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一更】

作品:《野性难驯[娱乐圈]

    蒋寒城挽着大衣进去时, 李言北已经洗过手在吃蛋羹。

    香琴姐的优待,每天一份餐前蛋羹, 顶普通又顶落胃的家常味道。

    他听到脚步声, 抬眸, 轻咳一声, 正色道:“快去洗手吃饭吧。”

    似乎刚才那一段已经被完美过渡,蒋寒城未做声,自当什么也没发生。

    落座后,蒋寒城道:“春节有几天假陪我回一趟港城”

    “嗯”李言北意外, “拜年吗我也去这……好吗”他总觉得大过年是给人添堵吧

    蒋寒城拿起筷子,问道:“不想去”

    李言北略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就是……太快了吧这算见家长”

    “不是见过”

    “那怎么算”李言北耸肩, “我连红包都没收哎。”说完自己笑笑,眸光闪闪烁烁。

    蒋寒城取过公筷给他夹蔬菜:“这次去补上”

    李言北闷头扒饭:“好快啊, 是不是节奏有点不对”

    蒋寒城都恨不得今天把人哄上床, 明天把婚姻大事给办了,这哪里算快

    李言北给他盛一晚汤,推到他面前:“我呢, 给你提的都是小要求, 什么陪我去看个话剧吃个饭之类的;但你一提,就是这么大的事,不答应吧, 显得我很不近人情,答应吧,的确是快。你就不能提点我能答应的小要求”

    蒋寒城略一寻思, 便道:“那你晚上陪我在书房工作”

    “这可以。”李言北道,“但我得念台词,不得打扰你做事”

    蒋寒城一忙起来手边全是合作协议、投资项目书,一看就是得在安静的环境下处理的要紧事。他一顿,便道:“你说呢”

    “啧,这皮球怎么踢我这里。”李言北摇头,托着下巴,想半天,“你什么都不需要我做,算了还是陪你去港城吧。搞半天……坑我。”

    蒋寒城一笑,总归绕回去是答应了,“不能反悔。”

    “先说好,我就两天休息,除夕跟初一,不排除导演开恩多休息一天。”李言北想了想,又道,“如果可以,我顺道去看一下我姐。”

    他已经转了一百万过去,也不知道汤言清怎么样。

    蒋寒城眸光一闪,淡然问:“我能见”

    “为什么不能”李言北道,“蒋先生可是港城一道风景,我领着你招摇过市,多骄傲一件事还要藏着掖着不成再说,你光芒四射,我怎么藏得住”说着自己先笑了,的确骄傲。

    蒋寒城不是没注意到他眼眸中的光彩,似跟自己在一起,真的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

    他想,他内心倒还真的没有这种想法,只渴望得到他而已。想到朱欢说的话,蒋寒城忽的对未来那个光芒万丈的李言北心生向往。

    “对了,你还记得之前小几百万投资的那本《归去来兮》吗”李言北吃完饭,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道,“居然入围了一个重要电影节的新锐导演奖。你当初还说导演是拍mv出身,不理想……”

    “从投资角度,的确不理想。叫好未见得叫座。”蒋寒城有一句是一句地道,“当然,奖项肯定一定是最好的,对你也好。”

    李言北偏着脑袋,鼻头轻哼一声:“你这市侩的生意人!”顿了顿,他又笑,“不过间接成全了导演,谁知道下一部戏是不是会大放异彩呢”

    “影投那边已经在做明年的投资项目规划,有兴趣要参与么”蒋寒城将橄榄枝递出去。

    李言北眼眸一亮,手肘靠在桌上:“怎么你不仅是我男朋友,还是我老板,现在又要做金主给我大把资源”

    蒋寒城擦了擦嘴角,徐徐看向他俊逸的面容:“你准备如何感谢我”

    感谢李言北无声笑着,他一挑眉,盯着他道:“过来。”

    蒋寒城下意识地瞥一眼厨房的门,但仍旧是起身走过去,只见李言北对着自己伸出手臂。

    “赏你抱本大爷上楼,如何”李言北笑着靠向他。

    蒋寒城弯腰将人抱起来,看他懒骨头似的倒在自己怀中,又与方才在别墅外截然不同,此刻的李言北带着点娇气,又有一种孩子气。

    李言北搭着他的手臂,眯着眼睛懒懒地道:“明年我想跟着程老师上话剧,这样就近,不用出远门,最多巡演去几天外地。”

