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

    贾赦叮嘱贾珍“一定要对族务上心，就先拿这族学练练手好了。”看着很关心似的，其实也不过是这几天被挨打的小子们的父母、祖父母找烦了，不想管了而已。

    之前他是一心想把族学给折腾明白了，可应付那些不讲理的族人实在恼人，他决定把这事推给贾珍应付，他只要高高在上从旁指点就行了。

    “赦叔叔说的是，侄儿一定用心，绝不懈怠。”赦叔叔这人真是太好了，之前就是他给绢的官，跑了老长时间，还自己搭了不老少银子。现在又来关心他对于族务的管理。这是想让他通过对族学的整顿坐稳族长的位置啊。

    以前他年小，辈分又小，说出去的话还没西府老太太和他娘顶用。现在就让那些个不拿他当回事的族老见识见识他的本事。这赦叔叔真是比自己亲爹还亲啊

    贾赦自己得意洋洋。看看，他比那个贾敬是不是强多了什么都想着他侄子。虽然那个贾敬是个进士，可他这个进士现在干什么呢在山上道观里炼丹呢不教养儿子，对族中无贡献，有事没事还炸一回炉，整的付氏带着贾珍天天提心吊胆的，没事一天净添乱。

    “知道用心就好，你先回去想想，拿个章程出来，我们再来细细研究。”昨儿晚上，珍儿还问自己有没有章程，现在这不就有了嘛

    “那侄儿就先回去了。”贾珍乐颠颠的回了宁国府，先去给付氏请了安，就把自己关书房里想这个章程了。那天拿木条子抽人真是过瘾啊，以前都是他挨抽，现在也能抽别人了。一定得好好想想这个赦叔叔说的章程，尽量让自己有多抽人的机会。

    贾赦回了家就看见林珍在外间小几上写写画画，就随口问了一问“珍儿在做什么”

    “夫君回来了不是听夫君说要整顿族学嘛。珍儿想着，也不能只教男不教女。这族中女儿也应该有学识，懂礼仪，将来才能嫁个好人家。”若要是联姻也能拿得出手，本着宽以待己严以待人的原则，林珍认为将来自己有了女儿、孙女什么的是舍不得拿来联姻的，所以只能不死贫道死道友了。想的是真长远，还为长远打算上了。

    “这个主意甚好。”贾家族人长的都体面，很少有相貌不好的，要是都精细教养，这些个家族女儿中只要有二三个成材的就能派上大用啊。可以嫁与高门，就算家世一般门户低，不是还有这荣宁二府嘛。

    嫁不得嫡子也可以挑拣有才华的庶子，就算这些都够不着还可以嫁去有才华的寒门子弟家做当家主母。

    这些不就是他贾家的人脉嘛。珍儿真是他的福星啊，贾家一定能在他手上发扬光大转型成功，他一定能完成父亲的心愿。不行，明天他一定要亲自督促贾珍尽快理出章程来。

    据林珍对贾赦观察来看，他也是赞成此事的。贾赦并不是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类观点的拥护者。没有那么多的教条主意，也很讨厌程朱理学的那一套，这跟他二弟贾政刚好相反。

    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林珍，把自己对于创办女学的条例章程拿给了贾赦看，为的就是间接影响贾赦对于族学的整顿。

    女学的课程条例分为蒙童班四岁到六岁、少学班七岁到九岁、中学班九岁到十二、高学班十三岁到十五岁。

    蒙童班主要是三、百、千与琴棋书画的启蒙与女红启蒙。

    少学则要学四书五经、女则女戒加上更高深的琴棋书画内容以及女红和形体课。

    而中学班则要学到史集和律例、女论语、女红、形体课和琴棋书画各择擅长者学之再加上鉴赏课。

    到了高学班就成了中馈、厨艺、药理、女红、形体课、鉴赏课及新加的礼仪可和之前就有的特长课。这特长课则是琴棋书画的选修课。

    按照就读不同的班级，还有相应年纪的郊游等课外活动用以开阔眼界，蒙童班就是去庄子上游玩，少学就能去京郊，中学和高学能去外地，最远至祖籍金陵。

    女学也有管理条例列出。

    第一条，贾家出生的女儿凡四岁者要入蒙童班；

    第二条，女学每五天休沐二天，蒙童班为上午半天为每日八点到十二点。少学、中学、高学都为全天课程为上午八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五点，冬天到四点半。

    第三条，贾家女儿免费就学，衣物服侍、笔墨纸砚学中统一管理、统一供给并免费午餐。

    第四条女学每年分为上下两个学期，上学期为三月初到六月末，下学期为九月初到腊月中。每学期期末都有考试，前三者有奖品和奖状，奖品为大小不等的银质簪花，第一价值二两银子、第二价值一两银子、第三价值五百钱。

