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居的壳子被打破, 他的手心粗糙又柔软, 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强硬的占据了她心底的位置。

    死亡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作为至尊法师不管是古一还是她，永远都相信命运的说法。

    可, 换位思考，以布鲁斯韦恩的角度来看, 她的选择真的是命中注定吗

    当年古一的死亡真的是命中注定吗

    不，这是一场自杀, 自我了结生命。

    她和古一之间亲如家人的关系，而她和布鲁斯之间

    按照布鲁斯韦恩一直欺骗她的事实来看，让她自我了结才是正确的决定，敌人得到了解决, 至圣所的势力衰减，不会再有人时不时的去哥谭, 侵占属于蝙蝠侠的地盘。

    但他依旧这么做了, 或者他没有欺骗她。

    知晓命运的至尊法师鲜少讨论命运, 讨论爱, 这两者非常的复杂, 人们受它的掌控, 一不小心就会全盘颠覆。

    如今必须要在两者中间选择一个

    “我想活下去。”乔涵下定决心说。

    蝙蝠侠撇下去的嘴角勾了起来, 努力控制着没有继续朝上伸展，随后恢复了面无表情，变得冷静下来。

    他长吁一口气, 语气平和到让正义联盟队友们听到一定会吓一跳，说“我知道了。”

    “他渴望凤凰之力，宇宙中最后的凤凰就在你身上，不能让恐怖分子拿到武器，必须用武器将他狠狠击退。”

    “可是它没有传说中凤凰的力量。”乔涵摇摇头召唤出小凤凰说“我们没有时间等他长大。”

    “还记得你第一次觉醒凤凰之力的时候吗”蝙蝠侠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按照小凤凰的说法，水晶里封印了凤凰整个族群，数不清的凤凰被困在水晶里，唯一逃离的是小凤凰，为什么他能逃出去为什么你会觉醒凤凰之力”

    如果小凤凰拥有独自逃离的能力，为什么其他成年的凤凰却被困在里面，他们不管从哪方面都比幼年期的小凤凰更强。

    因为火焰，她的火焰融化了kraan的水晶，引起小凤凰体内凤凰之力的共鸣。

    为什么她的火焰能引起凤凰之力的共鸣这可是能影响整个宇宙的力量，仅存在传说中，见过的人除了死灵法师外都死了，就连古一都没有亲眼见过凤凰之力。

    乔涵迷茫地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不需要搞清楚你为什么能做到，只需要知道，你能。”蝙蝠侠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与乔涵手指交握在一起，无形中传递了勇气，他维持了这个姿势一会，湛蓝色的眼睛柔软地注视着她说。

    “只有你能。”

    乔涵近乎喃喃自语道“我真的能吗”

    “妈妈，你该休息了。”小凤凰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它的状态忠实的反应了乔涵的身体状态。

    体内枯竭的魔力正在回复，可她更需要好好休息一会，最好睡一觉等着魔力恢复。

    “布鲁斯，我真的能”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早就死了。”短暂的停顿了一会，蝙蝠侠冷静地说“史蒂芬还在等着我们，他们撑不了太久。如果你暂时做不到的话，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先去找超人。”

    死灵法师下手的速度绝对比蝙蝠侠自杀的速度要快，史蒂芬和康斯坦丁还在船上。

    不管能不能，她都要回去。

    不，她必须能，这是她的责任

    只是让自己再痛一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单纯的痛苦能解决问题吗

    乔涵不知道，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体内的魔力勉强能开启一个传送门，乔涵没有犹豫，将传送的另一边设置在船的正下方。

    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的战斗接近了尾声，满身狼狈的乔涵和蝙蝠侠突然出现在战场中央。

    鹰眼首先看到了他们，惊讶地问“哇哦，你们这是干了笔大的”

    乔涵语速飞快说“对不起，欺骗了你们。史蒂芬和康斯坦丁正在飞船上，情况非常危险，请你们和我一起去救他们。”

    “你们说好的待在后方其实是直接进飞船真是明智的选择”钢铁侠毫不客气又带了一点点关心的口吻说，他直接飞到飞船边的铁壁上撕开了一个大口，迅速飞进去。

    裂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不需要言语交流，常年一起战斗的默契让他们分成了两队，一队跟着钢铁侠飞进去，一队留在外面收拾仅剩的几只怪物。