    原来是这样。蒋寒城大概知道了朱欢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不过一想到李言北也在为自己做妥协,蒋寒城心中也有一丝暖意。

    “不影响你事业”蒋寒城如此问道。

    李言北道:“上话剧就练演技,顺便等等好本子。跟着方导和程老师混,其实比在片场更磨人。你知道《阿多尼斯》排练得多苦么,方导真的是每时每刻拿着显微镜抠细节,他可真的是折磨人的一把好手。好几次差点熬不过去,程老师都一直在我身边说,等苦过去这这台戏,往后我一定是男主角,不必再给人做配角。”

    蒋寒城看他语气说的轻飘飘,眉梢还有些愉悦,淡然道:“那你看着定。”

    李言北又道:“我跟程老师聊过,他说我真的要抽完整的时间去,可能想和我一起演个双人剧。他已经有一两年没登台了,若是真的登台,我只会更累……不然拖了程老师的后腿,方导第一个抽死我。”

    蒋寒城想起方亦南,见过两次,“对你很凶”

    李言北想了想,笑着道:“可能在他眼里,这个世界的人分成两部分,一是程老师,二是其他人。对程老师那是春风化雨,对其他人么,简直就是渣滓洞里折磨人的特务头子。”等蒋寒城抱着他坐下,他才意识到在哪里。

    书房,蒋寒城的办公桌前,“你干嘛你不忙么”他说着要起身。

    “陪我办公”

    “蒋先生,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你要勇敢的面对无边苦海般的工作!”李言北站好,郑重拍他肩膀,又快速揉了揉他的头发,“乖。”

    摸完就跑,真刺激。

    蒋寒城摇头,又见他在门边探进来:“怎么后悔了”

    “不是。”李言北眉尾一挑,“回头再说你先忙。”

    蒋寒城不置可否。

    等出去,李言北才想,蒋寒城的少年时代是怎么样一个人或者他二十出头时,又是怎么样一个人

    他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了解蒋寒城的过去。

    从上次去港城的点滴印象,总有种非常古怪的感觉。生在大家族里受冷落的子弟,更何况不乏刁难与冷眼……

    李言北拿着自己的剧本坐在客厅沉思,他试图从人物行为与性格特征的角度去描摹蒋寒城的过去,脑海中浮现的却只有浓郁的压抑。

    他之前在车里说的那句话,再一次浮现在心头。

    “幸运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声都在治愈童年。”

    呼……还是别想了,李言北望着地毯上的黑白条纹,有一天大家都会对彼此敞开心扉,没必要做太多预设和假想。

    等那天来临时,只要坦然地接受这一切就好。

    手机震动,李言北取过来一看,陌生号码……港城的。

    他转过汤言清的脸,接起电话:“喂”

    “言北,是我。”

    “啊”李言北一愣,心道你是谁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亲哥哥汤言浩,“怎么了”他重新看一遍这号码,真的是这辈子第一次接到汤言浩的电话。

    “大姐离婚你知道打官司钱是你给的”

    李言北嗯了一声:“怎么了”

    “言北,你怎么还干这种拆散别人夫妻的事情你是看家里不够太平”汤言浩不无讽刺地问道。

    “……”

    李言北揉着太阳穴,头疼,道:“大姐缺钱,我给,具体做什么我不管。拆不拆,跟我有什么关系”

    汤言浩快速道:“你不给转这笔钱,她就没这么快闹出去,现在好了,脸都丢光了!”