    若有家贫却质优者十二年学下来也可赞下一笔不小的嫁妆了。

    第五条，在高学班毕业考试中，取得第一名可得女学优秀毕业证书、出嫁时可得嫁妆银子一百两，第二名可得女学优秀毕业证书、嫁妆银子八十两，第三名可得女学优秀毕业证书、嫁妆银子为六十两，其余合格者得女学毕业证书、出嫁时嫁妆银子为五十两。

    第六条，附学者需缴纳束脩、衣物服侍、笔墨纸砚及午餐等费用。贾家出嫁女所出子弟费用减半。

    贾赦看完林珍写的女学课程及条例觉得对族学的章程有了不小的启发，但也有不懂的地方。“珍儿，这个形体课是什么啊还有为什么还要学这个律例啊”

    “这律例就是防着像王氏这样胆大心恶的人出生在咱们族里。让这样的人知道厉害不至于出了像王氏这样的事，连累了族里其他的女儿。

    至于这个形体课其实就是舞蹈课。一般富贵人家的女儿都娇养，从二门到大门恨不得都弄个车代步，以至于身体都娇弱，不利于子嗣生养。这舞蹈课蹦蹦跳跳，既能活动身体，又能让身姿娇软还不至于练出个什么腱子肉，破坏女儿美态，是不是一举多得咱们也不要学什么难度高深的舞蹈动作，只要学个基本的，培养培养体态，锻炼锻炼身体就行了。”林珍觉得她考虑的很全面，倚在软她上很是放松。

    贾赦觉得族学也应该加入这个律例但是舞蹈可以换成骑射。恩，不错他实在太聪明了有木有哇哈哈

    贾赦从林珍这得了启发有了章程，心情很是放松。这一放松眼睛就瞄到了别的，倚在软榻上的林珍神态慵懒，曲线玲珑，肌肤白皙滑腻又有那不可言说的私密之处，贾赦被勾的欲念大气，管不了还没到掌灯的时候，一把抱起林珍，无视林珍的挣扎直接走向内室新打的拔步床

    第二日，贾赦趁着贾珍上午要上职，拿来林珍写的女学条例自己弄了个族学章程。

    贾珍按照昨日与贾赦的约定下职后拿着之前写的章程直接去了荣国府，交给贾赦验看。

    贾赦看了贾珍写的族学章程后也是暗自点头，按照毛头小子来说算是不错。不过跟他写的比就差远了。

    遂拿出自己上午写的族学条例章程给贾珍看，这个条例分了两个部分，一个是课程条例，一个管理条例。

    这课程条例便是第一条，就是比贾珍的章程中多了蒙童班早入学三年。学着林珍的法子也分了四个等级，但族学还比女学多了个科考班，就是高学毕业后，成绩优异者可进入这个班。

    蒙童班四到六岁，学百、三、千及描红和骑射。

    少学班七到九岁，学习四书五经和君子六艺也就是礼、乐、射、御、书、数等初级课程。

    中学班十到十二岁，精读经史子集和君子六艺中级课程，新加八股文文法。

    高学班为十三虽到十六岁，经史子集及与应试八股文习作、成文习作君子六艺择一、二擅长习之，最后再加上律例和庶务，庶务又细分为算学、工学、农学。

    科考班为高学班毕业考成绩优异者或在就学期间已经考中童生、秀才及以上功名者。

    管理条例为

    第一条，凡是贾家子弟，到了四岁者必须入家学学习。

    第二条，族学每五天休沐两天。蒙童班为上午半天为每日八点到十二点，少学、中学、高学都为全天课程为上午八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五点，冬天到四点半。先生留的作业要完成。

    第三条，贾家子弟免费就学，衣物服侍、笔墨纸砚学中统一管理、统一供给并免费午餐，科考班除外。

    第四条，族学每年分为上下两个学期，上学期为三月初到六月末，下学期为九月初到腊月中。每学期期末都有考试，前三者有奖品和奖状，奖品为银两，第一名为二两银子、第二名为一两银子、第三名为五百钱。

    第五条，在高学班毕业考试中，取得前三名可得族学优秀毕业证书。贾家子弟考得第一名可得安家银两五百两，第二名四百两、第三名可得三百两，普通合格者得二百两。注族中月例银子变为一次性安家银子，以后族中不发月例。

    第六条，贾家子弟，参加科举，考中童生者，考试花费族中返还；中秀才者，奖励银子一百两；中举人者，奖励银子三百两，良田一顷；中进士者，奖励银子五百两，三进院子一个，良田三顷。

    第七条，凡贾家子弟进科考班就读者免束脩，附学者自付。

    第八条，附学者需缴纳束脩、衣物服侍、笔墨纸砚及午餐等费用。贾家出嫁女所出子弟费用减半。

    看完以后，贾珍对着他赦叔叔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赦叔叔写的章程比他的完善，比他的条理分明，还改变了族中月例的发放形式。让贾家男丁在成年之时能得一笔安家费置办产业，这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从长远来看还能节约族中开销。真真是大善大善啊

