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98 章
作品:《穿书从给男主剧透开始》 戚晓“先前铸造断世,本就是为了断绝不公。”
戚晓“但如今看来,断世,究竟是断的不公,还是真正的人间与地狱”
卫朝却道“如此不公,为何先前竟无一名修士上报”
即便凡间任务逐年减少,却也有一定的数量。每年前来凡间的修士,数量不会下百。
即便一部分修士的确会被凡间的表象蒙蔽欺骗,但这么多年来,不可能没有修士发现真相。
但为何这么多年来,竟无一人将此类事件上报
是这些修士层级太低,消息被压下,无法上报,还是根本就不想上报
的确,修真界的竞争日渐激烈,大多修士连自己都自顾不暇,又怎么有空去替凡人伸冤
更何况,先前来查案的修士,有没有到玉堂春风流快活呢
会不会许多修士想要的,就是这样的“天下太平”
我只觉得心头越想越沉。
但如果,消息的的确确被上报给修仙界的管理者,上报给了郑尚星呢
他为什么不予理会
难道修仙界与凡间,有着不为人知的限制,令他只能束手旁观
不等我胡思乱想结束,就听卫朝接着道“不过,戚晓说得对,多说无益,还是回到任务上吧。”
我“为何”
卫朝目光沉沉“我们现如今只是初阶门生,探讨这些事务,只是平白浪费时间。”
一时间,我忽然明白了,为何不论是剑破云天之中的卫朝,还是这个世界中的卫朝,都不分昼夜、宵衣旰食地苦练剑术。
只要足够强,站的位置足够高,探讨这些事,就不再是浪费时间。
只要足够强,就能做到足够多的事,就能保护足够多的人。
难怪在原作之中,修复内丹,恢复修炼能力之后,从虚丹到上仙之境,他仅仅用了十年。
卫朝看向静静“此时就按戚晓说的办吧,我认为我们应当相信郑仙督。”
郑尚星掌管着整个修仙界,身负“天机”,但这样的事情呈到他的面前
静静闭了闭眼,看向了我“所以你们还查到了什么”
我“之后就没有什么关键信息了。”
我“这几日,玉堂春掌班专程令人教习昭华琴棋书画,尤其是古琴。”
只是苦了卫朝。
要知道,平日在玄清门内,卫朝只修剑术,而各科老师对于此等行为也极其宽容,乃至纵容。
毕竟在剑术上,卫朝是十成十的天纵奇才,合该把时间花在刀刃上。
这何尝不是一种,偏科的报应。
对于琴棋书画,卫朝一窍不通。
掌班“亏你先前还是个千金大小姐,怎么连一首曲也不会弹”
卫朝只答“我先前身在将门,自然不懂诗词歌赋,但剑术剑法,弓
箭骑射倒会一点,掌班想看看么”
掌班沉默着合上了房门,退了出去。
然后再第二天,对卫朝的态度更好了。
我与卫朝私下讨论过,得出的结论是,在政斗之中,落败的大多是文官,而武将由于掌一方虎符,更难被满门抄斩。
所以出身武将世家的高门贵女,在这样的地界出现得更少,自然噱头更足。
果不其然,第二日,掌班就把一柄未开封的,样式华丽的长剑放在了沁北楼的梳妆台上。
掌班“你不是会剑术吗舞来我看看。”
在那一天之后,掌班就不再强逼着“昭华”苦练古琴。
静静一愣“先前元瑾用的,正是古琴。除却琴棋书画之外,掌班还让昭华学什么了”
我“还有一点诗词歌赋,青楼礼仪,还有”
如何取悦客人,如何从客人的身上榨取银钱。
我“总而言之,我们认为掌班应当是想令昭华再走一回元瑾的老路,把价格炒高,然后再卖出去。”
我“毕竟,这样才好大赚特赚。”
直至此刻,我们对于玉堂春的肮脏,已经有了几分麻木,此话之后,厢房之中,甚至连感慨与怒骂都没有。
静静“我明白了。这几日,我们也查到了一些线索。”
在这一周之中,静静与戚晓用掉了三十二张指向为元瑾的寻忆符,以他人的回忆,拼凑出来了一个旁人记忆之中的元瑾。
这个元瑾与先前玉符门门生的任务总结之中的描述,并没有什么分别。
或是言笑晏晏,语气温柔的女子;或是风光艳丽,手抚古琴的花魁。
而在前一天,静静与戚晓在玉堂春对面的湖畔之前,遇见了一名年轻女子。
她的衣物布料上乘,样式保守,看上去不像是妓子,却发髻散乱,流着眼泪乘船而归。
静静将她引到了小巷之中,然后将一张寻忆符贴在了她的眉心。
出乎静静与戚晓的预料,她关于元瑾的回忆,不止一段,甚至能够串成一个横跨数年的故事。
这名女子名为春桃,是一名绣娘。
但在很早之前,她是家乡饥荒,流离失所,被卖到玉堂春的小女孩。
春桃没有高贵的身份,容貌也算不上漂亮,自然在拜高踩低的烟花之地之中受尽了冷眼与委屈。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挂灯笼”那一天。