    从地毯上站起身,“那你给我打这通电话做什么把你们丢光的脸给捡起来高估我了。”

    “言北,你不知道妈气成什么样子了。”汤言浩道。

    李言北皱着眉头,曲着腿坐上沙发:“姐说你们不知道,原来你们都晓得只是拦着她不让离婚为什么离婚”

    “你看看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乱拆白,现在好了”汤言浩也是自小在沪城长大的,言语间总有几句白话,“没什么大事情,姐夫外面有个女的。现在哪个手上有钱的男人外面没个人的”

    李言北心里一个“我操”,嘴里只道:“这事情怪不到我头上。要怪你就去怪他不该对不起大姐。”没等汤言浩说话,他又快人快语道,“以后别给我打电话。”说完便挂。

    这一家门全部堵在这种脏污事情上出不来了还是怎么的

    想想就令人作呕。

    李言北左右一看,拿着剧本走向书房,刚走近便听蒋寒城在讲电话,他推开门轻声进入。

    蒋寒城一见门开,便抬手,将桌上一份资料给合上,再用另一份项目书盖住。向李言北伸出手去,却见他按着自己小臂弯腰坐在地毯上,脑袋靠着自己的腿,开始安静地看剧本,他的手落在他发顶,快速结束这一通电话。

    蒋寒城见他口中默念,悄无声息,似入了神,便没说话打扰他,只觉得他依着自己,像极一只漂亮的猫儿,又温柔又妥帖。

    陈铎推门进来时候没想到李言北在,一愣。

    蒋寒城微抬了下手,陈铎便合门出去,没进来。

    一分钟后,蒋寒城收到陈铎的消息:“地方定了,怎么说”

    蒋寒城瞥一眼桌上的一张拆开的牛皮纸袋,手落在李言北的发顶,轻轻揉着,回复陈铎:“十点。”

    丢开手机,他弯腰将李言北抱起来:“去冲个澡,早点休息我一会儿要跟adam开个会。”

    李言北扭头,见自己的拖鞋掉落在地毯上,没管,只打个哈欠又点点头,“会很晚吗”

    “不会。”蒋寒城踢开房门,将人送到床上,“你先睡。”

    李言北倒在床上盯着灯,又眯着眼睛仰视他:“有时间跟我聊聊你的过去”

    蒋寒城眼神一暗,手捏过他的四指关节,极亲昵的动作。

    “好。”

    他微微弯腰,在他手背上落一个吻,“我去忙。”

    李言北挥挥手,笑着道:“去吧。”

    蒋寒城快步走向书房,取了那个文件袋和手机,折身从书房出去,快步走下楼。

    陈铎已经站在门边等候,接过文件袋,将黑色的呢子大衣抖开。

    蒋寒城快速将大衣套上,才道:“在哪里”说着戴上递来的皮手套。

    陈铎一边推开门一边冷笑着:“新区派出所的隔壁小区。”

    毕竟是一月初的冬夜,夜色冷,月色更冷。

    蒋寒城一顿,“就这点小聪明”

    陈铎没再搭话,直摇头。

    两人钻入黑色迈巴赫,从别墅快速开出去。

    李言北站在房间窗边看到这一幕,心有疑惑,两人是大半夜出去开会

    他折过身去书房门找拖鞋,站在办公桌边的时候看到一份翻过来压着另一份的文件。

    他隐约记得刚才自己进来时,蒋寒城一边接电话一边的确盖了一下。

    不知哪里起来的好奇心令他顿足。

    但是下一秒,李言北转身离开桌边,关上灯,合上门,打个哈欠回房间。</p>

    另一边,陈铎将车开到某个小区的楼下,蒋寒城推开车门。

    “应该是租来的。”陈铎道,“可以啊这人。”

    蒋寒城不言语,抬眸往上看,耳边都是上面人家的生活龃龉,细细碎碎,落在耳中有种生活的烟火气。

    让他想起那一晚和李言北走在沪城的弄堂。

    被这种杂乱无章的、随意的生活噪音包围的感觉,奇怪的能令他安心。

    “带路。”他对陈铎道。

    陈铎拿着牛皮纸袋,明显比刚才蒋寒城给他时厚实许多。

    两人站在2单元403门前,陈铎敲敲门:“王先生”

    上个世纪的老房子,潮湿阴暗,门是两道,里头木门,外头铁门。

    陈铎敲的是里面的木门。

    屋里传来脚步声,听上去不止一个人。

    陈铎扭头轻声道:“你确定能一打三否则我现在叫人还来得及。”

    蒋寒城淡然道:“一定伤不到你,陈总。”

    “……”

