只喜欢唱歌的自闭症儿童殷旭,少年意气踌躇满志的皮皮虾unique和黄子铭,还有他的江见凉,都压上了这么久以来的心血和希冀。

    所以他们不能输。

    因为前期票数最高,所以f.o.r.拥有了优先选择出场顺序的权利,他们自然而然选择了最具优势的压轴位。

    因为是决赛,c.对这次舞台的重视程度并不比他们少,都是拿出自己的强项,全力以赴。

    color的舞蹈和h.g的rap,都是目前国内男团的一流水准,加上精心的编排和长久的练习,每个人都致力于炸翻舞台,把现场带向了一波又一波高潮。

    坐在后台看着大屏幕的四个崽崽们都很紧张,手紧紧攥着,不自觉地抖着腿,额角、手心和背上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说不慌都是骗人的,临场换歌,舞蹈beat重换,队形重新调整。rap是现写现背的,歌曲伴奏临时做的,歌是现学的,人气最高的木清垣还因为腰伤不能大幅度跳舞,基本都是静态动作。

    如此种种,他们真的能够面对如此优秀的对手依然稳操胜券吗

    他们其实没有那么多信心,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神,能走到这一步的人,都是有天赋又努力的人,没道理谁就能碾压了谁。

    管繁一个劲儿地拍着其它几只的后背,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可以的,放松,放松,不要紧张,冠军肯定是我们的。”

    然而其实大家都明白,在这里压力最大的就是他。

    他当久了队长,习惯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每次兢兢业业勤勤恳恳,unique他们每次犯错被抓,被扣补贴的也是他,黄子铭他们大手大脚用完了补贴,最后给他们偷偷买零食饮料的也是他,大冬天捧着几条秋裤追在屁股后面逼着他们穿的还是他。

    而因为一次又一次的不幸运的阴差阳错明珠蒙尘了十年的也是他。

    他二十七岁了,机会不多了。

    木清垣伸出大长胳膊,搂住了他的肩膀:“我们不紧张,冠军肯定是我们的,晚上垣哥请你们吃饭。”

    一听到吃的unique两眼冒光:“吃啥”

    木清垣笑了笑:“北京哪里最贵我们就去哪里吃。”

    “真的假的!”黄子铭也有些兴奋,“为了上镜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饱过了,我都瘦了十二斤了,我今天晚上要一口气全补回来。”

    “补补补,没问题,随便吃。”

    “真的你请客啊老二,我劝你三思而后行,你是不知道他们的饭量,真的很恐怖,我怕他们把你吃破产。”

    “说了我请就我请,你们垣哥有钱,真的吃破产了大不了我就以身抵债呗。”木清垣见几个人终于放松了一些,索性也就由着他们说。

    unique作为“原谅cp”的粉头,听到这话立即贼兮兮地笑了:“以身抵债是不可能以身抵债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我们垣哥是被凉凉包养的人,你只要不吃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被抓进去,其他都不是事儿。”

    一时间后台的气氛总算松了下来。

    然后便听到导演组的传话:“f.o.r准备上场,选手请就位。”

