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白切黑儿子篇

作品:《天生撩人

    且不说那个让君楚瑾操碎心的熊闺女明棠。

    就说太子小时候, 乖巧的一批,简直和他母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太子生得好看, 性情温驯,但却太过心软温柔。

    虽然君楚瑾很疼他, 有时却也不得不狠下心来教他有关帝王之术。

    有一回君楚瑾气在头上, 把年幼的太子给骂哭了,见他眼眶红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太子一边抽了抽鼻子,一边认真说“是。”

    君楚瑾为了叫他长记性狠狠打了他一顿手板,太子则是乖乖地认错,乖乖的挨打,他不让哭, 太子便一声不吭了。

    等到后半夜, 太子歇下了。

    君楚瑾则是带着一瓶伤药偷偷跑到太子床边来替他涂药, 又交代太监照看好太子,留意饮食, 这才离开。

    只等君楚瑾一走, 太子便睁开眼睛来,他看着被上过药的掌心微微叹了口气,又起身点了灯, 回到桌边去练起字了。

    “殿下往后是要继承大统的人, 心软总是不好的”

    太子却淡声说“实则父皇才是心软的那个。”

    便是他受了伤, 君楚瑾也完全不该来看自己, 不然他给自己的教训又如何能起最好的作用呢

    而且他身边那么多人伺候, 君楚瑾哪怕吩咐一声旁人一声,对方未必不能替太子上好药。

    说到底,父皇还是心软疼他。

    只是父皇疼他,他自己却不能不争气。

    小太监只与太子说了会儿话,便愈发觉得太子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

    如今这般年纪便能将什么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论是耐力还是自制力,在这些方面太子都是比父亲更加优秀的,至于其他,君楚瑾亦对他循循善诱,将他教得十分出色。

    只怕眼前这位未来也未必就是个比圣上差的帝王。

    后来小太子一天一天的长大,落在旁人眼里,也是个如青竹苍翠挺拔的清俊少年。

    莜娘端着一壶茶站在回廊拐角处,看着太子的背影,心中却想今年就该定下太子妃的人选了,还不知道花落谁家。

    在她十岁的时候,她娘就交代过她,这辈子,要把太子殿下当做亲弟弟去照顾,去疼爱。

    莜娘便牢牢记得这话,一直没有忘记过。

    太子出生的时候比莜娘小一岁,自小也是乖乖的样子,她娘说,就和皇后娘娘小时候是一样的玉雪可爱,乖得令人怜惜。

    莜娘和这位太子殿下相处了数年,也觉得这位太子是个性情温润之人,再好相处不过。

    这一年的莜娘相对于身边早早就嫁人的姑娘们而言,她已然是个大龄待嫁的女子,尽管如此,她出落得水灵,正如枝头上最鲜嫩的一朵花骨朵儿,将所有的绮丽艳色都含在柔软喷香的花瓣里头,含蓄美好。

    前两年碧芙便催着莜娘择一门夫婿,莜娘却说不急,她已经将照顾太子当做了一种习惯,并且也早已打算好等太子妃入门后自己再去嫁人。

    再说太子早些时候便安顿了通房,已经识得人事,如今娶妻更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等那之后,她也算是全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牵挂。

    傍晚时分,太子从汤池里出来,一身的水雾气。

    莜娘叫香杏替太子将头发绞干,却被太子回绝了。

    “莜娘,你来罢。”太子对香杏温尔一笑,香杏便红着脸将巾子塞到了莜娘手里低着头跑出去了。

    莜娘略一迟疑便上前去,将手中的细布展开来,将太子的头发包住,然后再一点一点地挤出水来。

    “莜娘年底就要走了吗”太子半阖着眼,俊朗的面容在昏暗的烛光下打上了淡淡的阴影。

    他的声音惯是好听,若清风击竹,林间叶欶,宫里头的主子们,脾气最好的也是这位太子,能够在东宫伺候的宫人无不以此为荣。

    “嗯。”莜娘淡淡应了一声,“已经定下了夫家,奴婢等太子与太子妃定下后也就放心走了。”

    “莜娘的夫家是姓许的”太子问道。

    莜娘听他这话,心略提了提,却没有应他。

    岂料太子轻笑一声,抬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拭发的动作打住。

    “莜娘怕什么”他的声音低低沉沉,仿佛也掺入了一丝黑夜的阴翳进来,“是怕那姓许的和前面几家一样吗”

    莜娘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怕他也忽然背信弃义,毁约另娶”太子缓缓起了身,回过头来看她,那副如玉的面容这才迎着烛光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殿下说的什么话,奴婢听不明白。”莜娘隐去了情绪,露出再得体不过的微笑。