    陈铎失笑,摇头。见门被打开一条缝,他忙道:“找王先生,我姓陈,约好的。”

    蒋寒城人高,从门缝里望进去,灯光暗黄,的确有其他人影晃动。

    里面的方脸男人谨慎地问:“还有谁”

    “蒋寒城。”本人出声告知。

    “蒋老板亲自来”显然是意外。

    陈铎扶着铁门,“先开门。”

    “等一下!”里头的人快速扫过蒋寒城,忙将门合上。

    陈铎忙对蒋寒城道:“我感觉自己不合适进去。”

    话音刚落,两道门都被打开。

    里面直直站着三个男人,个子都不高,皮肤很黑,穿得很潦草。

    房间里有一股烟味,桌上的烟灰缸里插满烟头。

    蒋寒城踏进去时候也皱皱眉。

    “砰”的两声,两道门都被关上。

    蒋寒城打量这几个男人,梨形黄灯下,都眼神浑浊,弯腰驼背,裹着夹克,他微微一看,立刻联想到工地上的工人。

    此刻他们的脸上带着警惕和谨慎,夹杂着眼神中的那点凶光,看上去都很小心翼翼。

    站在椅子旁边的一个男人,焦黄的脸上贴着一块大纱布,明显已经贴了很久,泛黄。

    他道:“没想到蒋老板亲自来。”

    陈铎问道:“你就是王先生”

    “是我。”

    陈铎抬了抬黄色牛皮纸袋:“这是你快递来的”

    “是的。”

    “你要的钱我已经带来了,现在你就说吧,谁指示你干的。”陈铎道。

    姓王的工人坐下,下意识地捂了一下额头:“我不知道这女的是谁,她没跟我说名字,但我有她给我的转账号码。”

    女的。

    蒋寒城负手而立,眸光越过其他人,落在他的脸上,出声问道:“银行的”

    “对。”姓王的眼神晦涩地道,“我本来也不知道她要我泼的是谁。我缺钱,她要给我,我肯定拿。”

    陈铎接过去道:“那你发给我们的消息里说,对方给了你硫酸”

    这人点点头,从旁边捏扁了的红双喜里抽出一根烟点燃:“我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就工地上弄了只猫试了下。”

    陈铎皱眉。

    “浓应该不浓的,但皮毛都没了。”这人喷出袅袅白烟,显然那画面引起不适,咳嗽一声继续道,“我随便问了下,这种事出了,要么三年要么五年。”

    “那你为什么换水不怕那个女的找你”陈铎问。

    “我又不想坐牢,我赌赌钱而已,坐牢的事情我不干。”这人皱着眉头,“反正她前面给了我两万,后面五万我就不要了。”

    “你转头把她卖给我们,再要五万,这买卖倒是算得很清楚。”陈铎道。

    男人瞥一眼不动如山,一脸沉凝的蒋寒城,摇头道:“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我家里婆娘在看电视,我看一眼,里头那个演员就是我泼的那个,网上找了找,刚好么,原来是蒋老板的人。反正人我也没真的泼伤,你看我也被打了一顿,是吧”他夹着烟头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陈铎又要开口,却被蒋寒城按住肩。

    蒋寒城不疾不徐地问道:“你跟了几天”

    这男人眸光一定,“三四天了。”

    蒋寒城不做声,陈铎又问道:“你怎么不去找那个明星”

    “我哪里去找明星”这人摇摇头,“但是蒋老板我知道,诚远有个工地我待过的,集团公司那么大,弄个地址还可以。本来给你们打电话……不过么,打不进去,我就弄个快递总行了吧”

    简直是可笑。

    不找警察的理由更简单,没钱,还惹一身骚,自然问都不必问。

    蒋寒城呼出一口气:“银行账号呢”

    “钱呢”这人扫一眼陈铎手里的文件袋,“在里面了”

    陈铎搁在桌上,看他们几人的眼光都盯过来,“先给账号。”

    那人把烟掐灭,从夹克衫里掏出一张纸,歪歪扭扭抄着两行。

    陈铎又仔细道:“付款方的账号,你怎么会有”

