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0章 番外还是好喜欢你。

作品:《独享你

    大抵是书写后水笔墨迹未干,  就塞到书包里,明信片末尾那行字有些蹭花了。

    其他字都还依稀辨得,有“第”和“二”中间那个完全糊了,  看到的有一块黑色斑驳。

    喜欢你的第二年。

    凝着这行字,  盛牧辞目光沉来。

    当时,  宋黎回头去和同学了,  这一幕恰巧没有瞧见。

    那天动员大会结束后,  回到百花胡同,盛牧辞一路都没怎。

    双手抄裤袋里,身型高大,大步迈走在前面,  让宋黎感受到几分阴翳。

    鉴于过去他也常有想一个人清静的时候,  宋黎以为他家长会听得累了,  就没问,  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进了四合院。

    直到踏进院子,  前面的人步子未停,突然沉沉淡淡了声“你过来。”

    他鲜少会这样语气生冷地对她讲,宋黎愣了,不明所以,  还是乖乖跟他到客堂。

    盛牧辞走到沙发旁,  回过身看住她,肃容“书包里的明信片,  写给谁的”

    宋黎跳猛地漏了一拍他发现了吗

    “喜欢谁两年了哪个班的”她没答,  盛牧辞直截了当问,没什情绪。

    原本宋黎想扯个借口糊弄过去,闻言木讷顷刻,意识到“十”蹭糊了,  他没深究。

    宋黎双手捏着身前书包的包带,抑制住内的局促,盯着白鞋,依旧没吭声。

    她这不敢的模样,在盛牧辞看来,情况不言而喻。

    盛牧辞又深又缓地吸上一口气,用长辈教训的口吻“我有没有过成年前不准谈恋爱”

    宋黎听得眼眶一热,慢慢了头。

    “那为什不听”盛牧辞皱起眉头,字眼间的严厉不容分。

    虽然他是误会了,他对于此事的态度,也算是间接给了宋黎答案。

    喜欢谁不要,前提是不准谈恋爱。

    所以假如那天晚上她真的冲动向他告白了,结果无疑是拒绝,甚至很有能,她对他感情的变质会导致他们的关系回不到前。

    懵懂十二年的初恋,刚萌生就宣判死刑。

    宋黎第一次经历这种近乎失恋的难受,不是很死,声哽咽着问他“偷偷地喜欢他也不行吗”

    “他不知道”盛牧辞莫名更不爽了,他费尽思疼大的姑娘,到头来还得苦苦暗恋着不知哪个男生,委不委屈。

    “不知道”宋黎鼻音浓,落忽然触动到弦,眼泪涌上来,一眨,直往掉。

    她嘴唇止不住发颤,抬起泪雾朦胧的眼,看着他哭“他不知道我喜欢他。”

    以为自己把人凶哭了,盛牧辞顿时缓脾气“不是骂你。”

    宋黎低头抹了把眼泪,一抽一噎。

    见她为别的男的伤成这样,很奇怪,盛牧辞里堵得慌,另一面又舍不得她难过。

    盛牧辞好声好气,和她讲道理“这年纪有喜欢的男孩子很正常,你还,等过两年。”

    他垂眼想了想。

    哄着她“过两年成年了,你要还喜欢他,再谈,行不行”

    眼泪顺着巴,滴滴落到红木地板,积成一滩水,宋黎闷着哭腔,问他“等我成年了,就能谈了吗”

    沉默须臾,盛牧辞“嗯”了声。

    “那他他会拒绝我吗”

    “不会。”

    宋黎抽抽搭搭地,想到什,哭得越发用力“他比我大,万一、万一他有女朋友了怎办”

    “那不正好,明他不喜欢你,我们也算及时止损了,对不对”

    他完,宋黎喘着气,哭得更厉害了。

    盛牧辞瞧着泣不成声的宋黎,突然想到遇见她时,她还是个走丢了蹲在四合院门口哭的孩,爱扯着他裤腿,奶音糯兮兮地叫哥哥。

    一转眼,居然就已经过去了十二年。

    回想起来,恍惚是昨日的事。

    这个高到他锁骨,盘着丸子头,一身浅蓝色夏季校服,五官像花骨朵盛放后长了的漂亮女孩儿,却又是真真实实地站在他的面前。

    “好了别哭,世上男人又不是死光剩他了。”盛牧辞软了,张手臂,柔声“过来,哥哥抱抱。”