    “好吧。”太子也缓缓翘起了唇角,那双眸子与他母亲极像,总是叫人觉得他与他母亲是样无害的人。

    莜娘也一直这样认为。

    “莜娘”

    等到太子下榻的时候,忽然低低唤了莜娘一声。

    莜娘上前去,掀起了床帐,见太子坐在床上并未躺下。

    “怎么,殿下唤奴婢”莜娘问道。

    太子说“方才我瞧见床角有个黑东西跑过去了,是不是老鼠”

    莜娘颦眉,心想这可不是一般的失误,若是老鼠伤了太子,东宫里大半的下人都是要受刑的。

    “叫奴婢来看看”

    她说着便俯下身撑着床榻,往床里看去,却忽然又想到这床里头是封闭的,那老鼠就算要跑也该往外跑去,她正要回头,却忽然察觉背后一团阴影。

    就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忽然被人掀到了榻上。

    床帐子因为那人的动作,也柔柔的落下,挡住了外面轻微的光。

    莜娘粗喘了口气,显然受到了惊吓。

    她仰在榻上,肩膀却被人轻轻压住,却叫她动弹不得。

    那人轻笑一声,低声问道“莜娘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莜娘的心狂跳,却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殿下这是做什么,我可以替你去叫香桃过来”

    “叫她来做什么”

    她忽然就察觉到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过了她的面颊。

    “哦,因为她是我的通房吗”

    “可是莜娘”

    “我的第一次,可是给了你呀”

    那瞬间,莜娘的脑袋里埋藏了多年的炸、药终于砰的一声炸了。

    他知道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殿下”莜娘深吸了口气,脑中立马便又生出了一个主意来。

    她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是个最好说话不过的人,他从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叫人难堪。

    “那只是一场误会。”莜娘的声音平静得很,“实则我已经与许郎商量好了,等我们一成婚,便会离开京城,永远都不回来了。”

    “殿下,这么多年来,您给我的体面不比香桃夫人要少,因而殿下与奴婢是两不相欠的,殿下不必自责”

    “莜娘,我没有自责。”太子的手顺着她面上的轮廓逐渐往下滑去,落到了她的衣领口,纤长的手指微挑,便令她领口的系带松开来,露出底下常年藏在衣下的雪色柔嫩皮肤。

    “是我”他挑起唇角,是他一惯温润的模样,“我叫香桃骗你进来的。”

    所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误会。

    “你小时候总是说我是只小兔子对不对”

    “我以为你会喜欢,所以我一直都对你很温柔,也不曾想过逼你。”

    他披着兔子的皮,可却早就垂涎她已久了。

    “可是我不逼你,你却来逼我,我我也不愿意这样,好在那些人家都很通情达理,不曾叫我为难呢。”

    “是你真的是你”莜娘的手指轻颤,心中的猜想竟真的得到了证实,“先前那些愿意同我定亲的人家,都是你从中作梗”

    “嗯。”他道“因为我不想逼你。”

    所以他就只好去逼迫他们了。

    “可是你实在太不乖了,你居然又和许家定了亲。”他俯下身来,轻轻地在她唇上印下一道绵柔的吻,“我父皇不许我再拖延下去了。”

    “所以,莜娘,我可以等我们成亲之后,再由着你慢慢想通。”

    他的动作那般轻柔,却让莜娘半分都挣扎不得。

    哪怕是第二次,他还是温柔得让她感受不到痛,让她除了陷入那种羞耻地沉沦地,别无选择。

    而后,一阵狂风暴雨,床帐摇曳,将这种欢愉推至巅峰。

    三个月后,莜娘也不知道太子用了什么法子,替她争取到了侧妃的名分。

    “莜娘,外面桃花开了,我带你去桃林可好”身后的人将她温柔得揽入怀中。

    莜娘眨了眨眼,望着一派春光,心中却毫无波澜。

    太子脸色一如从前那般,握着她手的力度却不容抗拒。

    身侧的莜娘清丽柔然。

    太子勾起唇角,眼中全是满足。

    他深知她的弱点与心地之柔软,很久之前,她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后数年,当他自以为不会变故的东西发生变故的时候,他终于不能再自持冷静。

    可他得到的也仅仅是他那最温柔不过的母后一个耳光。

    “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她。”

    太子的最后一张底牌落败,他终是红了眼睛跪在了母亲面前。

    “求您把她还给我。”

    梅幼舒却扶着碧芙的手毫不留情地离开,将他的伤心欲绝,留给那个女子独自应对。

    “我相信他对莜娘的真心。”碧芙冷不丁地说道。

    梅幼舒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年轻人的事情,就叫他们自己解决罢。”

    此后多年,痴儿怨女的故事好似代代相传,反复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