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3章 【番外三】

作品:《表兄不善(重生)

    番外第三章

    “丁将军。”

    “少夫人, 许久不见。”

    “将军几时回的燕京”

    “昨日。”

    往来几句后,丁淳推出个笑“丁某这一趟,是回京复命的。”

    “还没贺过将军立功之喜。”司滢也笑道。

    外敌欲侵虎山关, 幸亏他用兵如神, 才守住了关口。所以这趟是来复命,也是来朝见新帝,更是来受赏的。

    丁淳谢过她的贺, 复提起件事道“回燕京的时候,在南祁遇见袁小郎了。”

    司滢惊讶了下, 旋即敞着嘴角笑说“北坨也有回门的习俗,四表弟和泉书公主便向陛下求了恩典,回北坨省亲, 没想能和丁将军遇到, 也真是有缘了。”

    丁淳立得板正, 目光在她面上流连着,想问她一切可好,但又不得不顾及分寸言行。

    当时以为能成妻子的人, 眼下, 却顶多算一位故人。

    更何况,她盘着妇人发髻,而他自己,也踏着妻房亲手缝制的靴袜。

    于是肃立片晌, 不咸不淡再说了两句话,便拱手告辞了。

    天冷, 寒气直往脸上扑。幸好司滢还揣着袁逐玉给的手炉,转身跺两下脚,也便钻到马车里去了。

    等回到谢府, 钟管家迎上来,请示了几件事。

    有儿媳妇后,老太太早就当了甩手掌柜,府里一应杂务都推给她打理。

    谢府眼下正是风光,要应付的人情往来只多不少。帖子要回,礼要清,宴也要想着去是不去,被冗务这么困着,生生耽误了半个多时辰。

    等回到陶生居,便见谢枝山懒坐在摇椅上。

    摇椅从蕉月苑搬过来的,一般都是司滢在用。眼下他手里拿着本书,坐上面慢慢地晃着,面如玉,肩与腿折成一条流丽的线,简直催人生津。

    司滢挨过去,喊了声夫君。

    谢枝山余光拐过来瞥了一眼,接着把书抬高挡住脸,连句招呼都不打,和早晨的殷勤模样判若两人。

    “夫君怎么了”司滢侧着坐到他腿上,不解地问。

    仿佛听到这男人轻轻哼了一声,驮着她往后一仰,直接把书盖到脸上,假寐起来。

    夫妻当这么久,司滢早也摸清他什么路数,知道八成是听了耳报,又在臭矫情。

    往常遇他犯病,司滢是很乐意哄上几句的,毕竟也算闺房之乐,但她今儿有些累了,兴致缺缺。

    是以在两唤不回之后,司滢脚尖点地,屁股一抬就起来了。

    谢枝山始料未及,一把扒掉脸上的书“去哪里”

    司滢没应,他急了,崴身捞她“回来。”

    司滢不情不愿,趔趄着倒了回去,抿嘴看他“夫君不是不理我么”

    谢枝山揽住她,看来看去,最后郁塞地问“你看不出来我在生气”

    “为什么生气”司滢故作惊讶“因为我没答应把簪子给你,所以生气”

    谢枝山动了动嘴角,再动了动嘴角,接着撇开脸“没什么。”

    他手里抓着人不放,却又只给人看侧脸,透着一股伤感的美劲儿。

    司滢憋着些笑,总算是明白婆母那时候说的,所谓女人房里的乐子。

    浪口子是他,作天作地也是他,花样百出,倒真不落俗套了。满天下找去,怕也难找见这样的。

    她匀了口气,换个跨坐的方式,趴在他胸口“是因为丁将军”

    听她提起丁淳,谢枝山唇线先是打直,接着成了覆舟。

    司滢伸手捺了一下“怕我跟他叙旧,叙起些什么来了”

    “你还真跟他叙旧了”谢枝山立马摆正脸,悻悻地问“当时小来小往罢了,你们有什么旧可叙的”

    “怎么没有毕竟拜夫君搓和,我和丁将军那时候可差点”话还没完,司滢的嘴被捂住。

    “别说了。”谢枝山惊惶不已。

    帮别的男人撬自己墙角,这种事简直蠢得升天,让他耻于提及。

    司滢扒下他的手“为什么不说你不就为这事生气的么”

    “我错了,真的。”谢枝山这会儿识相得很,及时举手投降后酸也不捻了,转而说“他该谢我。要不是我,他肯定被西宁侯推着挟着,卷到后宫朝堂那些破事上去,哪里还有立功的机会”

    司滢听着好笑“这么说来,西宁侯府也得谢你了”

    “自然。好歹在朝中留了个苗子,不然回到老家,他们又哪来的好日子过”谢枝山牵起唇角一晒。

    世道现实,一个丢了爵位的家族,不论往日有多风光,灰溜溜回到祖地时,要承受的,绝对不止冷眼。

    见他自得,司滢惊觉被带歪,冷着眼问“不醋了”

    “没醋过。”谢枝山登时摇头,不肯认。

    司滢扬眉吐气地盯过去“不摆架子了”