    闪电侠跑进去问“这就是b的打算吗”

    超人保持微笑的表情没有说话，能说什么他也不知情啊。

    顺着记忆中的方向跑过去，乔涵感到此时自己像极了一只无头苍蝇，对如何获得凤凰之力没有任何线索。

    悬戒上属于史蒂芬的气息还在，他和康斯坦丁还活着，乔涵不觉得他们触怒了死灵法师的情况下能活这么久。

    大脑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热意搅和的如同一锅浓汤，理智从身体里被抽走，她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心脏极速跳动的声音几乎要响破耳畔，只能加快脚步往前跑。

    走廊的尽头，只有死灵一人，康斯坦丁和史蒂芬躺在地上，身上没有多少伤痕。

    他摊开双手，笑着站在尽头，这简直是挑衅，死灵的姿态十分傲慢，仿佛面前的超级英雄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欢迎回来，我的傀儡。”

    傀儡乔涵愣了一下，因为她是小凤凰的现任主人，所以他称她为傀儡吗

    想要取而代之，获得小凤凰的力量。

    有这个可能，但她心里觉得不像。

    乔涵有一种感觉，或许死灵的目的从头到尾只有她，而不是小凤凰，可这是为什么

    她对这个问题产生了一瞬间的茫然，死灵想要的难道不是凤凰之力吗她不觉得自己身上这点可怜的凤凰之力能让他垂涎。

    扎坦娜冲队友使了个眼神，转过头用听上去有些讽刺的语气说“还在玩扮家家酒的小孩子吗这里没有你的洋娃娃。”

    死灵注视着扎坦娜，感慨道“魔法开始泛滥了，魔法应该是掌握在少部分人手里的利器，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

    不管是年龄还是实力，扎坦娜对死灵来说都是小孩子。

    炽金色的瞳孔注视着死灵，男人在说完这句话后，他的魔力简直就像是一座行走的活火山，随时随地可能喷发。

    乔涵说“小心，他生气了。”

    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威压差点变得动弹不得，扎坦娜点点头，视线透过死灵放在他身后的康斯坦丁身上，自言自语说“那正是我们想要的。”

    “虽然我不喜欢对付法师，不过现在似乎没得选了。”超人摇摇头正面冲了上去。

    “我们永远没有选择。”黑寡妇说。

    身体像是在滚烫的岩浆里，魔力越是枯竭，疼痛越是明显，乔涵一时间分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魔力枯竭的疼痛还是另一种力量即将显现。

    她无法加入战场，死灵身上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在将她的魔力吸走，大脑越来越混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四周非常的热，视线一片昏暗，差点就要昏倒。

    这时候她听到了死灵身上传来了孩童的哭泣声，于是她下意识地向他的方向伸出手。

    哭声一滞，无尽的悲伤传来，意识像是被什么呼唤走了一样。

    乔涵摇摇头，试图恢复清醒，他们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

    战局没有因为人数的原因向他们的方向产生一点偏移，一目了然的结果，存活了几千年又是身负凤凰之力的法师，能杀他的人早已在时间的长河里沉睡。

    乔涵舒了口气，死亡，这条早已决定的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走起来特别困难。

    她问“你想要什么”

    “你，自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你。”死灵说，忽视身后倒着的人，口气听上去和上次见面时一样，激动又兴奋的像是看到的追求已久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乔涵掩住身上的疼痛，强撑着问“你想要杀了我”

    “不，你怎么会这么想”死灵摇摇头，抬起手将凤凰之力唤出原型，充满审判意义的力量在他的手心里居然变成了纯粹的邪恶之物，说“任何种族的躯体都承受不了完整的凤凰之力，除了凤凰本身，我想要的从头到尾只有你。”

    死灵化作幽魂猛地向乔涵扑过去，想要夺得她的躯体，在巨大的疼痛将她撕裂之前，她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您想要找回这股力量吗公公主。”

