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3. 卫青,危 新人物出场,义妁和义纵。……

作品:《今天也在为历史意难平努力

    公孙敖一手各种青铜制品, 一手一大壶酒,腰上挂着之前没见过的剑,颇有些刚出去采买回来的感觉。

    卫青问道“你这是刚去买的”

    “咳, 毕竟昨晚才说好去你家,我这只能现买。”公孙敖不好意思地回答, 把东西暂时放在了地上。

    他早起去了一趟市集,东挑挑西拣拣, 选了几样他觉得应该用得上的。

    比如这几年最时兴的铜镜, 不仅花纹精美, 照着比以前也清晰多了。

    再比如青铜灯座,放在那儿占地少,还亮堂得很。

    “所以这左边是送我家的, 右边是送谨的”卫青倒不是对青铜镜和青铜灯座不满意, 而是公孙敖太过热情, 都不知道还买了多少东西,实在是觉得承受不起。

    “你不是说你家女眷多嘛,当然不能送酒了。”公孙敖想到刚刚卫青的话,“不过送酒怎么了”

    “谨对汉律很敏感。”

    公孙敖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大汉禁止人以上无故聚众饮酒,那可是要罚钱的。”

    “诶, 坏了, 我忘记了,那怎么办要不我这佩剑赠给他吧。”公孙敖一拍脑门,懊恼不已。

    他自己是喜欢喝酒的,结果把这一茬给忘记了。而且尚谨又不是他们义渠的人, 这个年纪能喝酒吗

    实在不行送佩剑吧,至少庄重又不出错。

    卫青无奈地说“那还是送酒吧。”

    “其实真的不必这么认真,不论是我家里人还是谨, 都很随和,不讲究排场的。”

    “小霍,看这个”

    尚谨拿着一个彩绘的小马泥玩在霍去病面前晃来晃去,霍去病伸着手去够,一把抱在怀里。

    “这是马。”尚谨指了指他手里像是正在奔跑的小马。

    “嘛”霍去病迷茫地看着尚谨。

    尚谨又重复了一遍“马。”

    “骂”霍去病晃了晃手里的小马,开心地朝尚谨笑。

    “噗嗤”尚谨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

    尚谨又拿起一个长在低头吃草的黄牛泥玩,说道“这是牛。”

    霍去病抱着小马和小牛,不明所以。

    “牛”

    “噜”霍去病发出一个相似但又意义不明的音。

    卫少儿在旁边看着两个小家伙玩乐,忍俊不禁“你这就开始教说话了”

    “要多跟他说话,他才能尽早说话呀。”其实他知道这么大的小孩肯定不会说话,但是跟霍去病玩是真的很有意思。

    他挺喜欢小孩的,但是仅限于别人家的不是熊孩子的小孩。

    “伯莹先前和我说你喜欢和他在一起玩,我还以为是在哄我开心。”

    “我是真的很喜欢小霍。”

    霍去病像是听懂了一般,咧着嘴笑哈哈的。

    等卫青和公孙敖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尚谨托举着霍去病慢慢地上上下下地玩,霍去病一点都不怕,对于自己“飞起来”很是新奇。

    霍去病是朝着门口的,看见好久没见的卫青,像是被唤起了之前的记忆一样,更加激动了,啊啊啊地拽尚谨的袖子。

    尚谨把他抱回怀里,一扭头就看见卫青回来了。

    “青今日休沐”

    卫青点点头,接过霍去病,和卫少儿先打了个招呼,介绍身边的公孙敖。

    卫少儿连忙起身要去招呼客人,公孙敖顺势把礼物递给卫少儿,两人进行了一番拉扯推拒,卫少儿才收下礼。

    “公孙敖你好,我是尚谨。”他看着眼前身姿挺拔的青年,对公孙敖的好感蹭蹭蹭地往上涨。

    这可是以后会救卫青的人。

    不过想到他和李广如出一辙的迷路属性,又不禁担心起来。

    “你是尚谨”公孙敖难掩震惊,不可置信地向卫青求证,“这是什么神童吗”

    他以为尚谨最多比卫青小个两岁,这和他想象的差距有点大。

    “对了,这是见面礼。”

    尚谨惊讶了一瞬,也不多问,只是道谢。

    公孙敖这下子是拿尚谨当小孩了,笑眯眯摸摸他的头。

    于是不由得感叹发质真好,不像他的头发毛毛躁躁的,也不像他爹,都快秃了,只能悄咪咪戴假发。

    尚谨被酒坛的重力带了一个趔趄,公孙敖赶紧扶住他,把酒坛接回来放在了一边。

    公孙敖暗道自己考虑不周,他自己拿着轻轻松松可不代表小孩子拿着轻松。

    公孙敖扶的动作快,霍去病的反应也快,他跟生气了一样,伸手拍到了公孙敖的衣袖上。

    在他眼里就是公孙敖把东西强行塞给尚谨弄得尚谨差点摔着。

    公孙敖不仅不生气,反而来了兴趣,被霍去病吸引了注意,稀奇地问“这是你外甥怪可爱的,还有点小脾气啊劲儿还挺大。”

