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成婚
作品:《粥与你可亲》 早读课结束, 溪言回到办公室,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往桌上一趴, 静止了半分钟,拿笔在笔记本上勾勾画画,一边想事情。
临近期末, 学校里各种总结会议,各种工作总结报告,又要开始准备期末试卷, 她的德育论文也还没写, 事情积压成山……
溪言一回神, 发现纸上写了一堆顾字。
她在满页顾字里找了块清净地,画了个火柴人, 再配一把剑和一个对话框, 写上:呔!顾禽兽!接受伟大的人民教师李老师的制裁吧!
写完合上本子, 塞进抽屉。
晚上顾文澜回来得早了些,她正在拖地,他在玄关口换了鞋子进来, 手摁着胃, 脱了外套一扔, 再往沙发一躺, 没动静了。
溪言拖完卧室的地出来,见他还躺着,她把厨房的饭菜端上桌, 过去推了推他,“你赶紧去吃饭。”
他这才慢吞吞地坐起来,反倒先去洗澡。
溪言怕等他洗完澡出来饭菜都凉了,所以把菜放进微波炉里稍微热了一下,顾文澜洗完澡出来,菜刚好热齐了。
但他衣服也不好好穿,穿着一件短袖和运动裤就出来。
溪言正想说他,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懒得去操心他,干脆回屋去待着,但是没多久,她还是给他扔了件外套出来。
顾文澜笑得合不上嘴。
即使不在意他,关心他也是好的。
晚上睡觉时,顾文澜睡得昏昏沉沉,不算安稳,忽然怀里的人动了动,说了句:“当时我为什么会答应嫁给你”
这句话把顾文澜炸的一个激灵,坐起来时差点儿从床上滚下去。
黑暗融合了他铁青的脸色,更显得阴沉,他问:“什么意思”
溪言看着模糊的轮廓,“就是……感慨一下。”
当时为什么会答应嫁给他,她自己心里一清二楚,没觉得后悔,就算当时是鬼迷心窍了现在也不后悔,她当真就是感慨一下,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她原本,和顾文澜不能,也不该有交集。
溪言扔了个炸弹之后,非常不厚道地没有解释也没有后续。
顾文澜半天之后挤出一句话:“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我既然选择嫁给你,就会努力经营和维持我们的关系。
他指的是这句话。
为了经营和维持这段关系,她捏造了自己的感情史,让自己看上去似乎和他棋逢敌手,现在想想实在没意思的很。
都不坦诚,如此经营,怎么维持
“其实……”
“别说了,”顾文澜把她的脸往自己胸口摁过来,“别惹我生气。”
好吧,你自己不听的。
他的体温很高,像个火炉,溪言心想他身上怎么这么热……
但她醒不过来,一阵混沌过后彻底睡过去了,第二天她起来时,顾文澜已经出门了,他有时候会在半夜接到医院的电话,有时她会醒,有时不会。
顾文澜今天夜班,晚上不回来,溪言放了学干脆回了自己家,那里离学校更近,早上来学校能多睡一会儿,更不用自己准备早餐,回家了也不用准备晚饭,不用扫地拖地,洗碗晾衣服……
她在父母这里吃完饭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其他事完全不需要操心。
溪言整个人陷入沙发里,听着厨房的炒菜声,闻着香味,忽然就觉得家里那位真的跟大爷似的呢,全是她在伺候……
但是转念又一想,顾文澜平时真的很忙,他在家的时候也没有闲着,更何况他其实并不常待在家里。
吃饭的时候,朱木兰说:“你和文澜抽空也来家里吃一顿,自从你搬过去之后,他就没再来过。”
溪言说:“他忙,再说了我搬过去也才多久啊,年还没过呢。”
老李同志纯属每天都要皮痒找抽那么一下,逮着空就要刺挠朱木兰两句,于是附和道:“是啊,人说了年尾忙,每天为人民服务,为国家医疗事业做贡献,多光荣的一份工作啊,哪能为了你一顿饭给毁了。”
果然朱木兰把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摁,“吃我一顿饭就给毁了,你这么些年吃我这么多顿饭,你怎么还不赶紧形神俱灭!”