    该来的,总会来的。

    iracle》和h.g.的《creative world》都是快节奏多变化的极具律动感的嗨翻全场的表演类型,观众们还沉浸在炸裂表演的余韵中津津有味。

    然后舞台突然就暗了,只有音响的忙音还在作响,其余一片寂静,人群也就跟着慢慢静了下去。

    然后舞台上传来了钢琴的声音,悠扬清远,淙淙如流水,一点一点地通过听觉渗透进人的心田,安抚了方才的躁动。

    灯光慢慢亮起,是最简约的冷白光,简简单单地照在了舞台左侧那个穿着精致衬衣的少年身上。

    硕大的白色三角钢琴,眉眼如画的少年,优雅的坐姿,灵巧翻飞的十指,似中世纪油画里矜贵的王子,似多瑙河畔月光下的天籁。

    坐在舞台下,本来还有一些紧张的江见凉,看到这一幕,突然放松地笑了。

    果然木清垣从来不会让人失望,总是会带给她一次又一次惊喜。

    《never》不能用了,他就拿出了一首《prince》,大提琴坏了,他就弄来一架钢琴,总是出问题,却总是推向更好的发展,似乎出了什么问题他都能解决。

    所以究竟有什么是木清垣不会的

    再想想自己签下木清垣的价格,江见凉觉得真划算,物美价廉,器大活好......不对,这个还没试过。

    江见凉想着想着就想歪了,还是木清垣的歌声拉回了她。

    木清垣的音色辨识度极高,干净清澈,音域宽广,发音圆润,气息沉稳充足,所以在唱慢歌的时候总会有一种空灵的感觉,将人带到他歌声的情绪里。

    这是他的天赋。

    而他很清楚自己的天赋所在,所以他的伴奏选用了自己指弹钢琴,这架钢琴也是林立嘉帮他弄来的名品钢琴,音色极好,和他的歌声正好相得益彰,相辅相成。

    并且很好地弥补了他不能跳舞的缺憾,不至于让他长时间的静态显得呆板,从而让舞台失去了美感。

    几句之后,慢慢的,加入了殷旭他们的和声,更多的灯光打向了他们四个,舞台升起了浅浅柔柔的干冰,四个少年穿着同样精致的宫廷衬衣随着音乐律动。

    这次的舞蹈是根据慢歌的节奏而设计的,所以动作不快,但是每个动作都力求舒展和柔中带刚,将少年躯体的美感呈现得淋漓尽致。

    仿佛是一场盛大的喧嚣尘埃落定之后的仙境,而这群少年是从油画中误入凡世的王子。

    他们终于明白了这首歌为什么叫做《prince》。

    这世界每一个美好的,干净的,真诚的,努力的,善良的少年,都是王子。

    而终有一天,当他们历经颠沛流离,他们便会成为王。

    江见凉看着台上的少年们,突然笑了,她奶奶,她妈妈,甚至最理解的她爸爸,都不喜欢她进入娱乐圈,也不喜欢她的这些所谓的爱豆,觉得这些年轻人不过是虚有其表,贪慕虚荣,毫无真才实学,沉迷于名利之间,仅此而已。

    她也承认,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许多人都是这样的,被浮华蒙住了眼,披着光鲜的皮,麻木而空洞地肮脏着。

    可是也总有这么一群少年,他们之所以被称作为爱豆,是因为他们身上总带着最张扬干净的美好,他们或许从来都不完美,可是他们能让人相信,这世界只要你足够努力,你就可以拥有你想要的美好,并且永远年轻。

    戴修嘲笑过她太过理想化,她不置可否。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这么有钱,她这么聪明,她构造一个她理想中的世界又有何妨。

    你看,这不就有真正的王子出现了吗。

    即使他穷困潦倒,即使他年少一无所有,可是他坐在那里,他就发了光。

    决赛舞台结束后,现场得票f.o.r.依然是第一名。

    或许是因为f.o.r.的人气实在太高,或许是因为万闹丛中一点静,或许是他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或许单纯是因为木清垣弹钢琴的样子实在是太帅。

    总之,现场得票第一的就是f.o.r.的《prince》,毋庸置疑,且当之无愧。

    他们又赢了。

    他们再一次赢了。

    他们做到了他们所能做到的一切,然后便是尽人事听天命。

    除了木清垣去找林立嘉还钢琴,其他几个崽崽一下了舞台就一窝蜂地去卸妆换衣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着城乡结合部的蹦蹦奔赴去了地铁站,准备去找一家看上去最好吃的火锅店大吃一顿。

    不要问他们为什么不打车,因为江总没有给他们钱,这几个王子,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实际一个比一个穷。

    当然,唯一不穷的那个人还在宿舍慢悠悠地洗着澡,换着衣服。

    收拾好后,木清垣蹲在墙角,打开了大提琴的盒子,开始仔细检查大提琴的伤痕。

    弦断得很整齐,琴身的伤痕深而新,一看就是有人用尖刀故意划的。

    因为放在房间里,他也没有给琴盒上锁,练习生的房间为了方便选管和导演讲事情和团员之间的串房平时也不大会锁,因为也没人会赶在出道的时候偷东西,不稀罕也犯不着。

    所以大提琴这件事情,是不是连易做的,并不能确定,而他其实不大愿意相信是连易做的。

    他的确是自己最大的最直接的竞争对手,也的确和江见凉有过一段渊源,也的确是最方便作案的人,可是他没有这么低劣,也没有这么蠢。

    如果连易是这种人,一开始他也不会因为喜欢江见凉就直接挑明了,然后因为被拒绝就离开南芒,如果江见凉是个阴私记仇的人,他几乎就算是告别娱乐圈了。

    所以虽然连易这个人脾气是挺差的,但是差得很耿直,瞧不惯就是瞧不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想赢就是想赢,而且自尊心极强,所以向来也是想什么便裸地挂在嘴上,是不大惹人喜欢,但也不会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龌龊。

    还有一点,一开始,大提琴伴奏就不在f.o.r.决赛舞台的规划里,所以连易如果真的做了这件事,那么只能是为了泄愤,要么是因为纯粹的嫉妒,要么是因为脑袋被门夹了,其他的毫无益处。

    木清垣心里更怀疑的是别人。

    他刚准备收好琴,身后就传来连易的声音:“琴坏了”</p>

    “嗯。”木清垣点点头。

    “人为的”

    “嗯。”木清垣还是点点头。

    连易不解地白了他一眼:“那你蹲在这里看琴干什么去看监控啊,看琴它能告诉你是谁揍的它”

    ......

