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我的男人

作品:《代嫁宠妃(重生)

    第一百三十章

    穿戴整齐, 徐椀站在镜子面前, 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在郡王府休养了整整三天, 才觉得胳膊腿是自己的了, 来请顾青城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他偏就闭门谁也不见。

    她走动自如, 这会儿知道藏也藏不住,瞒也瞒不住, 要回家了。

    洪珠和洪福一旁站着,看见她换回了久违的衣裙, 也是看着她。

    头上戴了一朵迎春,就在耳侧。

    背后脚步声很轻, 在镜子里能看见顾青城的身影, 他就站在她的身后, 看见她神色平静,也是勾唇“不气了?”

    怎么能不气,她转过身来, 瞪着他“你分明是故意的,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现在的处境, 并没有我想的那般难堪?”

    他负手而立,低着眼帘“是你开始的,在池……”

    平静地说出事实, 一开口, 徐椀飞快上前, 一把捂住了他的口舌“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了,是我是我!”

    面红耳赤,屋里还有丫鬟们,要是让她们知道了,是她主动的,可是丢尽了脸面,捂紧了,也是怒目以对。

    她跳脚的样子也是可爱,顾青城瞥着她,拿下她的手“与其让你信我,不如让你懂我,我能护住你。”

    他失控时候,也在她耳边喃喃细语。

    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还有什么不信的呢。

    看着他,只觉从前也傻“宫里呢?”

    顾青城抿唇“你回不去了。”

    李显做事到这种地步,她的确不能回去了,不过三年多的时光,轻易舍弃,也难免心中郁结“那你呢?”

    他眼中带了点点笑意“已经下聘,媒人现在就在你府上。”

    好吧,她难得洒脱,笑笑“可我不明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你有了这样的心思,这算什么?非我不娶?”

    他沉默不语,看着她的目光渐渐沉了下来。

    她伸手对着他点了一点“看来,你还是有事瞒着我,不肯说,是吧,没事,横竖咱们这辈子纠缠一块,我有很多时日能知道。”

    说着叫了洪珠洪福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顾青城跟了她的身后,也是亦步亦趋地,她走过去洗手,他侧立在旁,她走了床边,伸手在软枕下面摸索着,寻找自己常戴的腰牌,他也站了身后。

    没摸到,站直了,回头。

    他当然知道她在找什么,从腰间摘下自己常用的腰牌递给她“戴这个,更有用。”

    随着他的动作,他腰间挂着的双玉叮当作响。

    徐椀看着那双玉,对着他伸出了手“给我,给我一个那个。”

    忽然间,她就明白了她娘的过往,到底是怀着一个怎样的心情,在顾青城腰间卸下一块玉挂了自己腰间,她也再不需要什么郡王府的腰牌,心定下来了,不怕了,这样就好。

    从此一人一玉,也是心有所属。

    不消片刻,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来了贵客。

    顾青城心中也隐隐知道是谁,安排了高等去送徐椀,先一步走了出去。徐椀并未放在心上,落后两步,也带了洪珠和洪福往出走。

    高等得了令在前面引路,徐椀主仆跟在身后。

    顾青城走了书房门口,回头看她。

    她对他远远对他摆了下手,让他放心。

    现在的徐椀还不宜大摇大摆出入郡王府,于她清誉有毁,才往后门去了,一行人鱼贯而入。低调的侍卫队也做了简单遮掩,似寻常护院一样,约莫有十几个人,悄悄跟在一人身侧,拥簇着他。

    少年一身常服,低着头匆匆走过。

    相伴多年,真是对他身形太过熟悉了,徐椀站住了,回眸瞥着他。

    他也站住了,李显回头,目光微动。

    少女时,她就偏喜青色,偏偏宫里装束多是桃粉,如今出了宫了,她一身青裙,回归了本来颜色,发辫也梳得齐齐整整,看清是他了,娇俏的脸上,还闪过一丝恼色。

    他知道她为何恼,此时站在郡王府里,已如兵败的雄鸡,无颜以对。

    不再看她,李显转身就走。

    徐椀看着他背影,也想起从前和他一起时候的事,如今只剩唏嘘,立即走开了。

    少年负手在后,再抬腿时也并未回头。

    高等直接送了徐椀回徐家的老将军府。

    之前也得了消息,花桂早早在外面迎着她,瞧着她下车了,赶紧上前来“小小姐,你可回来了,这回不能走了吧。”

    在她身后,探头探脑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穿着褂子,分明做男孩打扮,可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细皮嫩肉娇滴滴像个小女娃的。

    他长得白,雪团子似的。一见了徐椀,手里不知拿着的什么东西啪就扔了过来。

    徐椀站定,定睛一看,是个小小的九连环。

    那小白团子又躲回了花桂的后面,洪珠才要上前给九连环捡起来,徐椀一把拉住了她,不许她上前。

    “赵珍珠,你自己捡起来!”

    赵昶探出头来,扬声一哼“姐姐竟骗我!哼!”

    哼过了,又跑出来给九连环捡了起来,转身跑了。

    徐椀瞪着他那跑走的背影,叹了口气“怎么没见长,这可真是,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每次都这样,她这个相差十几岁的弟弟真的是太黏她了,所以每次离开的时候都要费一通脑筋,然后留下她爹用各种理由哄着他,当然了,也是骗他。

    走进院里,赵澜之已是迎了出来。

    这会他怀里抱着儿子,看着眼前的女儿也是欢喜“一早知道你今个回来,我应该去烧柱高香,珍珠还生你气呢,你可好好哄哄。”

    说着将儿子放了下来“去吧,去找你姐姐罢,爹和娘有事要说,你别捣乱。”

    却原来,也是嫌弃儿子黏糊人。

    赵昶反身抱住他爹大腿,声音洪亮“我不要去!”

