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3. 尾声·旅行情书(评论掉落红包) 感谢……
作品:《旅行琴蛙》 一时间, 北条夏树不知道应该感动还是无奈。
他想起之前系统反复提醒的琴蛙把您当成需要人保护的弱智,窒息地想“原来这从十年前就开始了吗”
算了,弱智就弱智吧。
先顺着台阶下。
北条夏树装出一副慎重的神色, 问“你真的会接住我吗不会偷偷收手吧”
黑泽阵面无表情“”
北条夏树“等等, 别走he、拜托
他一喊,转身欲走的银发少年,又回来了。
“快点。”黑泽不耐烦地催促。
北条夏树看一眼地面,立刻尬住“。”
还真有点高,相当于从25层楼跳下去。他练过落地缓冲,基础的翻滚受身不在话下。直接跳, 倒也没那么怕但黑泽阵站在那下面, 影响发挥。
他犹豫了半秒钟,最终选择相信对方,一跃而下。
想象中的狼狈情况没有发生。
下坠时, 伴随着失重感, 耳边风声翻涌。
北条夏树落进银发少年的怀抱里,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 因着这个深深的拥抱, 丝丝入扣地萦绕上来。
黑泽阵转了半圈卸力,再把他放下来。
“又没力气, 还那么沉。”他说。
北条夏树“在减肥了, 过几十年连人带盒五斤。”
黑泽阵“”
夏树“骨灰怎么不算一种骨感美呢”
黑泽阵“有病。”
这么一遭小插曲过去,北条夏树顺利进入黑泽阵的家中。
少年黑泽已经加入组织, 不用四处奔命,生活早不像从前那样可怜。
住处装修中规中矩,风格与他未来的安全屋简直一模一样,没有特别值得称道之处。
北条夏树躺在沙发上, 有点无聊。
他现在属于阿飘状态,根本没办法找乐子,甚至玩不了手机,完全没事做。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还是个不爱讲废话的毒舌,三句话有两句带嘲讽的意思,目前情况和坐牢也差不多,黑泽阵是牢头。
于是他坐起来,趴到阳台上,一片片数窗外的叶子。
期盼着能再数死一个老乌鸦,继承新组织,比如警视厅之类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泽阵自卧室推门而出。
天还没亮,深色地平线上,升起一层雾蒙蒙的浅白,看得不分明。
北条夏树叶子已经数到了“67881”,听见声音,转头看去“你去哪里”
黑泽言简意赅“任务。”
北条夏树点点头,问“什么时候回来”
很好,又可以趁机出去溜达了。他想。
黑泽阵“不知道。”
明明白白的敷衍,装都懒得装一下,夏树早就习惯了。最好的应对措施,就是无视掉黑泽的话,直接表明自己的意思。
他问“我明天不对,今天晚上就要走了。你可不可以早点回来”
银发少年扣上礼帽,风衣腰带勒束出劲瘦的身形“关我什么事。”
北条夏树朝他挥手告别,随口叮嘱“九点之前哦。”
黑泽咬了支烟,含糊地应一声,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答应。
他关上门,迈着轻盈而迅速的脚步离开了。
深夜,米花町。
和某位入水人士相处了十分钟后,黑羽快斗收回一开始的判断。
这个人不是真正想自杀,入水动作能够如此毫不犹豫,大概率是自杀成习惯,习惯成自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自杀成习惯还能好好地活着,还蛮神奇的
太宰治对他的滑翔翼和感兴趣,摆弄了好一会儿。
为防止这人又想不开跳河,快斗默许他随意使用。
十多分钟后,鸢眼青年将滑翔翼翻来覆去地研究一遍,又恢复了兴致缺缺、满脸无聊的状态。
他手掌盖到胃部,问“我饿了,哪里能吃饭”
黑羽快斗给他指路“沿着这条河,一直往西走,大约一公里,有一条商业街,这个点也有不少吃的”
太宰治诚恳道“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带我去吗”
黑羽快斗“”不想方便。
那条商业街,正是扭扭车门店所在。
太宰治求人的时候,向来是诚恳到极致的,眼神、姿态、说话语气,无一不动人。
他刚从河里捞出来,衣物下摆还在滴滴掉水,平添了几分脆弱感,很容易让心软的人觉得自己有照顾他的义务,尽管他本人看起来更像某种有毒的花。
黑羽快斗斟酌片刻,决定好事做到底,带着他去到扭扭车门店。
“你就待在这,别乱碰,我上去换身衣服,马上下来。”黑羽快斗说。
按照售价来说,扭扭车也能算是贵重物品。尤其是异常昂贵的自动驾驶伏特加系列,它们都被好好地保护在玻璃罩子中,买了商业保险,全店监控24小时不休,根本不怕外来的坏人动手动脚不过,根本没有人会去偷扭扭车吧哪个小偷会可怜到这个地步
五分钟后,黑羽快斗迅速地换好衣服下楼,顺带给太宰带了一套新衣物,好好的装在塑料袋里。
“不是全新的,但都洗过了。”他说,“不介意的话,你换上这个吧。”
太宰完全不领情,眼睛正在店内的扭扭车上扫视,语气十分恳切,说出口的话却完全不太礼貌“谢谢,但我不想碰男人的衣服。”
黑羽快斗绷不住了“你这家伙,别太过分”
尽管如此,他还是带着这个精神状态不正常的自杀者去吃了碗拉面,白芝麻撒在汤面上,豚骨汤热气腾腾,叉烧肥瘦相宜,令人食指大动。
太宰治“感谢款待,我开动了”
不错,这人非常坦荡地接受了未成年替自己付钱这一事实。
吃完一顿便饭,两人分道扬镳。
第二天是周末,黑羽快斗放假,不过得在门店兼职一下午。
实际上,他的任务只有送快递,不过为了加速赎回他那被捋去种三叶草的便宜老爹,他主动请缨增加工作量。
小破车售价高昂,扭扭车门店主要用来展示产品、线下接待,来往的客人,多是来看个热闹,图新鲜。门店的工作一点都不累,还可以偷偷躲在柜台后面打游戏。
由于这是额外的工作,有薪水可拿,时薪标准高于一般的兼职。
钱多事少能赎爹,黑羽快斗心平气和地接受了它。
三四点的时候,一位眼熟的客人走进店里。
昨晚闹自杀的鸢眼青年换上了全新的衣服,剪裁质感极佳,有种人模狗样的帅气。
黑羽快斗“”
怎么回事
太宰和美女导购聊得十分愉快,完全没有分给他半个眼神。
他当场决定买一辆伏特加,走到柜台前结账的时候,才施施然向黑羽快斗问了个好“hi,青蛙小哥。”
黑羽快斗抽了抽嘴角“”
这人一掷千金,全款买下伏特加,结账时的场面相当戏剧性。
他从兜里掏了五六张信用卡出来,第一张密码错误,第二张余额不足,第三张也密码错误、试了三次成功了但余额不足,先付了一部分,轮到第四张的时候,这张没设密码,历经千辛万苦付了钱。
太宰治惊叹“原来真的能刷啊。”
黑羽快斗“这是你本人的卡吗”
太宰治“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快斗“”
他刚想质问对方几句,却见工藤新一来了,径直走到收银台前。
“打扰了。”工藤单手揣兜,敲了敲桌面,“夏树哥在吗”
毛利兰“今天不在。”
快斗吐槽“他不是天天神隐吗,找不到人才是常态吧。”
旁边,导购正在打包伏特加,等待中的太宰治若无其事接话“我也有个朋友叫夏树,真是个烂大街的名字啊。”
听到他们闲聊,导购突然想起什么,对工藤说“北条先生留了一个备用电话,说有急事再拨打,有需要吗”
“谢谢你,不过没有那么急。”工藤稍显无奈,叹了口气,“妈妈回来了,要我晚上请他来家里吃饭,他不在家,电话也不接。”
太宰治对上工藤的眼睛,突然问“你邻居叫北条夏树”
工藤愣了一秒,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那么严肃,犹豫地答“是啊。”
刚刚还一本正经的人突然开始笑,笑得趴到柜台上直不起腰。
一边笑,一边说“我就知道这么有病还能是谁”
黑羽快斗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真的精神有问题吧。
“少年,我问你。”太宰治笑累了,手搭上工藤的肩膀,恢复正常的神色,愉快地、手口并用地比划起来,“他二十岁左右,大概那么高,黑色头发,眼睛乍一看好像也是黑的,仔细看其实是暗红色。出门的时候,会把发型打理成这样,平时散下来耷拉在额前”
工藤十分惊讶,刚想点头,听到后半截的发型论调,忽然诡异地沉默了。
做邻居三年,他根本没见过北条夏树散发的样子。
对方每次出现,头发都打理得一丝不苟,永远清爽从容,永远一副仪表堂堂的池面样。眼前这个人明明那么了解他,方才表现出的神态,却又像不知道这家店的店长就是北条夏树。
说明他们从前很熟悉,却很久没联系。
这本来也是件正常的事,可联系邻居非同一般的性取向,就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太宰治雀跃“怎么样是他吧”
工藤新一沉默“。”
他避而不答,生怕卷入奇怪的感情漩涡,然而太宰治是何等人精,早从少年遮遮掩掩的表情中看出了破绽。
太宰治一锤定音“看来就是他呢。”
“这样吧。”他悠闲的对毛利兰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麻烦留个言,告诉夏树君,太宰来过这里。”
毛利兰笑了下,有些惊讶地重复道“太宰先生”
“是。”太宰气定神闲,“我的名字有什么特别吗”