    宋黎哭得透不过气,眼睛泪水蒙住看不清,跌撞着往前走了两步,一头偎进他怀里。

    她一哭就是半时。

    湿漉漉的脸贴在他口的位置,盛牧辞胳膊搂住她肩膀,拍着她背耐哄。

    等她哭声渐弱,抱着他腰时不时抽一,盛牧辞才摸摸她头“不哭了”

    宋黎哭得累了,吸吸鼻子没力气。

    “再一个月就高考了,不好好学习还尽想这些呢”盛牧辞扯扯她耳朵玩笑,不着痕迹岔,问“我们阿黎想考哪所学校”

    宋黎眼睛肿得发涩,闭着,哭过后嗓子都哑了“京市医学院”

    他笑“想学医啊,这厉害”

    宋黎脸埋他身前,头。

    “怎就想着当医生了”盛牧辞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聊。

    宋黎没答,安静着。

    因为过去几年,他每次任务回来都是伤筋动骨的,又不好好养着,任其自愈。

    那时宋黎就想着,她要能懂些医学知识就好了,惜她什都不会。

    这场掩在泥土里的暗恋,还未有幸窥得天光,就飞落的尘土埋得更深。

    那天之后,他们谁都没再提起这件事,仿佛未发生过一样。

    名上收养宋黎的户主的户口簿上,宋黎的生日是十月十四日。

    他们初遇那天。

    两年后的十月十四,是她律意上成年的日子。

    还有804天。

    好歹是个盼头,宋黎每天都数着天数在等。

    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宋黎如愿以偿收到了京市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学报道那天,盛牧辞亲自送她去。

    盛牧辞把她的行李箱拎到寝室,事无巨细都打妥当后,他钱夹里摸一张卡和所有现金,递给她“这张卡里应该还有二十几万,你先拿着当生活费,不够了跟我。”

    宋黎瞅瞅他手里的卡,再仰头瞅瞅他,嘀咕“我哪有这能花钱。”

    他听得笑了,一边把卡和现金叠了叠塞到她书包边袋里,一边“是是是,阿黎最好养活了。”

    “哥哥。”

    “嗯”

    “我生活费够的,你给的压岁钱还有好多。”

    “那就一块儿存着。”

    “”

    “哥哥。”过了会儿,宋黎突然又叫他一声。

    “嗯”他如炮制地回应。

    宋黎神情迟疑,顿了好半晌才支吾着对他“如果你有女朋友了的,能告诉我吗”

    “怎着”盛牧辞没太在意,当听了个笑,两指捏住她软嫩的脸蛋,轻轻掐了“怕我有女朋友就不要你了”

    落宋黎自己都觉得问得突兀了,担喜欢他这件事露破绽,她一秒就敛了神情,若无其事地撒娇,攀住他胳膊晃“我就是想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能不能”

    盛牧辞她摇得没办,笑着应好好好能能能,末了还了她一句无赖。

    “那好了。”宋黎站回去,声。

    “嗯,好了。”他回得敷衍,自顾去检查寝室她的床和衣柜有无损坏。

    都窗间过马,时光稍纵即逝,那两年,宋黎觉得时间过得好慢,不能见面的每天,她既期待着和盛牧辞通,又生怕他在电里突然告诉自己,他谈恋爱了。

    每回安然无恙挂断电,宋黎都会惜不能再和他多聊会儿,却又矛盾地长舒一口气,庆幸他还没有女朋友。

    最初宋黎有怀疑过,对他的感情是男女间的喜欢,还是单纯于兄妹的依赖和占有欲。

    后来她在医学院学习,他在队带兵,见面的机会变得更少,一天天过去,宋黎在学校依旧总男生告白,她未有过动的感觉。

    事才渐渐明朗,在她里,谁都不及那人半分。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年。

    一直到那年的十月十四日,盛牧辞为宋黎办了一场成人礼,其实也没什,就是在国贸包一间宴会厅,把许延邹渡那群人,以及宋黎关系好的朋友都叫了过来,给她庆生。

    也是一种仪式。

    那天,盛牧辞意请了专业造型团队,给宋黎化妆搭配礼服。

    妆发持续了两时,盛牧辞靠在沙发里,随手翻着一本杂志,倒是等得很有耐。

    试衣间的隔断帘拉,他意识抬眼。

    女孩子站在那里,化了淡妆,眉眼间纯中带欲,莹润的脸颊扫了玫瑰粉色的腮红,长发半编半披,一身亮闪闪的浅色纱袖仙女长裙,勾勒发育完的身形,露的手臂细柔白皙,皮肤像抹了奶霜一般。