    没过一会儿,霍去病和公孙敖打成一片,准确来说,是霍去病单方面试图打公孙敖悬在空中的手掌心,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尚谨拍了拍酒坛,对卫青和公孙敖说“这酒现在不能一起喝,我拿回去制成药酒,等以后你们再来,倒是可以借着强身健体的由头喝一点。”

    公孙敖欢呼一声,霍去病也跟着凑热闹,只是听不懂在叫什么。

    尚谨又问起卫青在建章营的近况“青,你在建章营如何”

    前一段时间,即使是休沐,卫青也没怎么回来过,他底子比不上建章营里其他人,只能勤学苦练,很少回家里。

    “我在建章营一切都好。”

    确实很好,忽略一些闲人,他吃得好,还能日日练武,生活过得很充实。

    “那便好,有公孙敖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听尚谨这么说,公孙敖立马点点头。

    他超级靠谱的。

    “之前的药草用得差不多了吧我回去再备份,你拿去建章营。”尚谨又看向公孙敖,“其中一份赠给你作为回礼。”

    公孙敖眼睛一亮,这下不用担心喂蚊子了。

    医馆。

    “你要是在我这儿帮忙,工钱自然不会少。”尚伯莹看着眼前的一对姐弟,伸手替女子拢了拢碎发,“至于五算,我也可以帮你交。”

    义妁震惊地抬头看尚伯莹,那可不是小数目。

    义纵待在旁边,心里只觉得自己阿姊这是走了什么大运,竟然能遇到这种好人。

    要他说,之前那个名医就不靠谱,他阿姊是个女的又怎么样怎么就不能学医了,眼前不就是现成的女医吗

    拜那个男名医还不如拜这个女医,至少看起来人很好,也不会对阿姊有偏见。

    “那我要做些什么吗我弟弟也可以来帮忙的”义妁第一次这么局促,突然接受如此好意,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义纵一愣,他从小听父亲絮絮叨叨那些医术,烦的不行,不是很想在医馆做工。

    不过他瞧眼前这个女医,像个和蔼的长辈,如果愿意让他帮忙,他自然会和阿姊一起留下来。

    义妁犹豫片刻,问道“那我若是有不解之处,可否请教”

    “我本就是招学徒的,可你要拜郑名医,他医术确实比我好,便不提此事了。你若是不懂,来问我,我自然知无不言。”

    “我其实”

    义妁抿了抿唇,她最开始确实是冲着郑名医去的,只是事情并不顺利。

    他们姐弟是河东郡人,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只留下她和弟弟两个人。

    好在父亲的好友还有余力,领养了他们,对他们无微不至,和亲生子女没什么两样。

    他们也自然而然将养父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养父是游医,在小县里也还算有名气,治不了那些疑难杂症,可常见的病症却是很熟的。

    她仍记得年幼时,父亲担心她一个人待着孤单,带着她走街串巷。父亲为人医治之时,她常常趴在药箱上仔细观察,听父亲讲医理。

    至于她弟弟,从小跟土匪似的,天天和邻家的孩子到处跑,一大帮小孩一起,父亲也不太担心。

    她大约就是这样渐渐想做医者的。

    父亲并没有什么女子不能为医的偏见,将自己的医术倾囊相授,还教导她为医要有一颗仁德之心。

    她就这样跟着父亲慢慢学习,以为日子能一直这么过下去。

    可世事难料,父亲病死了。悲痛欲绝之下,她和弟弟用积蓄将父亲埋葬,手中一时没多少钱了。

    好在她的名声在当地很好,能够继续行医攒钱,也足够花销。

    可是她很快到了十五岁,女子过了十五还不嫁人,是要交五倍人头税的,光是这五算,就抵得上她自己一年的花销。

    弟弟年纪不足十五,能挣到的钱也不多。

    她要嫁人吗如果嫁人,她还能得一笔钱,能让弟弟过得更好一些。

    可她更想完成自己的理想,只是这个理想太脆弱,轻易能被金钱击破。

    谁知义纵听说她有这种想法,气得发疯跑了出去。

    等第二天回来的时候,竟然带了一大笔钱。

    “阿姊,你不嫁人,就做游医你要是嫁人了,夫家能让你继续行医吗”

    “我也不要你把自己赔进去,最后给我一笔钱”

    她感动之下,却更加疑惑,这钱哪来的

    义纵支支吾吾说不明白,她追问良久,义纵才说是和同乡的张次公去做了回强盗。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因此走上歪路,一怒之下用了家法。