毛利兰摇头“也不是,除了太宰治以外,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姓太宰的人呢。”
话音落下,工藤发现他的表情变了,从那种逗弄小孩般的轻松自在,转为谨慎与探究。
太宰笑笑“太宰治,这个人很有名吗”
毛利兰愣住,反问“不有名吗毕竟是文豪。”
太宰挑眉“”
黑泽走后,北条夏树出门溜达。
身负调查任务,他得在东京转一圈,长点见闻,等晚上回去,也能答上彭格列成员的问话。
靠一路蹭地铁、新干线,北条夏树辗转来到了东京市中心。
老实说,两个世界的发展程度没有太大差别,标志性建筑物也都一样,差的无非是些细枝末节,也不知道融合的时候会被怎样处理。
他到处乱转,没人看得见他,虽然自由快活,又未免感到无聊。
突然,他在街边游戏厅,看到两个少年人。
那两人凑一块,留着标志性的发型,十年过去几乎毫无变化,光凭背影就能毫无压力地认出他们。
一个卷毛,一个半长发。
正在兴致勃勃地拌嘴。
松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会呢这台机子赔率有问题。”
萩原劝道“店家要赚钱,肯定设置过啊。”
松田纳闷“但我都试了40次了,根据经验,一般是151,很奇怪,我得回去看看。”
说完,他转身就往店里走,被萩原研二一把拉住,劝道“小阵平冷静拆坏了要赔钱的他们万一狮子大开口你就要赔很多了”
松田骂骂咧咧“我也没说要拆啊”
萩原“你表情就是这个意思,别装了。”
松田“我没有”
北条夏树驻足观赏两位幼驯染拌嘴,刚成年的两位漫才展现出不俗的艺能,颇有未来嘲笑友人时的风采。回忆他们折磨降谷零时模样,还是想一次笑一次。
他又一次叹息,感慨道“可惜了,明明这么好笑,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员工”
在市中心晃到七点左右,北条夏树眼见着时间差不多,决定启程返回。
他又一次路过那家大半夜承办太宰治书友会的书店,进去转了一圈。
出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街对面竟然有卖黄油土豆的小摊,很低调的一个摊,缩在街巷中,很难被人注意到。
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还算常见的黄油土豆流动摊,在未来却越来越少见,多只在冬天街头和夏日祭上看到。夏树不负责任地猜测,也许整个黄油土豆产业进行了地域转移,全都搬到北海道去。
看得见,可他又没法买,真是是件磨人的事。
北条夏树站了半分钟,恋恋不舍地离开。
等他回到黑泽阵住处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结束任务的银发少年。
对方外表有些狼狈,受了点轻伤,头发沾着黑红混杂的脏污,像只不驯的狼崽子。每一寸筋骨,都不服输地展露野蛮生长的生命力。
他脱了上衣,枪和脏外套都丢在玄关,简单处理完伤口,又缠上保鲜膜以防水。
浴室传来水声。
北条夏树没搭话,沉默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难以抑制地,将他与未来归家时无比从容的成熟杀手进行对比。
一个少年要走过多少路,才会彻底变成不动声色的样子
这一瞬间,他察觉到他与黑泽分明的差距,以及此中相隔的,根本不可能模糊的时间。
生活不是电影,屏幕一黑,再亮起时,时间线就能跳转到十年后。每一秒钟、每一分钟,都是挣扎着熬下来的。
而这些无法模糊的时间,像是打磨钻石的砂轮,它将一名锋芒毕露的少年杀手,一点点地琢磨成无懈可击的男人。
北条夏树终于切身意识到,原来已经那么多年了。
十分钟后,黑泽阵洗完澡,随意而糊弄地擦头发,手法简单粗暴,非但没有护理的意思,反倒像是在薅一把藤条织就的扫帚。
北条夏树看得想笑,忍住了,却被对方发现。
黑泽“笑什么。”
夏树“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黑泽阵顿了顿,问“什么时候滚。”
夏树“没记错的话,九点半”
黑泽“哦。”
他擦完了,开始吹头发,看不出情绪。
“街口有黄油土豆。”等他吹得差不多,北条夏树果断提出要求,“我想吃。”
黑泽阵“自己去。”
北条夏树“摊主又看不到我,怎么买”
黑泽淡定地说“那就不用付钱。”
北条夏树“”
“不行。”他反驳,理所当然地说,“难道我没试过吗根本没办法拿起来,所以你去买给我,拜托。”
磨上好几分钟,黑泽烦不胜烦,总算答应了。
两人一起站到街口的小摊前,中年摊主在黑泽阵看死人的目光下,战战兢兢地烤土豆,撒盐,放黄油,撒迷迭香,包好薄脆的锡纸盖不住香味,丝丝缕缕地往外冒,勾着路人的魂。
走到没人的地方,黑泽打开锡纸,把土豆递给他。
“我开动了”
北条夏树嗷呜一口。
但只吃到了空气。
土豆纹丝不动。
由黑泽购买的曲线救国办法,也失败了。
夏树“”
可恶太可恶了
黑泽阵“活该。”
北条夏树生无可恋“怎么会这样啊等等、别着急丢你吃吧,不吃多浪费。”
黑泽“我不吃。”
“别这样对它。”
“”
夏树“它还是个出炉三分钟的孩子啊”
“神经病。”
“不要丢”
“”
最后还是没丢,一路提着袋子往回走。
今晚不如昨夜闷热,月明星疏,夏风在空气中汩汩流淌,时不时打着卷,拂过人脸。
又路过长着蓝花楹的小径,地上的紫色花片,像星星点点的碎琉璃。
北条夏树看了眼月亮,再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感“我应该要走了。”
黑泽“哦。”
“下次见面,要很久以后。”他说,“要好几年,你再等等我吧。”
黑泽阵“自作多情。”
北条夏树深知他嘴硬,完全免疫那冷冰冰的语句,满不在乎地笑了下。
他一边想着“不能剧透未来”,又一边无法抑制心愿得偿的喜悦,并迫切地想将它分享给另一个人。他的分享欲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旺盛。
想了半天,夏树只是说“我们马上就会真正见面的。我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说完这句话,忽然起了阵风。
花枝摇曳,叶片哗哗作响,盖过不知疲倦的蝉鸣。
黑泽阵察觉到什么,回头瞥了一眼。
风声消熄时,人影也跟着彻底消失了。
这一幕没有让他的表情发生丝毫变化,他接着往前走。
几十米后,路边立着一个垃圾桶,黑泽抬手,毫不留情地把那袋黄油土豆丢掉。
黑泽又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
指间还残留着黄油香气,以及土豆特有的、粉糯的气味。
令人作呕。
他找到附近的露天洗手池,从掌心翻转到掌背,仔仔细细洗了个遍,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皮肤上、骨肉里彻底驱逐出去。冷水能彻底带走它,也能让他冷静下来。
夜风呼啸,那个人的声音,又在他脑海里反刍一遍“我们马上就会真正见面的我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黑泽阵深吸一口气。
几分钟后,他若无其事地打开手机,找到natsuki的愿望清单。
第一条是一起去加州。
如此正常且肉麻的心愿,令黑泽感到不习惯。
往下滑,界面突然卡顿,被全然的空白取代。
oadadadadg
整个软件卡了很久,加载画面反复转圈,仿佛在进行一场艰难的计算。
同一时空、两个灵魂,服务器过载。
黑泽还在琢磨“一起去加州”那几个字,说不出什么感受。
想归想,他手头照样正常地进行任务前准备,眼见着时间差不多,联系伏特加接他出门。
随着时间流逝,每走一步、每动一下,都有种莫名的心慌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人为地从身上剥离。
他快要记不清昨天发生的事了,见过谁,做过什么。
黑泽停下动作,手撑着额头。
怎么思考都无法顺利回忆起来,仿佛有段记忆,被人用橡皮擦除,更高的存在向个体下达指令,不允许他继续追究下去。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艰难地尝试挽留。
然而对抗世界意志的结果,只能是全部努力付诸东流。
仿佛一道影子,一抔流沙,握不紧,留不住。
有人来过,他记得。
几个小时后,界面不再卡顿,natsuki的消息突然弹过来。
这像是一个信号,所有的所有恢复正常。
重新接入应有的命运轨道。
natsukig酱,你答应过我不抽烟的,你食言
正在执行蹲点任务的黑泽阵,动动手指。
g没答应过
发完这条消息,出于某种毫无理由的想法,他再次打开natsuki的愿望清单。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仅是直觉使然。
第一条是
g喜欢我
不该是这个。不该是这个。
继续往下看。
想让g坐牢,穿条纹衣服,哪都不去,哈哈
黑泽阵“”
他面无表情地关上手机。
是错觉吗
由十年火箭筒的、为期24小时的跨时空旅行,就这么突兀结束了。
北条夏树在烟雾中睁开眼睛,眼前画面晃了晃,残影重重,有种戴游戏头盔的后遗症既视感。