    果然,这个人脾气又差又耿直。

    连易见木清垣不说话,皱了皱眉:“你不会说什么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然后就这样算了吧,你是圣父,江见凉也不是圣母,别卖白莲花人设恶心人了。趁现在保卫处还没下班,让江见凉找人问问吧。”

    说完就躺上了床,戴上了耳机,闭上了眼。

    木清垣勾了勾嘴角,披上一件风衣,就出门了。

    有的人是做不了朋友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要做敌人,而至于真正的敌人,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当然,连易能想到的事他早就想到了,他之所以还这么优哉游哉是因为这不是有江见凉嘛。

    他负责貌美如花,江见凉负责赚钱养家。

    果然,他刚出门,江见凉的电话就来了:“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你们放心吧,等比赛结果出来了,我会好好收拾收拾他们的。”

    木清垣笑了笑:“好。”

    江见凉收拾人一向很有耐心,她有个很好的习惯,就是先看戏,等唱戏的人膨胀到一定地步了,吸引了足够多的观众,她再迎头一棒,打他个措手不及,在众目睽睽之下扯下遮羞布,然后再假装无事发生过。

    坏得很,也可爱得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这个星期除了一次公益活动,好像都不需要录制,你们有没有什么安排”

    “暂时还没有。”木清垣顿了顿,仿佛感受到对面的一点点失望,又说道,“不过今天晚上我们打算去吃火锅,你要一起吗”

    “我不喜欢吃火锅,吃完一股味儿。”

    “我有除味剂。”

    “涮菜涮得手酸。”

    “我帮你涮。”

    “我怕吃了拉肚子。”

    “保证不会,他们家很干净的。”

    “我找不到地方。”

    “我来接你。”

    “那好吧,看在今天情况特殊的份上,我勉强答应吧,你来接我吧,我在保卫处。”

    “好。”

    木清垣听见对面那个轻快又傲娇得声音,嘴角弧度越来越明显,也只有自己这么好脾气的人能耐心地等她撒完娇了。

    他知道这就是江见凉撒娇的方式,虽然特别了一点,但是确实是在撒娇。

    这才刚刚入了春,江见凉好不容易套上的厚大衣就被她藏了起来,换上了小裙子和高跟鞋。

    剪裁良好设计精巧的雪纺衬衣有些薄,掐住腰的小皮裙刚刚到膝盖上方一寸,女性美好的曲线淋漓尽致,一双大长腿白花花的明晃晃的招摇着。

    就那样站在保卫处门口,眼睛因为夕阳的照射微微眯了眯,眼角有些上挑,倒显得越发妩媚,像等待着勾引猎物上钩的小狐狸。

    路过的男男女女都不自觉地打量着她,她却习惯性的目中无人,毫不介意。

    木清垣皱了皱眉,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脱下风衣就裹住了她。

    江见凉很不满:“你干嘛”

    “你丝袜破了。”木清垣目视前方,脸不红,心不跳,看都不去看她,裹着她就拎着她走了。

    江见凉低下头,看了半天疑惑道:“有吗在哪里我怎么没有找到这条丝袜150美刀呢,说好的不会破呢我要去工商局投诉他们。”

    “美刀买的东西,工商局不管。”

    “也是哦,不过我怎么还没找到哪儿破了”

    木清垣揉了揉额角,把她塞上了副驾驶,用安全带绑住了这个不安分地扭来扭去的人:“可能是我看错了,你坐好,别动,再动可能真的就划破了。”

    “哦。”江见凉理了理头发,然后真的不动了,乖乖巧巧地坐好了。

    木清垣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

    江见凉虽然个子高,但是骨架很纤细,人又瘦,被他的风衣裹住后,倒显得特别小只,安安静静地坐着,面上还带了些想不开的疑惑,看上去倒是从狐狸精变成了自己送到猎人门上的小狐狸了。

    他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坐上江见凉的骚红小跑车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她还一直端着架子,不苟言笑,威武霸气,看上去很是精明能干,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好像智商突然被吃掉了一样,果然美色降智。