    徐椀无语地看着这爷俩,她爹很显然是想推脱出去,一抬头瞧见花桂了,又是哄着脚边这个“那去和花桂找小哥哥玩去啊!”

    赵昶这个别扭货偏不放开他大腿,他只好求救似地看向女儿“阿蛮,让爹消停歇一会儿吧,你赶紧把他带走~”

    徐椀快步上前,低头看着弟弟,可真是个小不点,她伸出了手去,叹了口气“只给你一次机会,要是跟我走的话,就给你讲好多故事,要是还生气的话,那我可走了,反正我也不怎么想给你讲。”

    话音才落,尾指就被赵昶给抓住了。

    这小家伙可是好不情愿的样子,还扁着嘴“你这次要再偷偷走掉,我就再不和你好,知道吗?”

    他扬着小脸,眉宇间还带着委屈之意,就那么看着她还泛起了泪光来。

    眼看他要哭了,徐椀更是头疼“赵珍珠!”

    赵昶梗着脖子“我不要叫赵珍珠!”

    她牵着他手往后院走“那你不许哭,听见了没有?你再哭,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叫珍珠了,小姑娘也没有你这么爱哭,你个哭包~”

    一说他是哭包,眼泪立即掉落下来了,赵昶伸手抹着脸上泪水,嗓子里还发着吭吭唧唧的哭腔“我也不想哭,可我忍不住!”

    没办法,徐椀也只得弯腰把他抱了起来“行了,诶呦,你可别哭了,我就没见过比你还黏糊人,比你还爱哭的孩子……”

    赵澜之远远瞧着她们进了后院了,一边去了。

    后院还住着从前那些人,舅父近日因醉酒摔了一跤,正是休息在家,两个姨娘也消停了,舅母却不在家,说是小表姐徐妧有了身孕,去给送补药了。

    给弟弟擦着眼泪,听着他吸着鼻子的软糯声音,也是感慨“要怪就怪爹,非说你是个小妹妹,结果大家都盼着你是个妹妹,你生出来就这么爱哭了,可你不是呀,你不要哭,擦擦眼泪,否则以后可真的要一辈子都叫你珍珠了!”

    走了石阶下面,给他放了下来。

    赵昶自己就蹬蹬蹬蹬蹬蹬跑上去了,门帘掀着,他进门就叫了声娘,徐椀落后两步,进屋时候,正瞧见她娘在那抚额。

    赵昶过去就抱住了她大腿“娘,姐姐说要给我讲好多故事,说这次不走了呢!”

    才哭过的鼻尖还红着,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哭腔,徐回头疼,立即瞪了他一眼“好好说话,站直了!”

    吓得他立即放开了她腿,一旁站直了。

    只不过,眼睛又含泪了,徐椀赶紧过去把他拉了自己怀里,坐了另外一侧“娘,你又吓他,他本来就怕你。”

    徐回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生的儿子会这般娇滴滴的,她立目的时候,赵昶更是怕她。她冷眼瞥着儿子,更是头疼了。

    徐椀坐下时候,赵昶刚好碰到她的玉,伸手捧了手里蹭着脸,借以遮掩擦去了眼泪。

    徐回瞥见,目光触及玉身了,怔了一怔。

    看向女儿的目光,也紧了一紧“今日媒人来下聘,你可是想好了,有些事做了,就回不去从前,也没个后悔的余地了。”

    徐椀欣然点头“我知道,我现在多少能明白些娘的心意了,从前我总是害怕,也不敢信他,生过气,也恨过他,也怕过他,也想过要找个栖身的地儿,然后一辈子就那么过。但他真是,真个让人很难不去看他个人,即使现在心有不甘,也想试试,试试就嫁过去了,还能怎么样?除了个我,他也别无可图。”

    说着,将弟弟拥入怀中“而我呢,我有爹娘,有弟弟,有舅舅舅母有表姐,还有很多很多人想要守着,所以,出宫和当初进宫的理由也一样,没什么好遗憾的。”

    快十八岁的姑娘,其实谈婚论嫁也正常。

    可徐椀不同,徐回和赵澜之的心里,这个女儿更令人心疼,所以更想让她随心所欲。可眼下看着她这般神色,又觉着怎样都好了。

    赵昶扑入她的怀里,徐椀捂上了他的耳朵,也是看着娘亲“娘,你后悔过吗?偶尔想起来,有没有觉得有些可惜?”

    徐回别开眼去,一笑而过。

    片刻,她转头过去,望着窗外的一树桃花“你性子比我软,也知道适可而止,这样也不错,就像你小时候跟你说过的那样,这样也好,那样也罢,你下定心嫁了,爹娘自然也是欢喜……”

    徐椀见她同意了,知道爹娘一定商量过了,给已经止住泪意的弟弟抱了起来“我只是,只是不想以后想起来后悔,后悔没有在适当的时候抓住他。”

    说着,沉默片刻。

    徐回回头看着她,也笑“嗯,毕竟,没有岁月可回头。”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