回过神来时,名为强尼二的技术部负责人,正殷切地看着他。
他小心翼翼地问“您感觉如何”
“还好。”北条夏树言简意赅,“我成功去到另一个世界,据我观察,那里的人”
闻言,跟在强尼二身后、原本昏昏欲睡的技术部员工们,一个个突然精神,眼睛瞪得像铜铃,在黑眼圈的衬托下像是突发甲亢。
北条夏树“”
变脸真快啊。
他配合彭格列成员做笔录,将自己所见详细地描述了一番,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如何环游十年前的东京,巧妙隐去和黑泽待在一起的部分,胡说八道起来没有半分的心理压力。
不久后,北条夏树回到ort afia,参加干部会议。
干部会议一般持续两小时,半个小时讲正事,一个半小时漫无目的地瞎聊,话题广阔包容,从爱丽丝的小裙子到八卦中原中也喜欢的女孩子类型,什么都能扯一嘴,整体轻松愉快,属于带薪摸鱼大会。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天没见,几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有点严肃。
北条夏树也收敛神色,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先说吧,昨天下午七点左右,遇到了奇怪的事情。”中原中也说,“我本来在巴黎和奥古斯特谈正事,在室内,身后跟着十几个人,突然就来到陌生的街头,手下们也不见了。问了周围人,看过地图,也是巴黎,我被瞬间移动了。我回到和奥古斯特约见的地方”
他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条分缕析地捋了一遍,得出结论“我去了异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我的重力操作无法直接作用于人身,依旧可以影响人以外的事物。”
尾崎红叶轻抚折扇,缓缓开口“昨晚,妾身也有相似的经历,刚出了ort afia的大门,瞬间转移到某个叫做空座町的地方,它在东京地图上,但我们的世界并没有”
北条夏树垂着眼睛,听得很认真。
一个猜测慢慢在他心里成形。
在森首领说完之后,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北条夏树“。”
“托彭格列的福,我也去了异世,不过是十年前。”他双手交叉,十分自然地说,“和你们一样,我没有发现异能力者”
情报分享完毕,剩下三个人正儿八经地分析起来。作为唯一指定内鬼,北条夏树装出一副与同事们如出一辙的凝重表情,实际上昏昏欲睡,只想回去躺全息舱。
三四个小时后,这场磨人的干部会议终于结束了,北条夏树检查收件箱,发现两条来自太宰治的消息。
太宰治夏树君,你可真厉害呀
太宰治没想到如此深藏不露,我太崇拜你了
虽然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但北条夏树一向不会栽进谜语人的陷阱,要么说人话,要么他绝对不会听。
看完之后,他关掉短信界面,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回。
安排完剩下的一切,北条夏树回到米花町。
断联一整天,有不少信息,他一条条看过,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
直到一直向下,刷到最末几条,工藤新一发来的信件,引起了他的警惕。
工藤新一夏树哥,你今晚有空吗,我妈妈叫你来家里吃饭
工藤新一六点左右,你要是忙,七点也可以
一小时后。
工藤新一在吗
两小时后。
工藤新一那个,夏树哥,我去你店里,遇到了一个人,自称认识你
工藤新一年轻的男人,二十岁出头,他自称太宰
北条夏树“”
虽然他能猜到,作为异能力者,昨天太宰治也大概率像中也他们一样,被忽然拖到异世界被迫旅游但仅一天的功夫,就找到扭扭车店并发现他是店长,这速度未免太夸张了。
难怪会说那么阴阳怪气的话
“太宰属狗的吗”北条夏树无比窒息,瞳孔地震,“可恶、我的店脏了”
他打开手机,重新找到联系人太宰治。
夏树你怎么发现的
太宰做了这种事,还怕别人发现吗
夏树你有病,我是合法开店又不是偷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太宰好的,明天去ort afia门口发小广告,夏树牌青蛙扭扭车绝赞热销中
夏树差不多得了,我把信用卡都借你了
太宰保密是额外的价钱
两人斗了会嘴,接着开始说正事。
太宰世界融合程度加深了呢
夏树嗯,不止是你,其他异能力者也来过
太宰有什么发现
夏树异能力不能直接作用于本土住民,对人以外的活物死物,照样有效,包括但不仅限于
太宰抱怨所有人都能使用人间失格可恶,这是我的人设啊,不可以
北条夏树很想打击他,忍住了,正儿八经地解释不太一样,他们只是免疫自身受到的异能力,不能通过肢体接触、肆意取消异能力效果
太宰懂了,人间失格平替,不如就叫阴间失格吧
北条夏树“”
有病
太宰治此人正经不过三秒,交换完信息,又露出一副欠嗖嗖的模样。
太宰治夏树君,我还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哦
太宰治这个世界的太宰治,也就是我,是大文豪呢
太宰治中也是,森先生是,红叶姐也是,包括我们侦探社的成员们除了你,大家都是文坛巨匠哎
太宰治这件事你有什么思路吗为什么只有你不是啊
夏树
夏树真正的文豪往往低调,你这样的只是沽名钓誉之辈
夏树说起来另一个太宰跟你有什么关系少给自己贴金了
太宰治嘿夏树君来了,你来这里干嘛这里不欢迎你
太宰治我们这周末要办一个超赞的文豪arty,你猜是谁收不到邀请是你
北条夏树“”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他冷静而娴熟地将联系人拉进黑名单,动作熟练到令人心疼。
然后,切到邮箱界面用boss的身份,给朗姆发消息。
n给我找个写手工作室,我要出书
不就是当出书当文豪谁不会
这么多年,朗姆已经充分领会到boss的神经刀与英明,因此看到这个要求,半点都不惊讶。
出版一本书罢了,又不是发动三战,不必神经过敏。
朗姆收到,请问是什么类型的书
n自传
n书名就叫蛙的奋斗
看到消息的朗姆“”
吩咐完这件事,北条夏树还觉得不够解气,风尘仆仆地赶到店里。
“听说昨天有人找我。”他问,“那个人说了什么”
毛利兰绞尽脑汁地回想“没说什么特别的,就说他叫太宰。”
北条夏树满意点头“很好,去门口贴个牌子,上面写太宰与狗不得入内。”
毛利兰迷惑“”
“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呢。”她语气委婉,毫不自知地往人身上再扎一刀,“毕竟太宰治是人尽皆知的文豪,可能会产生误会,万一被客人投诉”
北条夏树“”
可恶
目前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继北条夏树之后,异能者们作为“特异点”,为两个世界融合穿针引线。
每穿过一次,缝合就变得越紧密。
而原住民不受异能力影响这一点,则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融合后的世界形势。说到底,异能力者终归是零星的少数群体。
他估算了一下融合时间,应该还有2到3个月。
在所有人严阵以待的情况下,北条夏树招猫逗狗,无比快活地摸鱼每一天。
太宰闲得很,没事就来叨扰。
太宰“伏特加还能接着创新。”
夏树“你有什么高见”
太宰“既然都能飞了,为什么不干脆做成战斗机呢如果有人想要偷车,自动开启武器库攻击偷车贼”
夏树“有道理啊,我跟技术部和设计师反映下。”
第二天,设计总监哭爹喊娘地说“boss这个需求我们真的做不到啊”暂且作罢。
工藤新一每次来都能遇到他们在店里讲相声,态度坦然自若,于是最开始的微妙猜测被他丢弃,转而问道“你们关系真好啊,一定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吧”
太宰和夏树不约而同地闭嘴,没有回答,并露出嫌弃表情。
工藤新一懂了,这是真朋友。
转折发生在半个小时后,工藤新一发现,原本还兴致勃勃讨论着如何在店里种土豆的两人,在北条夏树看过手机后,突然吵了起来。
太宰“为什么不想让我见他”
夏树“我倒是无所谓,等会挨打你别哭就行。”
太宰虚伪地“嘤嘤”两声“他好暴力啊,他居然要揍我,不像我,只会心疼夏”
夏树忍无可忍打断“别狗叫了,快走。”
太宰治摊手“我没钱了。”
夏树塞给他一张卡,总算把这人打发走了。
工藤新一
工藤总觉得这一幕有些既视感,联想之后精神恍惚。他见黑泽先生的次数屈指可数,对方总是很忙,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满世界跑。他不敢说,也不敢问,甚至不敢深思。
显然,想太多是每个聪明人的通病。
北条夏树离开之后,又匆匆折返,塞给毛利兰几张票。