    不过还好,她只在自己面前是这个样子,变得笨一些也好,骗回家要容易一些。

    再骗不回家老木又要说他没出息了。

    管繁他们到底还是比较有良心,没有选最贵的店,而是选了一家还不错的火锅店,这家火锅店最开始还是林立嘉推荐的,似乎是他朋友开的,经常有艺人来吃,所以环境幽静,味道也好。

    不然他真的不敢带江见凉来吃,否则谁知道这个大小姐会不会真的闹脾气,拉肚子。

    他们到的时候,管繁他们菜已经下锅了,酒也都开了,看见跟在木清垣身后的江见凉的时候,他们都愣了一愣,咋回事儿老板咋来了

    江见凉打量了一圈,抬了抬眉,冷笑一声:“胆子肥了啊,喝可乐就算了,今天居然敢喝酒喝酒就算了,居然还敢喝老白干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对你们太好了”

    四个崽崽立马乖乖地放下筷子,起立,鞠躬:“江总,对不起。江总,我们错了。”

    整齐划一,抑扬顿挫,毫无灵魂。

    江见凉又打量了他们一圈,发现他们袖口和裤腿都有些空荡荡的,下巴也都尖了不少,之前还胶原蛋白满满的小脸蛋都瘦凹进去了,想了一下他们确实也挺不容易的,好不容易卸下来了,就放纵一回吧。

    于是叹了口气:“喝吧喝吧,今天我就当没看见,除了unique,你们几个人随意。”

    unique脸瞬间拧巴成一团:“为啥啊,凭啥就除了我啊江总你偏心啊。”

    江见凉白了他一眼,懒懒说道:“小朋友,你今年满十八了吗”

    unique好恨,却敢怒不敢言,看见服务员送上来的ad钙奶气得打颤儿。

    管繁爱怜地摸摸他的脑袋:“没事,我们不气,啊,乖,来,喝ad钙奶有利于长高,小心你长不到一米八了。”

    unique反手就是一个ad钙奶,结果胳膊肘一下打到了黄子铭,黄子铭刚刚挑起来的牛丸“吧唧”一声掉进了锅里,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溅起了红油,落到了殷旭雪白雪白的脑壳上,红得触目惊心,正准备埋头苦干的殷旭,愣了愣,然后默默说了三个字:“老,矮,蠢。”

    然后......

    然后就不得了了。

    木清垣和江见凉看了看四个刚上幼儿园中班的人,捏了捏眉心,默契地找了桌子最安全的角落坐了下来。

    木清垣拿餐巾纸把周围擦了个干干净净,然后让江见凉坐在了靠里面的位置。

    “为什么我要坐里面”

    “你是想坐在外面被他们几个溅一身油吗”木清垣看着这个睁大眼睛盯着他的人,觉得想笑,难道她觉得他还会害她吗

    江见凉听到他的回答,又往里缩了缩,离那几个崽崽远了一些,珍爱生命,远离小学鸡。

    木清垣察觉了她的动作,愈发想笑,她怎么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偏过头,看着她,问道:“喝酒吗”

    “喝啊。”这次江见凉倒是回答得干脆利落,“庆功宴庆功宴,不喝酒叫什么庆功宴”

    “这里的酒可能不是顶级的白酒,我怕你喝不惯。”

    “没事儿。”江见凉很豪爽,“我也只会品红酒,其他白酒我喝着也没觉得有什么差别。”

    木清垣想到她的酒量突然有些担忧:“要不我给你找一瓶红酒来吧。”

    “不用了,喝红酒我有些挑,就白酒吧,喝着也刺激,反正明天我也没什么事,今天陪你们闹一闹。”江见凉说完还朝木清垣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像他今天清晨看见的那朵桃花的形状。

    闹是真的闹,皮也是真的皮,像在幼儿园关了一整天终于放学了然后在路上打群架的三岁小孩子一样。

    木清垣一边看着他们闹,一边笑着,一边护着江见凉不让她被磕碰到,还一边给江见凉涮着菜。

    江见凉闲在角落里没事儿做,就一杯一杯喝着小酒,喝着喝着有点喝飘了。

    红酒是入口醇,后劲大,白酒却是入口就烈,这家店的白酒不算好,入口便格外辛辣,江见凉没什么喝白酒的经验,一口口闷下去,直直冲到天灵盖,然后呛得不行。

    她一边咳,一边冒着眼泪,木清垣忍住没笑,拍着她的背:“要不还是算了吧,你和unique一起喝ad钙奶吧。”

    江见凉一听这话,躲开了他的手,抬起头晕晕乎乎地看了他一眼,不高兴地瘪了瘪嘴:“喝什么ad钙奶,我,江见凉,这辈子就要喝最烈的酒,睡最野的男人。”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恰好这个时候,四只崽崽闹累了,同时准备喝口水润润嗓子再继续,于是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很安静,江见凉的豪言壮语就格外地清晰。