老李吓得赶紧打个饱嗝以明大志,接着龇牙一笑:“当然是为了陪你共度余生。”
朱木兰特别吃他这一套,哼了一声,半天之后终于绷不住,连羞带笑地继续吃饭。
老李的这些个哄人的腻歪话是从李溪宇那里学来了,一开始老李觉得自己男子汉大丈夫,说这些别别扭扭的词汇有些对不起他这副阳刚之气,但有一次实在把朱木兰惹急了,他赶紧搬出儿子的金句,没想到当真有奇效。
朱木兰脸一红,攘了他一下,“死样!年纪一大把说什么呢!”
哎哟那红扑扑的脸蛋,老李立马就感觉自己重回壮年时期,一下就爱上了这种反春的感觉,于是也不再忌口,时不时拨两句甜言蜜语。
溪言摸摸脖子,太久没见二老秀恩爱了,忽然再次体验,有点不习惯。
恐怕顾文澜都说不出这么腻歪人的话吧
晚上溪言用李溪宇的电脑写论文,但精神不是那么集中,最后断断续续也没写多少,索性关了电脑回屋睡觉。
早上她出来吃早餐时,朱木兰忽然问了个问题,“这么久了,你们有没有回文澜家里吃过饭”
溪言以为妈妈是介意他们两个没回这里吃饭,想探听探听那边,好心理平衡一下,她咽下豆浆,很爽快说:“没有。”
没想到朱木兰满脸不赞同,“没来这边就算了,怎么连那边也不回去你嫁过去那边,对他们来说到底算个外人,平时有空就多过去走动,这对你好。”
溪言含糊应着,“嗯……”
朱木兰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在敷衍,于是眉头攒起来,“你跟你爹一个德行!”
旁边的老李无辜抬头,“说话就说话,扯我干什么我又没多嘴!”
溪言喝完豆浆赶紧出门去学校。
估计是为了响应朱木兰同志的意愿,中午的时候溪言接到了顾云微的电话,她挺意外,她和顾云微自从上次吃饭之后,没有联系过。
顾云微:“嫂子,这个周末你和我哥能不能抽空来家里吃个饭啊”
溪言说:“我的时间没有问题,但是你哥那边我不是特别清楚,得问问他。”
顾云微犹豫了一下,“嗯……嫂子,你也知道我哥跟我爸之间关系比较特殊,所以我想拜托你,稍微劝一劝他。”
溪言愣了一下,忙说:“好,我会劝他的。”
劝怎么劝
顾文澜从没跟她提起过他的家人,关于他家里的事,她只知道个大概,这还是顾云微告诉她的,他自己从来闭口不提。
可以理解为,他的确很抵触,不管对人,还是对事。
和顾云微打完电话,溪言就给顾文澜打了个电话,意料之中,没有接听,她给他打电话真的得随缘,大概率会碰到他在上手术。
下午顾文澜就给她回电话了,但却正巧碰上她在上课。</p>
她下了课给他回电话时,他又在万机之中抽不开身。
这回直到放学了,顾文澜都没再打过来。
晚上10点溪言还在备课,顾文澜终于回来了,她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然后是他往沙发重重一躺,又安静了。
她走出来,发现他快要睡过去,赶紧过去推他,“别睡了,先去洗澡啊。”
他没和那晚一样坐起来,继续躺着,双眉紧蹙。
他睡觉的时候总喜欢皱眉,溪言都看习惯了。
她又轻推了一下,“喂,起来,别饿着肚子睡,洗完澡吃了饭再睡。”
说完这一声,顾文澜终于有了动静,他动作迟缓地坐起来,眉头快拧成麻绳。
溪言这才察觉到他不太对劲,“你是不是不舒服”她话没说完手先伸过去往他额头上一摸。
他摁住额头上的手说:“是有点难受,大概发烧了。”
她手凉,他额头的这点温度对她来说简直跟火烧起来一样,溪言让他躺下,然后跑到电视下面的抽屉把小药箱拎出来,里面有支电子温度计。
她拿过来一侧,38.2°。
接着她撕了退烧贴给他贴上,又去倒水让他喝,她在客厅里茫然转了两圈,跑过来问:“吃药么”
顾文澜看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笑道:“发烧而已,我保证烧完以后就跟浴火重生一样,让你刮目相看。”
“你吃不吃药啊!”溪言没心情和他开玩笑,眉尖蹙紧了都不知道。
“吃。”他收起玩笑脸。
要放在一般情况,他比较建议物理降温,但他明天还得去医院,这烧得退下去,否则怎么做事