“弗洛歌乐园的门票,我们集团的产业。”他说,“一定要来带上朋友来捧场啊。”
毛利兰“谢谢夏树哥。”
等他走了,她仔细看了下游玩日期,正好是开园那几天也就是下个月。
同样的邀请,雪莉也得到了。
雪莉捏着青蛙印花的门票,陷入沉思“”
北条夏树“带家人一起来吧,我会给你们批假的。”
雪莉眼睛一亮“谢谢boss”
然后,再瞥到门票上的巨型青蛙头“。”
这一举动,令她陷入了一种薛定谔的纠结状态中。
一边盼望着和家人一同出行,一边又觉得这个青蛙主题乐园真的没什么好期待
这样不行,也许也有值得期待的项目。
雪莉试图自我调节。
她得到了四张票,每张票的正面都一模一样,而背面印图,则是不同的招牌游乐设施。
于是,她翻过一张,意外发现这看起来居然还不错改良版的激流勇进,配合着假山布景、以及水底的红色打光,看起来像是乘船在火焰山的岩浆上前进,氛围感十足。
它应该叫流动岩叫美蛙鱼头。
因为,假山上蹲着一只蛙,一只四脚朝天仰望星空的鱼头。
雪莉“”
救命啊
筹备5年的多罗碧加青蛙主题弗洛歌乐园。
终于在8月份开业了
如果让毛利兰自己选择,她大概率不会青睐这可爱中透着一丝诡异的乐园,但北条夏树不由分说地塞给她几张门票,接受赠票还不去玩,未免辜负别人的好心。
票有六张,恰逢暑假,她决定约上几个好朋友一起去。
园子“好啊好啊,还有谁新一也在啊,那我不去发光发热了,你们玩得开心哦”
灰原哀“抱歉,我那几天要陪家人,改日再说吧”
就这样,零零散散问了一圈,最后确定能空出行程的人只有她和工藤新一。
然而,在出行那天,一位想不到的人物空降,令双人出游变成了画风诡异的三人行。
工藤“毛利叔叔。”
毛利小五郎“哟,小子。我有点事去弗洛歌乐园,顺路把你们捎去。”
工藤看了毛利兰一眼,颇为无奈地坐进小五郎的后座。
毛利小五郎欠嗖嗖地问“怎么,不乐意啊脸色那么难看。”
工藤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只是有点惊讶。”
见他态度恭顺,毛利小五郎稍微满意了点,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委托人约了我在门口的咖啡店见面。这种只有幼稚小孩才会喜欢的青蛙乐园,我是绝不会踏进半步的。”
工藤新一深以为然,悄悄点头,心想是啊夏树哥这种狂热青蛙爱好者真的太奇怪了。
游乐园占地32公顷,放眼于世界范围内,算不上大型游乐园。但在这地域面积窄小的岛国,弗洛歌乐园的规模绝对能够排进日本前七位。
从毛利侦探事务所出发,大约过了40分钟,他们来到停车区。
工藤新一远眺园区内的摩天轮与云霄飞车,游客们的尖叫声隔着遥远的距离隐隐传来。
“应该比想象中有意思一点。”他说。
毛利兰欣然道“毕竟是小池塘旗下的游乐园啊。”
乐园门口建起了一片吃喝玩乐兼具的度假区,名为蛙蛙小镇。夏树赠送的套票里,包含了一顿下午茶与一顿晚餐,凭票在小镇门店兑换。
而毛利小五郎的委托人,约他在池塘底咖啡厅见面,就在乐园西入口正对面。
三人刚走进店内,立刻被美轮美奂的天顶吸引了注意力。
拱形天顶流动着蓝色水幕,蝉鸣、蛙叫、潺潺水声组成了抚人心弦的白噪音,空气中弥散着清醒的雨后池塘气味,仿佛真正置身于水底。
“楼顶不会真的有一口池塘吧”毛利小五郎惊叹。
金发服务生对他微笑“不是,店内的造景都是投影哦。”
毛利小五郎“你日语说得真好。”
降谷零“”
工藤新一看到服务生的脸,惊了“你不是蛙蛙咖啡店的那个”
“嗯,是我。”降谷零说,“工藤君、毛利小姐,是吗上午好。”
毛利兰好奇道“你换工作了吗”
降谷零“这几天那边门店在装修,正好乐园开门,我就借调到这里来帮忙了。”
寒暄完,毛利小五郎选了个靠角落的位置,时不时看一眼时间,等待委托人到来。
工藤新一则与小兰就近落座。
他们隔壁座是一名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尽管蓄着粉色头发,却完全不显得轻佻。
工藤新一觉得他似乎认识小兰,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应该是错觉。
“你的热美式。”降谷零端着托盘,将一杯饮品放到粉发男人的桌上,语气熟稔,“冲矢君,一个人出来玩吗”
赤井秀一冲矢昴皮肤坦然点头“是的,要一起吗”
降谷零露出了被直男gay到的无语表情,仅仅一瞬便用微笑掩盖“我上班呢,祝你玩得开心。”
十分钟后,毛利小五郎的委托人来了。
委托人把自己拾掇得干净清爽,身穿成套的潮牌服饰,戴着耳钉,鬓角剃成了z字型。
远远一看,他与东京街头的潮人无异。
然而凑近的时候,此人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睥睨直男的气质。
毛利小五郎“您好。”
委托人“毛利侦探,你好,我想请你调查我男友的出轨对象”
毛利小五郎一惊,这人是个男人啊但他也不是没见识的老顽固,短暂的讶然后,仔细倾听起委托人的倾诉。
名侦探能随意挑案子,但普通侦探没有拿乔的资格,为了吃饱饭,只要不是非法的活都得接。
委托人越说越激动,竟落下泪来,哭声在安静的咖啡店内回荡。
发生了什么
工藤新一忍不住转头打量。
“叩叩。”
有人敲了敲他的桌面。
工藤新一回神“夏树哥”
北条夏树笑了笑“好巧啊。”
巧个鬼。他心想。我特地来的。
在他们两人的盛情邀请下,北条夏树坐到工藤边上。
他环视四周,上午的咖啡厅没什么生意,但在座的各位全是卧龙凤雏。
1号桌工藤新一、毛利兰、北条夏树本人
一桌之隔的3号桌赤井秀一冲矢昴皮肤
站在柜台边的服务生降谷零
这个全明星配置,让北条夏树很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一些不妙的事,比如命案、抢劫案、爆炸案放心不下,特地前来盯着。
至于坐在角落的毛利小五郎和委托人,夏树不认识,应该是路人。
那哭泣的委托人,情绪越来越激动,突然暴起,大步流星地朝着降谷零走去。
“你告诉我”他一把拽住降谷零的手腕,“你和友江是什么关系我那天晚上,看见你们一起走了很长的路”
降谷零震惊“什么普通同事啊。”
委托人“别撒谎就是这条街前天晚上你们沿着这条街散步,我看到了”
降谷零“你听我说”
委托人声泪俱下地控诉“你这个可鄙的人,和友江那混蛋一起,联手亵渎了我的爱情”
旁观的北条夏树左看右看,几乎要鼓掌了,喃喃道“精彩啊”
降谷零“”
他想起来了。
名为“友江”的男子,也是这家店的员工。
蛙蛙小镇每天早晚都有定时员工班车,降谷零初来乍到,特意与友江套近乎、顺带聊天套取乐园和小镇的相关信息,于是当天下班时一起去路口坐车。班车停靠一公里远处的街口,他们便同行了一段路。
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往来。
结果今天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指责他是破坏别人感情的凶手,一口黑锅从天而降精准地落到他脑袋上,降谷零冤得八月飞雪。
降谷“你听我说啊,是这样”
尽管他有完整的时间链和逻辑链来证明自己和友江根本没关系,但这个委托人已经陷入过激状态中,双目通红,根本听不进解释,只会涕泪纵横地质问别人,嚷得人脑壳疼。
“友江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委托人哭嚎,“他哪里比我好看就因为他是黑皮就因为他穿白袜子我也可以穿白袜子啊呜呜呜呜”
工藤新一和北条夏树艰难忍笑“噗。”
降谷零“”
看戏许久的赤井秀一,起身走到委托人身边,递给他一包手帕纸。
“这里是公共场所,烦请注意音量。”他委婉地提醒道,“你不妨听听他的解释这么点证据就给人定罪名,未免太武断了。”
委托人没有接手帕纸,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我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赤井秀一将手搭到降谷零的肩膀上,他其实乐得看波本笑话,但出于冲矢昴这个人设的扮演需要,他得帮波本说几句好话,“你无端指责的这位先生,学习成绩优异,在学校人缘也很好,不会做那种破坏别人感”
委托人目眦尽裂“他还在上学他是体育生”
赤井秀一“”
降谷零“”
委托人干嚎两句,嚎完了,狐疑地质问赤井“你又是谁”
“我是他的室友。”赤井秀一说。
于是委托人嘴唇抖得更厉害了“友江和你们俩你、你们三个一起
赤井秀一“”
等等为什么这个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1v1的输出瞬间变成1v2,赤井秀一惨被拖下水,成为委托人口中的“渣男”、“情感骗子”、“不知道洁身自好怎么写的混蛋”两人虽然身正,但对上这种不讲理的疯子,还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北条夏树很想拿出手机拍视频,艰难忍住了这种。
不掺和进这么好笑的事,他总觉得手痒,于是去自助水吧前接了杯冰水,把一次性水杯递给委托人。
“哭累了吧,喝点水。”夏树虚伪地说。
降谷零“”
赤井秀一“”