    说是家法,就是小时候弟弟调皮,父亲总拿板子打他手心。

    她一边打一边忍着不哭,问弟弟还记不记得父亲的教导。

    在大汉,若是犯了群盗罪或是强盗罪,是要判磔刑的,割肉离骨、断肢体、再割断咽喉,和五马分尸也没什么分别了。

    义纵这才从理直气壮变成做贼心虚,她带着义纵去和被抢劫的人道歉赔钱。

    要不是她曾经救过那人的命,再加上那时候义纵年纪不大,人家也不会去官府把案给销了。

    她和弟弟省吃俭用,努力攒钱,勉强能交上不嫁人的罚款。

    后来她刚好听说长安有位姓郑的名医医术精湛,受人敬仰,于是她顿时心生向往。

    这条从河东郡到长安的路,不足千里,她走了半年。

    可是等她好不容易来到长安时,却吃到了闭门羹。

    在大汉,女医的数量远远不及男医,而且多与生产之事相关。

    即使她已经小有名气,那位名医也并不愿意教授她,只因她是女子。

    她攒的钱在河东郡还算充裕,到了长安便成了捉襟见肘。

    几经周折之下,听说尚伯莹为平阳公主诊治,平阳侯府正在河东郡,于是她来到了尚伯莹这里。

    “你们也是命途多舛留下吧。”尚伯莹听了她的经历,也是频频感叹,动了恻隐之心,“长安的屋子不好找,也贵的很,医馆有休憩的地方,你们可以先住下。”

    义妁和义纵刚刚道谢,尚谨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母亲,我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看见有人站在母亲身前,好奇地问,“这是母亲招的人”

    “来,谨,这是义妁和义纵。”

    尚谨自我介绍了几句才问“是哪个妁和纵啊”

    不会是他想的那两个字吧

    义妁答道“媒妁之言之妁,纵横捭阖之纵。”

    尚谨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义妁和义纵

    历史上第一个被记进史书,名垂千古的女医,也是大汉第一位女国医。

    这是怎么跑到他家来的

    “我听说过,河东郡有一位天纵奇才的女医,就叫义妁,没想到今日能亲眼看到。”

    “小公子谬赞,称不上天才。”义妁很是谦虚。

    义家姐弟就此留在医馆。

    宫中,卫子夫盯着眼前晃动不止的烛火,长叹了一口气。

    果然,她的预料没错,她在宫里并没有出头之日。

    自从她入宫,刘彻再也没召见过她。

    先前才来的时候,她去拜见皇后,皇后便面色不善,直勾勾盯着她的肚子。

    好在过去这么长时间,她并未出现有孕的迹象,皇后对她也就没那么大敌意了。

    身在后宫,她受到不少冷言冷语,有不少瞧不起她的人。

    她也懒得在意,以前做歌女奴隶,瞧不起她的人多了去了,这些人都排不上号。

    若是她要一个个记仇生气,那早该气死了。

    她已经尽全力做到最好了,至少改变了全家人的身份。

    这几天皇后的心情明显很差。

    大约是因为刘彻这几天都没空见皇后。

    之前御史大夫赵绾请求刘彻不要再将政务汇报给太后,彻底惹怒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要求刘彻把赵绾、王臧下狱治罪,两人都死在了狱中,窦婴、田蚡也被罢免,明堂也没了。

    刘彻忙活了一整年,就这么被窦太后给破坏了,还失去了可用的大臣,不可谓不气愤郁闷。

    再加上先前馆陶大长公主自居拥立之功,和皇后两人总是惹得刘彻不快,要不是王太后劝慰,刘彻怕是早就撂挑子了。

    这段时间,刘彻沉迷于微服私访和狩猎,自然不能天天见皇后。

    卫子夫眼看后宫与前朝局势变动,倒没想着争宠,而是思考起有没有机会离开皇宫。

    这里终究很难有出路,进了皇宫,一辈子都要困在里面了。

    她心里清楚离开皇宫几乎就是幻想。

    可她很想念母亲,想念兄弟姊妹,想念小小的外甥,也有点想念尚谨那千奇百怪的曲子了。

    只是转机来得太快,快到她来不及反应,差点害了卫青。

    当她听说陛下会放一批宫人出宫时,她激动无比。

    除去在平阳侯府的一面之缘,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和宫人其实也没有太大区别,或许能借此机会离开。

    再次见到刘彻,她觉得刘彻的脸上写的不是之前的“脱奴籍”,而是“离开皇宫”四个字。

    她哭着请求刘彻放她归家,言语之间尽是对家人的思念和深宫的苦楚。

    谁知道刘彻确实动了怜惜之心,却不是放她离开。

    她怀孕了,这让她有些混乱,有些喜悦,随即而来的是恐慌。

    她刚入宫就得过教训,明白皇后和大长公主对陛下将来的长子有多在意。

    即使不知怀的是男是女,她如今也成了箭靶子了。

    即使有陛下和太皇太后庇佑,可她真的能平安无事吗

    “母亲这可如何是好那个卫子夫竟然真的有孕了,怎么办如果她真的生下皇子”

    皇后同样有些恐慌,只是卫子夫是因为腹中孩子的安危担忧,她是因为预见地位不保而担心。

    这一年来,她看出卫子夫压根没有野心去争,所以也就放心了。

    可她和刘彻至今没有子嗣,一旦卫子夫生出长子,地位水涨船高,怎么可能不对皇后之位产生野心日后还能有她的位子吗

    她伏在母亲膝间哭泣,惹得刘嫖心疼不已,也开始思虑卫子夫之事。

    “我记得卫子夫很在意亲人她的弟弟在建章营当差,动不得她,那便杀鸡儆猴。”

    刘嫖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那不是一条人命。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