溪言拨了一粒退烧片给他,他吃下去,又躺回沙发。
“你去床上睡。”她说。
“不去,没洗澡。”他闭着眼睛。
溪言没辙,去倒了一盆温度适中的清水过来给他擦擦身体,从脸都脖子,还帮他解开几颗纽扣。
帮他擦手的时候,他忽然握住她,说:“李老师,我发烧你着急么”
溪言说:“不着急,烧傻了最好。”
他笑了笑,“肚子也擦擦。”
她把塞在西裤里的衬衫抽出来,目光触及他腰上的皮带,又想帮他解开,这么勒着不舒服,她其实想让他回屋换身衣服的,但他又一副懒得动换的模样。
溪言把毛巾搭在他腹部上,手指去拨他皮带的搭扣。
她忽然想起许攸跟她说过的话,她说女人给男人解皮带时,那样的画面极具调情意味,男人看了绝对受不了。
她瞟了顾文澜一眼,果然看见他似笑非笑地睁着眼缝瞄她,他眼睛很好看,微微敛着眼皮时,清晖似的目光从狭长的眼缝里流露出来……
溪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正经严肃,把皮带抽出来时,听见他一声轻笑,她脸红之前把他肚子上的毛巾扔过去,正好盖住他的脸,随之而来的是他放肆的朗笑。
发烧了就不能安分一点
溪言就给他擦干净胸口和手,反正将就一晚吧,明天再洗个澡。
她收拾完这些,进屋抱了张棉被出来给他盖上,她帮他掖被角的时候,他问:“你要睡了”
她偏头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事可做了,于是点点头,“你赶紧睡,我等你睡了再进去。”
他发个烧,估计被她当成小孩了。
顾文澜掀开被子说:“那进来等。”
溪言犹豫一下,还是钻了进去,一边还说:“你就不怕把发烧传染给我”
他笑笑搂紧她,“别小看人体免疫力,发个烧,至于么”
要说这人喜欢她,她是不太相信,电视上可不是这么演的,人家男主角多心疼女主角小小一个感冒都恨不得离她八丈远。
更别说是亲她……
溪言推开,“你能不能正正经经地睡觉”
顾文澜没真想让她在这睡,就是找个了理由想抱抱她,他掀开被子说:“行了,进屋吧。”
这下反倒是她不愿意走,她一脸严肃,“你到底睡不睡”
顾文澜扬唇,“给你机会了的,明天发烧了可不能怪我,”他手臂一再收紧,似乎要把她的骨肉给碾碎,他低喃着,“你自找的。”
溪言原本是打算等他睡着了再回屋,半夜过来给他再量一次体温看看情况,但大概是外面太冷,他怀里太暖,她睡过去了,中间没有醒过来。
等她醒时天已经亮了,顾文澜一直睁着眼看她……
她第一反应是拉被子盖住脑袋,然后摸摸眼睛看有没有出现不雅观的东西。
平时卧室里会拉着遮阳的窗帘,屋子里很暗,次日醒来被他盯着看她倒没这个担心,但这里是客厅,光线这么充沛,距离这么近,毛孔都数清楚了吧……
顾文澜拍拍她,说:“起来。”
嗓子低哑。
溪言终于想起来他在发烧,吓得腰杆子一挺坐了起来,去拿茶几上的温度计给他测体温,温度计上显示的体温在正常范围内。
她不放心,拿水银温度计要给他再量一次时,发现他的眉头一直皱着。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么”她干脆用手上去摸。
“没,”他说:“手臂有点酸。”
他左边手臂僵直不敢动,整条臂膀都是麻的,又麻又酸。
沙发上两人躺着空间正好,但没办法调整位置,所以他整晚保持侧身躺的姿势,左臂让她枕了一整夜没动弹过。
溪言想帮他揉一揉,手正要过去就被他制止了,一会儿后他自己揉了几下,又转了转,再做几个伸展才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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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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