北条夏树每次放慢声音讲话,自带一种奇妙的安抚力量,让人觉得他是在真正关心自己,凭着这种手法压榨员工屡试不爽,没什么职场经验的新员工,总被他三两句骗得主动加班。
委托人也真的把嗓子哭干了,将水一饮而尽,怯怯地抬头望向他“谢谢。”
北条夏树“不客气。”
愣着干什么继续哭继续诋毁波本最好把警察都招来
委托人愣了愣,莫名脸红,声音也变得尖细做作“那个,我平时不这样的。”
北条夏树“人都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可以理解。”
委托人“你一个人吗”
北条夏树察觉到不妙,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是,我和朋友一起。”
委托人扭扭捏捏“其实,看你挺合眼缘的,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能加个e好友”
随手缺德把自己套进去了。
北条夏树光速拒绝三联“抱歉,不太方便,我的恋人会介意。”
听到这句话,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委托人,捏扁手中的一次性水平,又“哇”得一声哭起来,开启aoe攻击,说北条夏树“为什么有了恋人还处处留情”、说降谷零“你们黑皮体育生明明那么抢手为什么要跟我抢男人”、说赤井秀一“年纪轻轻玩得那么花”
三人相顾无言“”
委托人数来宝似的把他们轮流骂上一通,两分钟后,正主友江来了。
友江惊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委托人“你说呢你都有胆子出轨了还怕我来找你算账吗”他指着降谷零,“他不就是你的外遇对象”
降谷零“”
友江皱了皱眉,没有发火,显然是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他眉宇间写满厌烦,语气却是虚伪的诱哄“我们私下说,不要吵到其他客人。”
委托人虽然情绪极端不稳定,但听得进他的话。
友江、委托人、降谷零三人,在2号桌坐下。
作为委托人聘请的侦探,毛利小五郎也端着他和委托人的两杯饮品挪座,随之坐到2号桌,试图帮忙调解矛盾。
完美形成了两面包夹芝士。
1号桌坐着工藤新一aa毛利兰aa北条夏树。
3号桌则是赤井秀一单人。
委托人吃了一粒薄荷糖,再喝两口咖啡压惊,有毛利小五郎和友江本人开导,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过激,慢慢安静下来,似乎没戏可看了。
正值此时,咖啡店突然陷入黑暗。
几人发出惊呼。
“啊”
“怎么回事”
“大家不要惊慌,只是停电了。”降谷零沉稳的说,“店内的布景是全投影,为了投影效果没有设窗,我和友江检查电闸,烦请你们去门口稍等。”
北条夏树“”
不妙的感觉
依照他所说的,几人都站到门口。
“既然如此,我就进园游玩了。”赤井秀一看了眼时间,向他们礼貌告别,“再见。”
他走后,毛利兰拧着眉毛,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没过两分钟,店内再次亮起来,大家又回去。
毛利兰“没有窗,店里倒是一点都不闷。”
北条夏树“顶上有排风扇。”
工藤“这么真的投影,造价应该相当昂贵吧。”
夏树“其实比水下造景便宜,水下的话”
工藤“你好了解啊。”
夏树“我”
正聊着天,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尖锐的瓷器碰撞声,激得人耳膜一震。
两口咖啡杯被无端扫落,在地上碎成片片白瓷,隔壁桌的委托人,就这么突然倒了下去
小兰“啊”
委托人身躯抽搐两下,五指收拢,像被抽走力气,再也不动了,手臂也软趴趴地爬下来。
这一突发状况,惊得2号桌的两人当即起身,面面相觑。
毛利小五郎试了试委托人的呼吸,大声道“他没气了快报警叫救护车”
北条夏树“”
不要啊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发生了
毛利兰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出门打电话。
而工藤新一敏锐问道“你们这桌,另一个人呢安室先生”
降谷零听到声响,从内间走出来,问“发生什么了。”
他一眼看到倒伏在桌上的委托人,脸色由疑惑转为凝重,疾步走向2号桌,细看这人的情况。
工藤新一眯眼“安室先生,你刚刚在哪里”
“配电间。”降谷零坦然回答,“电闸是人为切断的,我觉得很奇怪,就在那里研究了一会,耽误了,没想到”
工藤新一“嗯”了一声,不知道信还是不信。
几分钟后,两人结束对尸体的观察,不约而同地给出结论“是氰化物。”
此声一出,他们都愣住,工藤新一眼皮跳了下,问降谷零“好巧,安室先生也是侦探吗”
质询之意相当明显,降谷零给出无懈可击的答案“我是推理小说爱好者,在读研究生,学习的是药学专业,所以对这个比较敏感。”
毛利小五郎是在场最年长的男人,清了清嗓子,试图控场“在店里的人,通通都不许离开,等警察过来。”
北条夏树恹恹地说“这不是,已经走了一个。”
这鸡真瘟啊。他忍不住叹气。
毛利小五郎开始思考“这小子,很有可能畏罪潜逃去处理凶器了,否则为什么匆匆离开”
降谷零非常积极“他应该没走远,我去把他叫回来。”
毛利小五郎眉头微微一皱“这么积极你是不是想趁此机会销毁犯罪证据”
降谷零“”
在暗潮涌动的空气中,友江抱着委托人的身体,开始呜呜地流泪“怎么会这样是谁害了你啊”
“我看到他吃了一粒糖。”工藤说,“包装袋能给我看看吗”
友江抹一把泪,从委托人兜里拿出一盒铁皮薄荷糖。
这种铁皮薄荷糖没有单独分装,吃到哪一粒看运气;压片型糖果,也不太容易做手脚。
“不太可能是薄荷糖。”工藤新一说,“刚才停电的时候,有人往委托人的咖啡里加了料,回来之后,委托人喝过咖啡你觉得呢,夏树哥”
北条夏树精神恍惚“今天是青蛙乐园第一天开门,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啊还没开始盈利呢”
工藤新一警觉“你刚刚说了青蛙乐园吧”
北条夏树“听错了,弗洛歌乐园。”
工藤新一“你完全不惊讶或者害怕的吗”
北条夏树棒读“啊我好害怕啊”
工藤半月眼“喂喂,别演了。”
眼见着两人就要为了无聊的话题batte起来,降谷零连忙眼疾手快地制止“不要吵架,我们先讨论正事。我想,凶手还在店内。”
此言一出,大家都安静了。
降谷零“我刚刚说电闸是人为搬下来的,因为我发现了凶手做的道具。”
毛利小五郎纳闷“什么道具地上只有一滩水,和一小片冰,还有一大瓶倒地的椰汁原料。”
“没错,就是那瓶椰汁。”降谷零说,“你们跟我来。”
众人来到配电间门口。
配电间摆放了两排矮货架,用于储存隔壁储物间放不下的咖啡原料。
那桶倒地的椰汁,正躺在电闸箱正对面的货架底下,足有一米半的距离。
毛利小五郎“你怎么不说是咖啡豆干的呢这袋豆子还比椰汁离电闸近一点。”
降谷零也不恼,随意笑笑,给出高情商作答“毛利先生真幽默啊。”
接着,他拿出一根线应该是从快递箱上拆下来的捆扎线,韧性不错。
降谷零用这个演示他推理出来的作案手法。
“首先,一根钓鱼线两头打结成圈,一头套在瓶装的椰汁原料上,瓶颈这里完全可以勒住;而另一头,套住电闸扳手。”
“在瓶装椰汁原料下摆放经过斜切处理的冰块,冰块融化时,椰汁也跟着摔倒它的重量足够拉下电闸,外面就停电了。”
毛利小五郎狐疑“你怎么这么懂,不会是凶手自曝博取大家信任吧”
降谷零“”
毛利兰欲言又止“爸爸。”
“很好,那么就是停电的时候,凶手趁机往受害者的咖啡里下毒。”毛利小五郎咳嗽两声,将刚才那句质询若无其事地带过了,说,“这么看来,那位粉发男子依然不能排除嫌疑,他可能下了毒就走,当然,还有其他具备作案动机的人”
毛利睿智的目光,在北条夏树、降谷零与友江之间徘徊。
“你们两个,刚才都和被害人起了争执,有一怒之下杀人泄愤的可能。”他对友江说,“至于你,我注意到,你对被害人其实很不耐烦,也不排除”
奇妙的三选一,生成了
北条夏树与降谷零,齐刷刷地看向友江。
“现在是怀疑我吗肯定不可能是我啊。”友江退后一步,脸上还残留着刚刚为被害人哭出来的泪痕,“我”
工藤新一笃定地拆穿他的伪装“刚刚,友江先生一直下意识去摸左边口袋,包括在被害人裤袋里拿糖的时候,甚至隔着衣料捂着左口袋,是生怕里面的东西掉出来吧”
友江顿时脸色煞白,手掌成拳,力气之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工藤笃定道“钓鱼线,就在那里。”
一时间,安静得有些尴尬。
友江掏出那卷钓鱼线,扔到地上,嘴唇嗫嚅“这并不能作为我杀害他的证据。”
刚刚断电,监控摄像头也随之失灵。
假如他将毒药放在遇水即溶的胶囊中,投毒之后,也不会有任何残留。
必须找到更加直接的罪证
几人陷入思索,脑海中一遍遍推敲友江方才的行为,试图找到更多被错过的细节。
气氛渐渐凝固。
所有人不说的时候,北条夏树结束神游,像台卡机后突然恢复正常的电脑,冷不丁开口“嗯什么没证据有监控啊”
降谷零“刚刚停电,监控也应该断”