    贾珍那崇拜的眼神看的贾赦那叫一个飘飘然，“明天你下职后，邀了族老去宁国府，你婶子觉得族里应该办个女学。我叫你婶子明日上午去找你母亲琢磨琢磨这个女学，下午也一并讨论了。”

    翌日上午，林珍陪着贾琏描了红，又给贾琏布置了背诵已学过的论语的作业，便去了东府。

    付氏在二门处等着，“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时根本想不起来我这边啊。”

    “谁不知道，你忙着照顾你那好儿媳。眼看要得个大胖孙子了，还能想起我你可别倒打一耙呀”林珍和付氏处的不错，都是爽利人，说话也不客气。

    二人手挽着手一起往内室走。进了内室就看见刘淑媛挺个大肚子坐在凳子上，要站起来给林珍见礼。

    林珍忙上前两步把她扶住，道“哎呦，你这身子可是金贵，快别起来了，这都快生了，还客气什么。婶子我就等着你生下来这个给婶子见礼呢。”

    “淑媛，别跟你婶子客气，等你生了，就管你婶子要礼。你婶子的好东西多着呢。”付氏也附和，她也心疼儿媳肚子里的小金孙或小金孙女。这眼看就足月了，一定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好，我就等着，不拘男女，都是一套金锁、金项圈、金手环、金脚环，一样式的再来一套银的。怎么样”自从整理好自己的产业，又在抄家时节流了那么些财物，林珍是富的流油啊。最不怕的就是花钱。

    寒暄够了准备说这个正事。林珍从身后跟着过来的魏紫手中接过关于女学和族学的条陈递给付氏和刘淑媛。二人各自接过一篇看完后又相互交换了看。

    对于族学付氏和刘淑媛不算太关心，这些自有族老们定夺，她们主要看的就是这个女学。“婶子，若真办了这个女学，咱们族中的女儿就有福了，将来凭着族中出的嫁妆最不计的也能嫁个秀才了。”

    “是呢，我想这若是像条陈中所写整顿了族学再办了女学，用不了三十年，咱们贾家也能过上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日子了。”付氏也跟着畅想美好未来。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下午族老们就能来定下此事。现在就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看看，还有什么要加进去的。”林珍觉得其实加不加都一样。族老们来了一样要挑刺。

    “婶子，我觉得，这族学和女学的蒙童班可以一起上课，男女七岁不同席，这四岁到六岁不用避忌。只要把蒙童班的女童的女红课和男孩的骑射课分开上就行了。”刘淑媛提出省钱的办法，她是宗妇，考虑节约是自然。

    “对，这个法子不错，小孩子的时候就要多接触，多亲香才行。”付氏很是赞同这么做，还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这家境不好的，可以在女红合格后由我们二府的绣坊铺子代卖。也算给她们补贴家用的机会。”

    “敬大嫂子说的不错，比照女红由绣坊代买，族中子弟家境贫寒者也可去咱们二府中的书肆中领抄书的伙计补贴生计。”林珍也提出建议。

    时间就在三人讨论中过去。在荣国府抄奴才家时，也把这事透给了宁国府付氏。

    这付氏二话不说，直接把所有大小管事、采买、桩头、掌柜都绑了，由焦大带着人去抄家。

    抄回来的财物比之荣国府只多不少，宁国府这边可还有宗产和多数祭田呢。

    也比照荣国府把欠国库的银子都换成银锭子锁在老库里，等着有人带头还的时候他们再还。

    贾珍回来了，后面还带着贾赦、贾政招呼这一群族老。林珍也回了趟荣国府把贾母接了过来。

    互相见礼又分宾主落座后，丫头小斯连忙给众人上了热茶和果点。此次族会因为要讨论有关于女学的事物，所以允许有女子在场。当然这些能在场的女子都是有品级的诰命夫人。正好是东西府两对婆媳。

    经过族老的讨论一致通过整顿族学、设立女学和蒙童学，三学一体统称为贾氏宗学。改变发月例的方式，分设三类。

    第一类，以成婚的男丁按照年纪可领一百两到二百两不等的安家费。

    第二类未成婚但已不在族学上学的男丁到成婚前还可以领月例，成婚后可以领二百两月例银子减到从现在起领取的月例银子部分。

    第三类，未成年还在族学上学的，按照族学新规。

    女子这边，已出嫁的一律不管，只享受所出子女附学学费半价的福利，未出嫁的都进入女学，年龄在十二岁以上入学的，高学班毕业考不合格者视努力程度看能否拿到嫁妆银子。

    余下的时间又讨论了宗学如何管理，设了山长、督学、等职位。又兼讨论了请夫子和校舍选址及新建校舍制式等问题。到了晚膳前才完了事。

    会后决定启蒙班和少学班的夫子由张榜招聘的行事决定，而中学班以上的夫子都要向已南下的林如海求荐了。贾赦也提出让林珍去娘家兄弟的夫子处问询问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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