    一般银行都会隐藏一部分的信息,或者同行才显示。

    “哦,我只有个本地农村信用社银行卡,这个银行能看到付款方的账号和名字,全的。”他道,“这个你可以去查的,反正你们也见过我了,到时候有问题你找我,再说蒋老板财大势大,我肯定逃不掉的。”

    陈铎这才接过,果真是清楚的数字和名字,他递给蒋寒城,才将文件袋推给他。

    “我不会诈你们的。我也不想真的伤人,那男明星这么年轻,还有个小姑娘。”这人按着文件袋,道,“大好的日子谁不过,要坐牢谁都不想的,是吧”他麻利打开袋子,眼角已经带着笑意。

    陈铎不置可否。

    这人看着里面一万一叠的钱,有点奇怪:“怎么多了一万哎哟,蒋老板就是阔气啊!”其他人也都很意外。

    他把钱都倒出来,确认。

    蒋寒城慢条斯理地解开手套的卡扣,递给陈铎,打开那张写着账号姓名的纸条,对着梨形灯眯眼看一眼,便问这人道:“这个是几”

    姓王的将钱交给其他人,“帮我看一眼是不是真的。”才走到蒋寒城这边,要跟他确认。

    谁料刚接近蒋寒城,便见一拳砸来。

    砰地一声,整个人飞出去撞在墙角,直接跪倒在地上。

    整个过程快得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连陈铎都一愣,他一早知道蒋寒城要动手,毕竟碰了李言北,但没想到出手这么利索漂亮……

    然而动静大到屋顶中央那盏灯都在晃荡,黄光一晃一晃,照得人影虚虚浮浮,摇摇曳曳。

    千分之一秒的瞬间,蒋寒城轻咳一声:“多出来的一万给你看伤。”

    声音又冷漠又倨傲,仿佛有种居高临下的蔑视与不屑。

    其他人都去扶那个姓王的,“老王没事儿吧这怎么搞啊打不打啊”

    乌合之众。

    蒋寒城从陈铎手中抽过手套,用力舒展刚才握拳的手,五指伸进去,目中无人地冷声道:“要打,可以,下次,我带足给你们就医的现金。”

    “……”

    简直是狂得没边。

    老王血流如注,之前被砸的地方也崩开,脸上全是血,对其他人道:“打个屁——谢谢蒋老板放过了!快他妈的给蒋老板开门。”

    送瘟神吧。

    毕竟谁知道蒋老板今天亲自来呢。

    选在派出所外面又有什么用,现在报警,来了也已经挨了一拳,无非就是赔钱,钱也到位。

    而且大家都很清楚,警察来了更麻烦,这么选个位置不过就是虚张声势而已。

    从这房间出去,蒋寒城快步下楼,陈铎紧随其后。

    上了车,蒋寒城将大衣口袋中的纸条搁在车台上,抬手看一眼手表,“快点回去吧。”已经十一点。

    陈铎问道:“你觉得可信”

    “四六开。”蒋寒城靠着车椅,“拿了人七八万,不可能不知道是硫酸,还要去试。”

    陈铎点头:“大概率还是不想得罪你。”

    蒋寒城没说话。

    如果他没出现,或者李言北不准备公开,那是不是他……

    想都不敢想。

    “走吧。”

    回到楼下,蒋寒城抬眸便见书房与卧室的灯都灭了,微一顿,大步走进去。

    夜里风大,走得太快,衣袂翻飞,黑影如刀。

    轻轻推开门,人已经睡了,蒋寒城感觉到暖意,他轻声快步进入洗手间冲澡,等浑身一暖,才上了床。

    毕竟是刚洗完澡,肌肤上还留有一些潮湿润泽的气息。

    李言北靠过来,奶猫似的闭着眼睛轻轻一嗅,蹭了蹭他的身子,“怎么这么晚”

    “临时有点事。”蒋寒城揉着他的后脑勺,吻他的唇角,“言北,不要离开我。”紧紧搂住小太阳一样暖的身子。

    李言北抬手搂住他的腰身,蒋寒城没穿睡衣,上身裸着,肌肤又滑,他的手摸了一把,迷迷糊糊

    地说:“你这么帅,不舍得离开。”

    蒋寒城眼角染上笑意,吻他的额头,“睡吧。晚安。”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