北条夏树打断“不是,监控接入游乐园内部独立的电力系统,不受制于蛙蛙小镇配电箱,同样的,也不受店内电闸控制。它内部也放置了备用电池,没有外界交流电,也绝对不可能断电的。宇宙爆炸了,监控也不会放假,我们去游客服务中心调监控就好。”
降谷零“”
工藤新一“”
毛利小五郎迷惑“你、你说认真的吗为什么要这样设计”
“我们公司都这样。”北条夏树胡说八道,“毕竟是做服务业的,监控很重要啊。”
降谷零一言难尽“那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呢”
北条夏树一脸阳光“看大家似乎都在努力推理,不舍得打扰你们的兴致。”
降谷零“”
工藤新一“”
夏树打电话给服务中心,要求对方调取监控画面,不久后,那边说“看到了,断电的时候,那一桌坐在靠门处的男客人”
摄像头忠实记下了友江往受害人咖啡里下毒的那一幕。
人证物证齐全,此案告破。
友江见无力回天,双膝跪地,开始流泪“他根本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我受不了了”
这桩突发事件拖了不少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一点半。
在分道扬镳之前,工藤新一叫住了北条夏树。
“夏树哥。”他的表情有些严肃,带着探究之意,“为什么,监控系统要那样设计”
北条夏树“你想听实话吗”
工藤“嗯。”
夏树“某个人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发生命案,为了不让这些命案变成悬案,我特地向工程师要求的。”
工藤新一抽了抽嘴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吐槽,只是说“也能理解,毕竟夏树哥是案件体质,常常遇到这种事,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吧”
北条夏树警觉“”
这瞬间,他闻到了鸡喊捉鸡的味道
行走的鸡瘟怎么敢说别人
“新一君,你什么意思。”夏树不满,“你难道没发现自己在的地方鸡案子特别多吗”
工藤讶然“怎么会呢”
夏树惊呆“啊”
工藤“不是吗”
夏树“你别太离谱了”
北条夏树惊呆了,他发现,工藤新一是真心实意地认为自个没有鸡瘟。
并且还倒打一耙,觉得他有狂犬病。
鸡瘟就是鸡瘟,嘴再硬也是鸡瘟,这事绝不会因为新一鸡污蔑无辜狗子有狂犬病而转移
一时间,他们为了谁才是真正的案件体质争论得鸡飞狗跳,难分上下。
毛利兰劝架“那个,也不早了哦,我们先进园吧。”
争论这才休止。
北条夏树很不服气,认为新一鸡实在愚蠢,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但他不屑和小孩争高低,大方地放过他,独自回到办公室。
弗洛歌乐园,园长办公室。
黑泽阵坐在沙发上,擦拭爱枪的配件。
由于北条夏树三番两次、耳提面命的要求,他今天不能接近工藤新一,一直在这待着。
黑泽耐心好的很,等上几个小时,也没有半分不耐烦的神色。
“我答应过你,不会杀他,也不动他。”黑泽说,“你还担心什么”
他垂着眼睛,语气几乎是平和的,长睫在鼻梁两侧刷下一层很淡的影子,将那双绿眸的锐利感盖住大半。
北条夏树缓缓摇头“一件注定要发生的事,不会因为采取避险手段,就能躲开。”
那是“命运”啊。
他想到这个词,心里有点难过,又有种难以述明的沉重。
“对了。”北条夏树问,“你还记得吗十年前。”
黑泽阵“什么。”
北条夏树“十年前见到我那次,在天台。”
黑泽阵手上动作不停,思索片刻,谨慎地给出肯定答复“没有。”他又问,“是什么事”
这一段命运轨迹,还是被世界意志修正了。
北条夏树摇头,无所谓地笑笑“不是什么大事。”
另一个人都不记得,再去刻意提起,倒是自讨没趣。
他独自持有这份回忆,也不错。
为防止被黑泽阵追问,他转移话题,“快了,如果不是今天,那也该是两个月之内。”
黑泽知道他在说什么。
“前提是你不要对工藤新一下手。”北条夏树再度叮嘱。
黑泽“”
黑泽“我没有。”
夏树“有这个倾向也很危险。”
黑泽“神经。”他想了想,反问,“如果我杀了他,会发生什么”
“我们永远没办法真正见面了,时间也会像之前那样,流速不对等。”北条夏树说,“等我30岁的时候,你就50岁了。”
黑泽阵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又是那副万事不经意的散漫模样。
北条夏树实在讨厌他这种态度,冷冷地问“那样也没关系吗”
“不知道。”黑泽说。
“如果真的发生了而且我再也没办法来这里呢”
“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黑泽阵语气淡淡,一如既往的,准备摆出高高挂起的冷漠态度,他习惯那样的高姿态;可话到了嘴边,他轻轻皱眉,并没有说出来,而是选择沉默。
他走向北条夏树,俯身,捏了捏他的指骨,若有所思“如果那样”
沉默接上话音,热风拍打玻璃窗面。
良久,黑泽阵自然而然地答道“死之前来见我一面。”
北条夏树反击“想都别想,我绝对不。”
黑泽“那就算了。”
显然,他们的拌嘴结果常常是要么西风压倒东风、要么东风压倒西风,从来都以某一方气得要死作结。
北条夏树郁闷了足足五分钟,打开游戏发泄怒火。
游戏是转移注意力的绝佳途径,没过多久,他就沉浸在这令人脑淤血的游戏剧情中,心想“太神经了,育o是傻x吗”怒气转移成功。
两小时后,黑泽阵抬掌,轻推他的肩膀。
“出事了。”他报出名字,“那个工藤新一。”
弗洛歌乐园,正如它英文谐音的那样,是青蛙主题游乐园。
至于乐园外观的整体评价,不能单纯概括为丑陋或者诡异,丑陋、诡异都切实存在着,可有些地方的设计十分精妙,一看就出自于精英设计师手笔。
整体而言,瑕不掩瑜,有种我为蛙狂的美。
比如美蛙鱼头版激流勇进,不看假山上的仰望星空鱼鱼和蛙蛙,天色暗下来时挺有意境。
比如云霄飞车,轨道设计极其浮夸,如果车头不是一只垮着张棺材脸的小青蛙,还是蛮刺激的。
再比如园内最高的设施,摩天轮,它完全能称得上软萌,每个轿厢外形都是不同的小动物。一只蛙,一只狗;一只蛙,一只猫;一只蛙,一只狐狸错落有致地排起来。
肉眼可见的,从建筑物到游乐设施,园区内部设计十分割裂,大部分相当可爱,是不喜欢青蛙的人都会悄悄承认的那种可爱;而有些则让人看一眼就想晕倒,比如美蛙鱼头,比如
工藤新一面无表情地说“这是什么东西啊。”
毛利兰也愣住了,慢慢地读出立牌上的名字“旋转牛马”
不是木马,而是旋转牛马
流苏般的氛围灯,自顶部落下,营造出如梦似幻的氛围。
布置精美如画的转盘上,排列着帅气的骏马,前蹄高昂,姿态优雅以及若干头眼神睿智的牛牛。
工藤新一“”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可能是北条夏树的手笔。
这个人,看着就像那种会对优秀作品指指点点的傻逼甲方,用自己那成谜的审美霸凌设计师,再使出金钱腐蚀他们的灵魂和尊严。
如果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女孩子有时候就是会莫名其妙对一些丑东西情有独钟,比如悲伤蛙鼠标垫、和扭扭车之类的总之,毛利兰雀跃道“还蛮有意思的,我们去排队吧。”
工藤新一“。”
行吧。
他和毛利兰排到队伍最末,正好新一轮的旋转牛马开始了。
工藤新一注意到了很诡异的事情。
一头牛上,坐着戴墨镜的矮胖大块头,大热天的,一身规规整整的黑西装。
他右后方,另一名肌肉贲张的短袖墨镜男驾驶着另一头牛,留有标准黑涩会的大背头。
旋转牛牛上。
伏特加“不死之龙,是你”
阿龙“是我。”
伏特加“我听说你现在洗手不干了。”
阿龙“嗯,不干了,在做主夫。”
伏特加“东西是买给你孩子的”
阿龙“买给老婆。”
伏特加“等下跟我走,注意点。”
阿龙“我有数。”
两个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的男人,似乎正在隔空交流,这一幕成功引起工藤新一的注意。
他们二人从出口离开,东张西望,行色诡异。
工藤新一皱了皱眉,有种不妙的预感。
心跳打擂台似的,不安感隆隆响个不停。
这两个人,是不是准备去做一些,非法的事情
犹豫几秒,他最终决定探个究竟,对毛利兰说“我有点急事要处理,等等,我马上回来,如果到了我们我还没回来,你就让后面的先上。”
说完,不等她回复,工藤新一迅速跟上了伏特加和阿龙的脚步。
两人警惕性极高,歪七扭八地绕路,正值暑假,游乐园人流也大,差点把工藤新一绕昏过去。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交易地点游乐园员工宿舍的后方。
这里荒草丛生,十分僻静,眼见着就要上演见不得人的交易。
工藤新一心快跳出嗓子眼了,悄悄地、用尽毕生功力放轻脚步,接近两人。
伏特加说“老规矩,只收现金。”
阿龙“先验货。”
伏特加手里提着棒球棍,点了点那箱子,算作默许。
阿龙歪嘴一笑,打开包装箱,动作顿住“哦这货还挺纯。”
阿龙低头,埋进箱子里猛吸了一口。
接着,他咳嗽两声,不忘对伏特加竖起大拇指。
这反应,看过电视剧的都知道在验什么货是du品
