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零九章 筹码

作品:《我的姐姐是恶役千金大小姐

    “哦?”n

    贝莱仔细打量着对方,虽然穿着平民常见的布衣,但从举手投足的细节上来说,并不像没有接受过贵族礼仪训练的人。n

    “不知你想拿什么作为筹码?”n

    “——这座赌场的所有人,也包括你。”n

    少年的嗓音清澈,单纯的目光仿佛不带有一丝杂质。n

    此话一出,贝莱的瞳孔猛地一缩,差点没拍桌子当场发作。n

    不过他的理智还是控制住了那一瞬间激起的暴戾之心,他置于桌上的双拳紧握,手背青筋突起,很快又平复下去。“那么你想要从我这里赢得什么呢?”n

    “当然是,关于反叛军勾结了部分官员的证据。”维恩取过水晶骰子一个个检查,这次对方倒是没有在骰子上做小动作了。n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n

    “你一定明白的,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维恩将水晶骰子装进骰盅,推到对方面前。n

    两人所坐的位置恰好可以从窗口看到街道对面的景象,一群身着王国制式盔甲的卫兵正在盘问附近几家住户。n

    “那些卫兵们有来这里调查过吗?”维恩状似无意地问道。n

    一时间,房间内的空气凝滞了一般。n

    “好!我和你赌。”贝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他抢过骰盅用力摇晃,骰子在里面来回翻滚哗哗作响。n

    维恩嘴角微微勾起,“贝莱老板,在这里做赌场生意多少年了?”n

    “十多二十年了吧,我也记不太清了。”n

    “这可不太好,再想想,也许你能想起一些更明确的东西呢。”n

    贝莱的手紧握着骰盅狠狠砸在木桌上,就像一柄重锤想要砸碎些什么。“我忽然觉得,也许我不该加入这个赌局。”n

    他没有急着移开手,恍若只要坚持这样做就可以永远不必知道骰盅中最终的结果。n

    “如果我赢了,只是得到了本就属于我的东西,但如果我输了,却会死无葬身之地。”贝莱盯着自己的手,“说不定其实我还有一条更简单的路可以走,比如——”n

    “比如立刻杀死我?”维恩从钱袋中取出一枚刻有埃奇沃思家族商会徽记的金币,在手指之间把玩着。n

    “你可以期待刚才我其实只是故弄玄虚随口说着玩一玩,也可以猜测只要处理掉我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的秘密,这是另外的赌局,价码又与现在不同了,要试一试吗?”n

    站在维恩背后的波浪卷女人听着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她早该知道这世界上就没有容易赚到的钱,自己的小命或许也就在这场简单至极的游戏中被押上了赌桌,随时都有被灭口的风险。n

    “说笑了。”贝莱揭开了盖子,1、1、1、1、4、6。n

    “结束这一轮,400分。”n

    维恩接过骰盅,很有节奏地晃动了三下,然后停了下来。n

    揭开骰盅。n

    1、1、1、1、1、1。n

    继续。n

    1、1、1、1、1、1。n

    “结束这一轮,1200分,我赢了。”n

    就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对面传来魔法元素被压缩到极致而产生的尖锐爆鸣声,一道水箭对准维恩的面门倏然而至,“你在作弊!”n

    维恩轻巧至极地将手中把玩的金币掷出,在魔力的加持下它破开的气浪比利剑还要锋锐,将四周的一切装饰都绞成七零八落。波浪卷女人仓惶地发出一声尖叫,吓得死死闭着眼睛蹲在维恩的椅子背后。n

    听到动静,守在外面的几名打手立即破门而入。n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n

    一转眼,原本布置得精致而典雅的包厢里就已是一片狼藉的样子,令闯入的众人愕然。n

    “老大——”n

    “出去!没见我与这位客人正相谈甚欢么?”不待手下们请示,贝莱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何等高明的手法,是我棋差一着,我认了。”n

    打手们面面相觑,屋内这满目疮痍的景象怎么看也不像是相谈甚欢的样子。n

    但既然老板发话了,他们也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重又退了回去。n

    他的拼死一搏并没有超出维恩的预料,不过对方见势不妙下一秒又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坐下的厚脸皮倒是令自己找到了几分乐子。n

    “说吧。”n

    贝莱看到,少年人修长白皙的手指又从钱袋中取出了第二枚金币。n

    他顿了顿,有些丧气地长叹了一声。n

    “如果我说了,可不可以留我一命,我愿意去王都在牢里待一辈子。”他说,“如果说不说都是死,那我似乎没必要自找麻烦。即使你放了我,我下半辈子也会在反叛军的追杀下度过,直到我死。”n

    “那要看你的表现。”n

    ……n

    布鲁图这几天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n

    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骑虎难下的局面。n

    虽然因为镇压叛乱有功而得到了嘉奖,但关在地牢里的跛子和奈尔法夫人随时都有可能出卖自己的秘密,他完美的假面已经有了无法弥补的裂痕,很快将露出背后那张不堪的脸。n

    尽管卫兵们现在还是很尊敬自己,新掌权的肯特将军因为不熟悉其他军官的缘故也对自己颇为信赖,然而他明白这一切就如漂浮在水面的泡沫,也许下一刻便会消散得无影无踪。n

    他按下心底翻涌的忧虑,以搜查逃犯的名义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城中乱逛,却无意识地走到了奈尔法夫人与自己私会的地道入口附近。n

    那户住宅的名义上的主人已经死在了昨晚的叛乱中,几个地道出入口的实际控制人都隔了好几层转手,光是搜查住处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的。n

    经过徒劳无功的一阵翻箱倒柜之后,那些王国卫兵们将屋内本就不多的物件尽数扔在了屋外,看得布鲁图直皱眉。n

    他的视线转向了街道对面自己以往常去的那家赌场。n

    接着,他眼睛瞪大,好似猛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般从半梦半醒间清醒过来。n

    只见整个赌场已经被全副武装的王国卫兵们团团围住,那位维恩·温彻大人正从大门走出来,还用手遮挡了一下正午时分过于明亮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