    无机质的声音在心里响起，她感到灵魂在某个遥远的殿堂中央被询问着，濒临死亡的痛苦瞬间消散，如同之前都是她的幻觉。

    殿堂周围站满了死去凤凰的灵魂，他们充满怜爱的注视着她。

    在这满是异类的地方，身体却下意识地放松了，魔力快速的恢复着，像是回家了一样。

    高大的殿堂，无数只凤凰，印衬她仿佛只是个小孩子，乔涵站在中央，抬起头问。

    “我想要，凤凰之力，可以借给我吗”

    无数声音汇聚，她感到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手指有一些茧子，指尖是温暖的，上面覆盖着一层轻柔的羽毛，如同母亲一般，乔涵觉得心安了不少。

    只是这样的触觉，便让她想要看清这只手的主人是谁。

    可半空中什么都没有，那片羽毛不过是她的错觉。

    她听过到了轻笑又无奈地声音说“不是借，这股力量，本来就是你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我们等您很久了，只要看到您还活着，我们就知道所有努力都没有白费。”

    “其实我不愿看到您，这证明您快死了，还是平淡的渡过一生比较好。”

    “我也希望公主能平淡的渡过一生。”

    公主他们是在说她吗她怎么可能是公主，她只是个被人遗弃在街头的孤儿。

    没等乔涵问出口，最初出现的声音说“安静现在把力量还回去。”

    “是。”

    话音刚落，力量在此刻回归。

    凤凰的力量在她的血液里流淌，美丽又危险，如同炽热的艳阳一般却散发着冰冷彻骨的寒意。

    凤凰的力量融入了她的骨，她的血肉，随手便可以撼动天地。

    她的耳边似乎听到了欢唱，意识突然感知到了飞船上的一切，腥臭又恶心的气味覆盖了整个视野，

    同族的血脉正发出悲鸣，被死灵束缚后，它无时无刻不想回到英灵殿内，回到家人的身边。

    死灵身上再也没有属于人类的感觉，只有疯癫，这种疯癫能让他超越自我，战胜原本无法战胜的人。

    “你你怎么能你是我的你的身体是我只有我才能获得完整的凤凰之力。”

    下一秒，他感到胸口被击穿似得，可胸口上却什么都没有，连层衣服都没破，烧灼感不是从上传出来的，而是灵魂，他的灵魂正在被燃烧着。

    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凝结，明明乔涵还没有动手，只是轻飘飘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就已经失去了全部力气和还手的想法。

    要逃，一定要逃。

    凭着求生的本能，死灵放弃了一切能放弃的，偷取来的凤凰之力，强行占据的躯体，积攒千年的魔力，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被凤凰之力瞬间驱逐出了地球。

    如果他跑的稍微慢几秒，等乔涵清醒了，他就再也跑不掉了。

    这就是凤凰之力，这股力量就是他一直垂涎的力量。

    直面的时候死灵才明白它的恐怖，所有传说都描述不出它的分毫。

    想要，无论如何都想要这股力量。

    乔涵从庞大的记忆中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就在刚才，她得到了凤凰一族的传承记忆。

    身世终于有了答案，原来她的父母从来没有抛弃过她。

    她是凤凰一族湮灭前最后的孤注一掷，天生的火焰魔法是祝福、更是诅咒。

    飞船化为一震烟雾，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消散，超级英雄身上的伤痕已经愈合了。

    乔涵作为异类孤独的站在原地思索着，她到底是什么她还能去哪里

    “乔涵。”男人穿着漆黑的战衣，面具遮盖了大部分表情，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冷的让人不禁心生寒意，望着她的眼神却是温和的“一起回家吗阿福在家等我们。”

    鸟儿在高空中盘旋嘶鸣着，霞光铺在青绿色的草地上，照亮蝙蝠侠身上最后一抹黑暗。

    乔涵低着头，心中五味陈杂，布鲁斯的选择让她看清了他对自己的感情。

    她渴望被人所爱，可她永远是孤身一人，现在，有个人想要站在她身边，对她伸出那只手。

    心脏开始狂跳，紧张到说不出任何话，像是过了一万年，布鲁斯终于等到了回答。

    “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奶奶收藏夹的文更新了，快替我向你们奶奶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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