工藤新一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如此重大的交易,居然在游乐园进行也是,逆向思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在考虑要不要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
伏特加“不是,也没啥,你直接拿出来看就好了,倒也不用这样的。”
阿龙“习惯了,不好意思。”
他手伸进包装箱,那神秘又罪恶的货,终于得见天日
是一辆白色的扭扭车。
定制款,上面还刻了一个女名美久。
工藤新一“”
这、这是什么
阿龙“真纯啊,纯白,我老婆一定很喜欢。”
伏特加自豪地说“没有女客人能拒绝这一款,白色的卖得最好。”
阿龙掏出一沓现金,交给伏特加“谢了。”
伏特加“不客气,你要试试看么”
工藤新一“”
不,工藤新一,冷静一点,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欺骗
也许是障眼法,那罪恶的粉末,说不定就藏在扭扭车中。
显然,无论男女,都不会拒绝一辆会飞的儿童车。阿龙看起来很心动,但是犹豫了“轮胎残留使用痕迹,美久可能不高兴。”
伏特加唆使道“没事,你开那个悬浮模式,不落地,嫂子发现不了。男人嘛,哪有不在外面玩的,而且你玩的是儿童车,又不是别的。”
阿龙显然被说动了“真的”
伏特加“可好玩了。”
于是,阿龙上车,他长得非常凶狠,脸上有一道纵贯伤,从额头穿到眼下。
当他开起扭扭车的时候,这画面又诡异又可怕
两个完全是黑涩会长相的大男人,在无人角落,竟然足足玩了十五分钟的扭扭车。
工藤新一“”
他彻底呆住了。
接着,工藤无声地,长叹一口气。
无所谓,就是有点累。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
哔哔哔
联系人小兰。
不妙啊
工藤挂断电话,拔腿就跑。
阿龙厉声喝道“有人”
伏特加“追”
于是,两个黑涩会大男人追着17岁少年跑,他们追,他逃,他插翅难飞。
伏特加拎起棒球棍,向工藤砸去。
这一瞬间,此前从未出现过的神明眷顾了他,球棍直中红心,砸晕了工藤新一。
工藤扑街,倒地不起。
伏特加跑过去,单手把他翻过来,在看到昏迷少年的脸时,直吓一跳。
“他这”伏特加差点咬到舌头。
大哥不止一次叮嘱过他,不要对工藤新一动手,否则有他好受的。
阿龙“哦,是个少年,把他放在这里就好了吧,等下就醒了。”
“不可以,我干坏事了。”伏特加悲痛欲绝,深吸一口气,“我要去找大哥自首。”
就这样,工藤新一躺到了园长办公室的沙发上。
而伏特加,把事情老老实实交代了一遍,企图通过坦白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北条夏树“伏特加。”
伏特加“在。”
黑泽阵“废物。”
伏特加“抱歉,大哥。”
黑泽把他要说的话说了,北条夏树也就懒得再骂一遍,确认过伏特加没有给工藤新一喂什么奇怪的药,他放下心来。
多大点事,虚惊一场。
没有比“虚惊一场”更好的体验了。
十分钟后,工藤新一悠悠转醒,看见了房顶的水晶吊灯,发呆三秒,突然暴起。
工藤新一“”
他捂着后脑勺“好好痛”
伏特加“你醒了”
看见这个危险分子,工藤下意识地瑟缩了下,但目前处于一种退无可退的状态“你是谁”
方才他还在晕着的时候,伏特加已经被教育过,此刻流利地背起稿子“抱歉,我不是坏人,只是”
像是念思想汇报一样,足足说了五分钟,主旨是“我真的不是坏蛋”。
“很抱歉,我想多了,以为你们在非法交易。你们的谈话内容,我也听到了,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工藤一言难尽,“我可以走了吗”
伏特加欣然道“当然可以。”
他甚至贴心地为工藤新一开门。
隔壁内间的北条夏树,松了口气。
好,就这么混过去了。
“怕什么。”黑泽阵说,“就算他知道,也没什么。”
北条夏树“是没什么,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话音未落,骤变突生
毫无预兆的,屋顶开始剧烈摇晃,墙体噼里啪啦地开裂,地动山摇,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剧烈的地震
伴随着钢筋混凝土落地的巨响,内间与外间的隔墙,应声告破。
于是,北条夏树与还没出门的工藤新一,面面相觑。
工藤新一瞳孔地震“怎么回事等等、夏树哥”
一名橙发年轻人,站在废墟之上,态度倨傲,风衣下摆猎猎作响。
而他身后,跟着十来个黑西服保镖。
浑身上下都写着“我们不是好人”。
“哈”橙发青年发出疑惑而不满的音节,巡视四周,“明明正打着架,怎么又突然到这里来了”
屋顶开了个洞,混凝土碎裂处可见断裂的杠精,天光如洒落的明亮幕布。
飞沙走石正因重力操作的异能力悬浮着,忠实环绕在他的身边。
北条夏树瞳孔地震“”
中原中也港口重力使中原中也
工藤新一惊恐地问“你、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石头会飞超能力”
中原中也“一个路过的黑手党罢了,请不用在意,这里的修理费,ort aifa会赔偿的。你是屋子主人吗”
工藤新一慢吞吞地摇头“呃、我不是”
“哦。”中原中也说。
夏树果断转头面壁,默念着千万不要发现我,以一种鸵鸟至极的姿态,希望躲开中原中也的目光。
然而,是徒劳的。
“夏树”中原中也惊讶极了,“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北条夏树生无可恋地转回来“我我在这帮人打工呢。”
中原中也思索“这里是ort afia分部”
北条夏树“不沾黑,普普通通的游乐园。”
中原中也“哈不是afia”
随着他一口一个afia,工藤新一看北条夏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嘴唇嗫嚅,肢体语言明明白白地表达着好可怕、好诡异、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啊
仿佛下一秒就会掏出电话报警。
黑泽也看向他,皮笑肉不笑,低声问“他又是谁”
北条夏树虚弱地笑笑“我们,那个,我们找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最终,在北条夏树的调解下,这件事由大化小,糊弄了事。
用我在执行伪装任务调查这个世界不要暴露我身份的理由,混过中原中也那一关;再用什么异能力啊那是特效、乐园在拍宣传片的理由,对付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欲言又止“真的吗”
夏树“真的。”
工藤“可是我离他很近,那石头是漂在”
夏树“全息、全息拟真特效”
工藤“这么先进了吗”
夏树笃定道“你不是晕过去了吗脑震荡没恢复,大脑产生幻觉了”
一个在唯物主义世界观中出生长大的少年,显然不可能轻易接受“异能力”和“世界融合”之类的设定,分钟的惊鸿一面,没有多大说服力;而他也确实被伏特加敲了一闷棍,当时处于头晕目眩的状态,此后两天脑袋都在隐隐作痛。
“脑震荡后遗症”这一说辞,在北条夏树不断洗脑下,也为工藤接受了。
北条夏树勉为其难松了口气。
从特异点开始的时空融合,每一天都在加深。
在这个以柯南为主角的普通世界,异能力者的穿梭越来越频繁,滞留时间也随之变长。由于先一步得到融合信息,大部分异能力者相当谨慎,小心翼翼地探索着这片全然未知的新大陆。
而在群魔乱舞的异能力世界,融合则主要表现为“合并”。
卫星观测到的街景每天都有变化,民居像春天的野草,每天都在土壤中冒芽。
它们的破土而出,倒也没有破坏原住民的房产,两户邻居之间的地面被莫名其妙拓宽,突然出现第三栋房子,所有人面面相觑,但由于自身利益并未遭到破坏,也不至于完全不能接受。
异能力者们占据信息高地,开始调查未来对手,并且未雨绸缪地进行反制准备。
显然,体量庞大的青蛙组织,虽然早就金盆洗手转职正规军,但还是被afia同行们盯上了。
北条夏树被森先生赋予了一个任务。
“有一个组织,也许会对我们造成威胁。”森先生说,“他们没有异能力,依然决不能小觑。”,
“这个组织很神秘,成员以酒名为代号,相关产业有”
北条夏树“。”
让boss调查他自己的组织,讲究。
他很想告诉森先生,跨国犯罪集团早就是种刻板印象,现在青蛙组织已经转职玩具厂、研究所、汽车集团什么都干。
蝉联三年东京市优秀企业,日本年度慈善企业,被首相点名表扬过,今年很有希望提名诺奖
但现在,还不到坦白的时候。
“是。”北条夏树说。
转头就把这个任务丢给手下。
ortafia全体戒备程度提到最高,但实际上,世界融合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包括但不仅限于利益链条、港口外贸、对横滨的控制
直到这天。
港口五座大楼间,忽然出现了三幢高楼。
横滨海岸线方圆几公里,尽是些不超过六层的矮楼,只有ort afia的大厦独自高耸入云,一眼便能望见,是横滨知名的地标。