    “我哪里敢娘子让我躺就躺,让我趴就趴,哪会跟你摆架子”谢枝山曼笑着,唇角一点绮丽的弧度,指面暧昧地在她腰下揣捏。

    司滢去捧他的脸“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谢枝山点头“自然都听娘子的。”

    司滢哦一声“那你怎么没换衣裳”

    这话给谢枝山听得怔住,手下也老实了。

    他凝神,两相比较过后,表态说“先前是我不对,我已想过了,簪子既是岳母遗物,我哪里好向娘子讨”

    这就是不要的意思了,司滢往前坐了坐,捏住他的下巴“可是,我想看夫君那模样。”

    说完凑得更近些,不必深入,与他唇峰碰着唇峰,蜻蜓点水般,掠出的澜圈和悸动渐达心壁。

    谢枝山唇腹酥得头皮都发麻,可他很为难,又极狐疑地伸手贴她额头“娘子是不是病了”

    否则好端端的,怎么有这样无法无天的念头

    司滢把他的手抓下来,五指挨个亲过去,还看着他笑,眉眼弯弯。

    谢枝山头皮一麻。

    这女人太有手段了,纵他一身清骨,也被她的风流碾碎。

    可他也很为难“哪家妻子像你这样,想看夫婿扮女装我一个大男人挽发带簪,你就不觉得反胃”

    司滢在他嘴角舔了一下“夫君仙容,自然不是其它男人能比的。你扮什么都好看,是男是女,或不男不女,我都喜欢。”

    这话谢枝山大体是受用的,但不男不女,是怎么个意思

    他听着很不顺耳,但此时决定不深究,于是提起正事“陆慈今日也休沐,方才着人邀我去他府上,可要一同去”

    确实有一阵子没见齐湘,司滢略想想,也便答应了。

    马车备好,给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后,夫妻二人往陆府去。

    车厢里头,司滢把袁逐玉的事情给说了。

    末了叹气“她熬心,我也挺难受的。”

    跟那么多人共一个丈夫也就算了,平日里,还要应付一堆妃嫔的心眼和算计。

    五姑娘虽娇纵,但不是有心计的人,似乎并不怎么适合待在深宫。于是越想,司滢越感觉是把袁逐玉扔进了火坑。

    见妻子怅惘,谢枝山将人进起怀里,把绒毯裹紧了些“别想太窄,性子张扬有张扬的活法,再说了,倘真如娘娘所言,她并不在意陛下,那手里握着权势,稳坐中宫看人斗法,便是花钱也买不来的消遣。”

    又道“再说所谓皇长子,不管哪个生的,都该养在皇后名下,再多的宠妃宠嫔,也不可能越得过她去。”

    司滢听得有些瞠目“你怎么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这要是个姑娘家,进宫做皇后,或是去哪家当主母,岂不是要把后宫后院闹得鸡犬不宁

    “不过据理分析罢了,怎么叫唯恐天下不乱”谢枝山顶着一张无辜的脸“不过帝后之间到底有没有情,或说陛下对娘娘,对后宫是哪样想法,舅兄是伴着陛下的,兴许他会清楚些”

    这倒是提醒了司滢,抽个空,该回娘家问问哥哥。

    她正算着日子,被谢枝山撼了下“娘子。”

    “什么”司滢茫茫地抬头,听他问一句“你瞧我们现下,姿势像什么”

    谢枝山绞着她的衣带,羞赧地提议“今晚,试试吟猿抱树”

    果然食色性也,再好看的郎君,也沉迷于下三路的快活。

    在这人旁边这么久,司滢已经接得下这种明刀明枪的挑逗,推开他,话里有话地答了句“那要看夫君的诚意了。”

    男人精虫上脑,总有一份执着。为这份执着,可破万难。

    马车停下,是已经到了陆府。

    府门口,陆慈夫妻俩正迈腿出来,见那车帘掀开,谢枝山先下,再替司滢打着帘,另只手则扶着她的腰。

    两口子相视一笑,体体贴贴,恩恩爱爱。

    陆慈一个饥汉子,看得牙都酸倒了。

    再看旁边的妻,大抵还不知道他的苦处,也不懂为人妻该体现的温柔。见他巴巴地看过来,反而不耐烦地瞪起眼“瞧我做什么”

    陆慈叹气“这会儿还想不想吐”

    “你离我远点,我就不想吐。”话撂完,齐湘已经上去迎客人了。

    陆慈堂堂指挥使,从来只有他折磨别人,听别人哭求叫爷爷的份,哪像这时候伏低作小,跟人孙子似的。

    偏他还只能生受着,压根不敢回嘴。

    两边人碰上,司滢拿齐湘好一通打量“大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

    “你来,我肯定要接的。”齐湘挽着她“刚好我爹昨儿派人送了些野参来,迟些你带些回去,这会子正好炖了温补。”

    二人掠过彼此的丈夫,在四道追随的视线里,径自往里走。

    司滢步子不敢迈大,托着齐湘的肘,等跨阶槛过了府门,这才笑着问了句“胎坐得还好么”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