    足是双亮钻高跟,连着一串白珍珠,套在她纤细的脚踝上。

    全身上散着光芒,很有纯的浪漫情调。

    盛牧辞看得不经意愣了两秒。

    是在那一个瞬间,他才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孩真的长大了。

    “哥哥。”宋黎站在原地唤他,嗓音清越柔得似水“你扶我一。”

    盛牧辞回神,搁了杂志放腿,起身过去。

    宋黎第一次穿高跟鞋,尽管不是恨天高,有几厘米,她还是走得不太习惯。

    “鞋子不合脚”盛牧辞到她面前。

    宋黎试着踩了踩“有一。”

    “那换一双。”他作势就要去叫人过来。

    “不要”宋黎想也没想立刻阻止他,随后眼神飘忽,藏起思,温吞着“我就喜欢这双你扶着我就好了。”

    盛牧辞瞧她两眼,没在意“喔。”

    他伸手。

    宋黎悄悄红着脸握住。

    好巧不巧,盛牧辞牵着宋黎走国贸酒店房间,乘电梯要去宴会厅的半途中,遇见了熟人。

    这人宋黎没见过,不过也不要,他圈子深,不是每个熟的宋黎都认识。

    那人地看着他,又看看他们交握的手,惊叹“以啊阿辞,长得帅就是好,随便就能谈到这的女朋友。”

    宋黎扑通跳了一。

    后一瞬,盛牧辞就不留情面地踹了他一脚,让他滚“别胡,这我妹。”

    没有一丝犹豫地撇清了他们关系。

    宋黎抿抿唇,里难以抑制地涌失落。

    成年的欢喜情绪在瞬息之间变得糟糕了。

    当晚宋黎是宴会的主角,虽然失去了庆贺的情,她不得不强颜欢笑,装作一副的样子。

    哥哥们给她送了很多礼物,然后闹哄哄地要跟她喝酒,是恭喜梨子长大成人。

    所有人都当她是成年人了,在那人目中,她似乎永远都是一个孩子,是他永远长不大的妹妹。

    尤其苦苦等了两年后,在功德圆满的前一刻突然发现,他永远不能把她当做普通女生看待。

    在感情之事上女孩子的思总是很敏感,宋黎想得鼻酸,借着喝酒,抒发内的低落。

    宋黎没喝过酒,不知道酒量深浅,几杯去,没一会儿后劲上头,就醉得站不稳了。

    身子往后一踉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迷糊间,宋黎恍惚听到身后那人冷言冷语地训了邹渡他们一句“白天拉练得不够是吧”

    然后宋黎就晕乎过去了。

    等她再有意识,是在酒店房间的卧室。

    宋黎躺在一张床上,身上掖着子,眼睫颤颤悠悠掀一,依然醉醺醺的,思绪混乱。

    “喝不喝水”一道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宋黎偏过脸,不清醒,眼前有影,在夜灯昏黄的光晕中,隐约看见他在旁边的沙发懒洋洋坐着。

    她醉得不轻,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一场梦,想到好不容易等到成年了,却发现他对自己一兄妹之外的感情都没有。

    里一酸涩,宋黎呜咽起来。

    盛牧辞过去坐到床边,见她瘪着嘴,他反倒是想笑“我还没你没事儿喝什酒呢,你还先哭起来了”

    大脑酒精刺激着,神志不清,宋黎忽然伸两条细胳膊挂上他脖颈。

    盛牧辞毫无防备地她勾得弯腰,掌倏地撑到枕边,才堪堪稳住沉的身子,虚伏在她上面。

    “我还是好喜欢你”

    宋黎迷迷瞪瞪地,脸往他颈窝蹭,哭腔像孩子在抽泣,很委屈“我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盛牧辞怔片刻,当她醉后认错人,闭上眼,无奈叹息“知不知道我是谁”

    “哥哥”

    宋黎梦呓般唤了他一声,哽咽着,紧紧搂住他的颈不放。

    听到她叫的这声。

    盛牧辞呼吸猛地一窒,整个人僵在了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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