我“等等,挂灯笼是什么”
静静“你应当知道,青楼之中的姑娘的初夜,也是可以被拍卖的物件。”
每当玉堂春之中有姑娘的初夜即将被售卖,被拍卖的姑娘会浓妆艳抹,站在高高的正楼之上。
而在在偌大的正楼之前,就会挂起红灯笼。
一盏红灯笼,等于百两白银。
被拍卖的妓子价格越高,被挂在楼前的红灯笼就会越多,声势也就会越
浩大。
而春桃,没有出色的容貌,琴棋书画亦一样不通,如若拍卖她的初夜,恐怕连十两白银都卖不出。
所以春桃被拍卖的,不是初夜,而是她的卖身契。
但即便是卖身契,在她被拍卖之时,挂在高楼之上的灯笼,只有半盏。
那一天是冬至,她穿着轻薄的衣衫,带着厚厚的浓妆,立在高楼之上。
年仅十四岁的她听着台下客人的放肆言语。
“这等货色,玉堂春也敢拿出来卖我呸”
“你别说,她这幅白花一般的模样,或许还别有几分滋味。”
“你一看就是窑子逛少了,这样的货色,前几年就已经不时兴了估计玩几天也就腻味了。”
她看着自己头顶一亮,抬眼看去,原本没有被点燃的半盏灯笼,变成了一盏。
“这位仁兄,为何如此看不开把她买回去,又能有什么用”
“往好处想想,如若拿了她的卖身契,即便是玩腻了,也可以赏下人嘛,不亏,不亏”
“这位兄台说得不错,反正也便宜,就算是被玩坏了,往外头一扔,左右也不亏。”
一阵哄堂大笑。
春桃站在高台之上,听着这些看客的评头论足,心头只有麻木。
然后在模糊的视线里,她再度看到了一点亮光。
第二盏灯笼。
最高的高楼之上,一声琴音飞出,像是一声呵斥。
然后朱玉做成的帘子被玉白纤长的手掀起一角。
“这个姑娘我要了。”
哄笑声一时静默了下去,过了半晌,掌班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元瑾你又来”
那道声音带上了一点笑意“有问题么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这是元瑾的声音。
春桃宛如游魂一般,恍恍惚惚地被领到了元瑾的房间。
元瑾的闺房极其奢华,绫罗绸缎,珠玉宝石,数不胜数。
但这一堆金碧辉煌的珠光宝气,依旧压不过她的艳丽半分。
她冲着春桃微微一笑,瞳眸如秋水映桃花“你叫春桃对吧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吧。会些什么”
听即此处,我不由得心头一声叹息。
难怪元瑾的闺房,从金碧辉煌,到家徒四壁。
如若这样为姑娘赎身,哪怕有万贯家财,都会被耗得一干二净。
彼时的春桃哆哆嗦嗦,战战兢兢即便与元瑾同在玉堂春,二人的身份如云泥之别,平日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
她颠三倒四地道谢了半分钟,这才语序混乱地道“我先前会,我先前是南方人,会一点绣技,只是我愚钝不堪,恐怕只能帮您缝缝衣服,界界线。”
此话一出,春桃才发觉自己说了句蠢话元瑾已然是玉堂春,乃至整个邻仙城之中最最当红的花魁,衣服穿坏了丢了就是,又何必缝补
元瑾却一时沉思“绣技是个好才艺。你别跟我了,我认识一家绣房的老板,你跟着她学艺吧。”
就这样,春桃懵懵懂懂地离开了玉堂春。
待到多年归来,她已经从在高楼上瑟瑟发抖无助女孩,变成了一件衣裙就能卖出数十两白银的绣娘。
她重新回到了邻仙城,带着自己攒下的全部积蓄,乘着船来到了玉堂春,想要见当年救自己于水火的恩人一面。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觉得觉得有些揪心。
元瑾已经不在了。
掌班的笑容像是一张死死黏在脸上的假面“春桃姑娘,数月之前,元瑾就已经不在此处了。”
春桃“那她去了哪里”
掌班“我们怎么知道如若姑娘没有别的事情,还请先行离开。”
春桃“是不是你们害死了她”
不知是不是春桃的错觉,掌班面上依旧是笑着的,眼中却流露出了一丝恐惧。
掌班“我们哪有这个本事既然姑娘不愿意自己出去,我们只好送客了。”
而这,也是为什么,静静与戚晓在湖畔遇见的春桃深色恍惚,发髻散乱,眼里含泪。
我不由得感慨“元瑾真好,春桃也真好。”
静静“的确。”
静静“除此之外,我们还查到了一条线索。”
我“什么”
静静“玉堂春之中,消失的姑娘,并不止元瑾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