港黑以这种方式,耀武扬威地展示着自身的统治力。
而现在,中间突然平地起高楼,一竖就是三幢。
突然出现的建筑物,显得这一带海岸尤为逼仄,不仅破坏ort afia大楼的独一无二性,也没有丝毫美观可言。
森先生发现的时候,气得连假笑都更假了“去调查,今晚我要看到解决方案。”
北条夏树倒是觉得好笑,一脸严肃地应下,带着几个人,风尘仆仆地下楼。
坐观光电梯时,往窗外看了一眼又一眼,那三栋写字楼被黑手党包围,仿佛正忐忑地瑟瑟发抖。
为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他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
消息窗第一条,来自最熟悉的那款游戏。
旅行青蛙关服公告
五年的思念与等待,终将开花结果感谢您多年来的支持与陪伴
五年。
五年前的横滨街头,夏树第一次看到ed屏幕上循环的游戏广告,出于无聊,下载了这个小游戏。
游戏安装时的界面,滚动播放开屏文字介绍,文案也同样再次强调了那个数字
你还记得那的呱呱吗
时隔五年
旅行青蛙重置版温馨归来
献给曾与呱呱度过美好时光的你
五年的思念与等候,终将开花结果
你的专属蛙闪亮归来
北条夏树愣上几秒钟,而后动了动手指,点开那条关服提醒。
游戏不允许他登入,根本无法切进去,他被拦在了最初的加载界面。
感谢陪伴,本游戏已关服
点击查看明信片相册
这玩意关得突然,居然还有一点薛定谔的良心,把g寄来的明信片整合成一份,让他保存下来,留作纪念。
当然了,北条夏树早就一张不落地存下。
不过此时,他还是点开,就着图片回忆了一通。
第一张,是呱在草丛中间。
第二张,呱的直男自拍。
第三张,银发少年的侧脸。
第四张,眺望远方的呱。
还有不是明信片的。
呱和狗狗的合照,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
黄色的法拉利4399青蛙版,呱脑袋上顶着快乐小狗,潇洒离去。他记得,那是74日一起兜风。
北条夏树下拉到最末,一张毫无印象的崭新明信片,骤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呱和小白狗坐在一张飞毯上,蓝天澄净如洗,云朵绵软,是辉煌明朗的好天气。
旅行情书
他盯着卡面几秒钟,又笑了。
“告诉森先生,我要休年假。”北条夏树解开西装纽扣,将它递给身边的助理,“我攒了多久,就休多久。”
助理“哎现、现在吗您是在开玩笑吗”
北条夏树诚恳“很抱歉,没有开玩笑。”
电梯到13层办公室,电梯门打开了,他没出去,反手摁下1f。
助理傻眼了,意识到上司的突然休假宣言似乎是认真的。
考虑到光是口头吩咐,助理可能会被森先生为难,在出门之前,北条夏树先去前台讨要便签,给森先生留了张字条。
森先生,有很重要的事情,休年假去了,我的工作会线上处理,线上没办法解决的,就麻烦你了,阿里嘎多:
natsuki
他撕下这张便笺,递给助理“接下来要辛苦你了。”
刚想合上笔帽,动作顿住,又写写画画一张,这张收到自己兜里。
北条夏树穿着衬衣,大摇大摆地出门,把欲哭无泪的助理留在身后。
刚走出几百米,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关服了,我该怎么联系他”
宇宙蛙蛙升华jg
但假都请了,他是不可能主动回归工作的,哪怕浪费时间在横滨街头乱晃,都比回去坐牢好。
黄昏时分,夕阳柔软灿烂。
北条夏树捧着一杯冰美式,于行道线前停下,抬眸就能看见环形ed大屏。
他意识到,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点。
20秒。
五年前,同样是这个位置,也大约是这个时间,晚高峰堵得水泄不通,百无聊赖的少年夏树转头一看,游戏广告在屏幕上播放。他无聊极了,果断下载。
15秒。
燃烧的太阳,辍在叠着橙与浅紫渐变色的天空中央。
五年后的北条夏树,视线正漫无目的地到处漂移,忽然落在人群中的某一点。
街对面的银发男人,挟着烟,修长指骨间猩红明灭,身形颀长到与人群格格不入,一袭黑色风衣掐出落拓的宽肩窄腰。
10秒。
北条夏树想,第一站是加州。
十一岁的时候,在电视里看到了加州人文风情纪录片,他看着海岸线上的粉橙日落与空旷的街道,突然被一种难以述明的感觉席卷,隐痛从心口扩散到五脏六腑,又有挣扎的渴望。
世界上大部分事情都有条分缕析的逻辑链,偏爱不用。那瞬间,他生出一种宿命般的念头我得去那里。
森先生同意了,把旅行日定在夏天,后来因为一些工作,没有去成。
“抱歉,夏树君。”森先生说,“明年夏天一起去吧。”
年幼的夏树摇摇头,说“没关系。”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一拖就拖到现在。
本来以为这莫名产生的执念会随着时间淡化、消逝,原来它不过是藏进日常琐碎里,等待合适的时机,再一次破土而出。
5秒。
身边的姑娘把手机放进包中,准备过马路。
3秒、2秒。
人群开始动了。
行道灯跳转为绿色,北条夏树看见对方一步步走过来,与他同行的人影悉数褪色,沦为无关紧要的背衬。
他问“你这么知道我在这”
“猜的。”黑泽阵说。
北条夏树“我请假了。”
他把兜里的便签拿出来,背面的薄胶将它黏成对折模样,可怜兮兮的。
便签上画了一架丑丑的简笔画飞机,配文tokyocaifornia。
他风度翩翩地说“这位先生,诚邀您一同前行。”
黑泽伸手,接过那张手绘的机票,漫不经心地反问“这就是你的很快”
北条夏树愣了两秒钟,稍显惊讶“你想起来了”
“嗯。”黑泽散漫地笑了下,“本来已经忘了,突然记起来。”
北条夏树拖长语调“哦”一声,尝试秋后算账“是么,那你让我睡走廊这件事怎么说呢”
黑泽阵“你不会爬树”
北条夏树“”
心虚的小狗狗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技巧一如既往地拙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
现在就出发吧。
5年,10年,15年。
这个跨越时间与空间的故事,终以一场8300公里旅行作结。
end
“来得及,先去处理老鼠。”
话是这么说的。
所以,“马上出发”变成了“晚上出发”。
北条夏树面无表情地坐上直升机。
琴酒行动小组的两名成员就在他旁边,时不时好奇地转头看一眼,目光打量。
由于g本人的偏好,他的行动组成员各有所长,却无一例外都是优秀的狙击手。
红发女人眼尾纹着振翅欲飞的蝶,酒名代号为基安蒂。
见到夏树时,她开口“g,他是”
下一秒,基安蒂突然不说话了,把那些到喉咙口的音节吞下去,面色古怪。
她看到g俯身帮人系安全带、调整耳机,而那位黑头发帅哥完全不受用,甚至看起来一脸不耐烦,好像被欠了钱似的。
很好,不敢问了。
北条夏树盯着窗外走神,组内成员的聊天内容,避不开他的耳朵。
“拿走了什么”黑泽阵说。
“跟研究所的高层对过了,不是核心资料。”
“人呢”
“一个在”
有两个组织叛徒窃取了研究所资料,正在被他们追缉。
北条夏树突然插嘴“要活的。”
此言一出,基安蒂和科恩愣住,小心翼翼地看向黑泽阵。
“听见了”黑泽漫不经心地说,“别弄死。”
两人惊讶极了,内心七上八下的,嘴上正经答道“是。”
天气冷的时候,天色总暗得早一些。
不过晚上七八点,夜色已经变得浓稠,风里有即将到来的冬天味道,尽管佩戴了降噪耳机,螺旋桨的声音仍然震耳欲聋。
一抹鲜明的红色闯入视线。
北条夏树转头一看,边上竟然是东京塔。
直升机绕着东京塔飞行,似乎在搜寻什么,追光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基安蒂轻抚狙击镜,捕捉到残影时,果断架狙。
“砰”
威慑性的一枪。
在直升机的显示器中,两个微小的人影渐渐变得明显,特征也被影像展现得分明。
一个金发,一个黑发。
那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
北条夏树“”
啊怎么会不是
基安蒂露出嗜血般的笑容“波本,苏格兰,就此再见了”
板着脸的科恩,干脆利落地架枪,进入状态。
但这两人的躲闪极其有技巧,借着掩体,一路东躲西藏地逃窜,底下蚂蚁般的车流红蓝光闪动,隐约鸣起警笛。
他们眼见着就要在狙击下逃出生天,与同伴汇合
黑泽阵“啧”了一声,吩咐道“用那个。”
伏特加“是。
北条夏树有种不详的预感“你们要用什么”
气流被螺旋桨搅得猎猎作响,伏特加的解释,在耳机中经过电流处理,不甚清晰地传过来“您放心,双联舱门240和加特林,火力充足,绝不让他们逃走”
黑泽阵“动手。”
他一声令下,小弟跃跃欲试,大拇指准备按下操控键,开启一键扫射东京塔。
北条夏树忍无可忍,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住手我们组织早就不干坏事了都给我住手啊”
救命
为什么最后一集会是扫射东京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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