    然后气氛开始变得诡异。

    四个刚才还在互相针对的小学生突然一致对外,用同样一种殷旭式的鄙夷又刺激的眼神看看江见凉,又看看木清垣,看看木清垣,再看看江见凉,然后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

    江见凉已经有点上头,丝毫不觉得害羞,皱了皱眉,看向他们:“你们咦什么咦有什么好咦的”

    unique瞟了瞟木清垣,咳了咳:“那啥,江总,我觉得我们垣哥不够野啊。”

    江见凉于是把视线投到木清垣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是的,我也觉得不够野,不太行的感觉。”

    四个人又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凉气:“垣哥,原来你不太行啊。”

    木清垣根本懒得理他们,斜斜地扔了个眼刀过去:“你们垣哥,没有什么不行的,这句话你们忘了么”

    逼还没装完,江见凉就歪了一下,栽在他怀里,说道:“你没有什么不行的话,就喝酒,把这瓶老白干喝了,我就承认你行。”

    木清垣看了看桌上那瓶老白干,看了看四个幸灾乐祸等着吃瓜的人,看了看栽在自己怀里媚眼如丝的江见凉,内心陷入了挣扎。

    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酒量在什么地方,他从小就和他父亲一样不太沾烟酒,后来学了声乐更是注重保护嗓子,所以这一瓶老白干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是人还是禽兽。

    但是他是男人,男人不能不行,尤其是在自己的兄弟和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

    于是他狠了狠心,就一杯一杯地跟着他们真的把那瓶老白干喝完了。

    木清垣才发现自己酒量似乎不错,除了头有些昏沉,倒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反而是自称酒仙酒神的管繁和黄子铭已经东倒西歪了,而殷旭更是一口倒,只剩下一个喝ad钙奶的unique神志还算清醒。

    就连江见凉,也已经倒在他怀里起不来了,玩着他衬衣的纽扣,一直试图解开,一直被木清垣摁住了。

    这个女人喝了红酒醉了后就优雅端庄,怎么喝了白酒就变成小野猫了,是因为颜色不同还是产地不同

    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扶起了江见凉,对unique说道:“你把他们三个搞回去,我把江总送回去。”

    unique看了看那三个一米八几的大汉,不满地挑了挑眉:“垣哥,你这是要我命啊,你不能重色轻友啊。”

    “哦。”木清垣垂下眼眸看着他,“那我送他们三个回去,你送江总回去,你敢吗”

    unique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打了个寒颤,立马摇了摇头:“不了不了,我不够野,还是垣哥你去吧。”

    木清垣笑了笑,然后扶着江见凉就准备走,临出门前身后传来了unique不知天高地厚的叮咛:“垣哥!节制!别把腰野断了!”

    “好好洗洗你脑袋里的黄色废料。”木清垣勾了勾嘴角,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留下一个unique品着他的背影,咂咂嘴,其实垣哥或许可以野的。

    木清垣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牢记不能酒驾,于是打了个车回了酒店。

    江见凉明显有些醉了,可是不吵不闹,她喝醉了一向是不吵不闹的,但是也不像前几次那样端方,就是软软的,像没有骨头一样倚在他身上,眸光潋滟,又似不知事的少女,偏偏又生得妩媚,活像一只刚闯进人世的小妖精,然后相中了他,便黏着不放了。

    一路上她的手指还玩弄着他胸前的纽扣,如果不是他保持清醒死死摁住她的手,可能他早就春光乍泄了。

    好不容易回了酒店,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她的房卡,试图翻她的包找一找,结果她护得紧紧的不让碰。

    这个人......倒是真的很护财啊,喝醉了警惕性还这么强,不错,很乖。

    然而已经偶尔有工作人员投来了警惕的目光,已经算是半个公众人物的木清垣觉得实在不好再这么抛头露面,于是决定还是把江见凉先带回自己房间算了,大不了自己去林立嘉的房间睡。

    然而当他刚刚关上房间门,他就发现,小狐狸精是真的小狐狸精,小野猫也是真的小野猫,喝最烈的酒,睡最野的男人也不是假的。

    因为江见凉她终于趁他开门关门这个不注意的空档扯掉了他胸前的那颗扣子。

    然后他的喉结,他的锁骨,就那样暴露在了她的眼前。

    而沉迷美色不能自拔的江总,因为酒意,失去了理智,于是凭借本能,轻轻舔了舔那处她已经肖想了许久的性感的喉结。

    木清垣当时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全他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