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祭后, 根据学生的表现名次, 各大英雄事务所会邀请他们进行英雄实践体验项目。

    白境在图书馆遇到绿谷出久实属运气，绿谷很久没来这里了。

    就连爆豪也并不在静冈。

    “同班同学 大都应邀事务所, 前往事务所所在的城市进行英雄职场体验，爆豪在东京的事务所，我好些天没和他联系了，虽然在班级里, 我们也很少交流。”

    绿谷出久和白境解释着, “如果我们现在去找爆豪，必须买票坐车去东京，也许, 到达东京已经晚上了。”

    那种时候，天色晚了，又能玩什么呢？

    其实绿谷没提醒的一点是, 爆豪胜己在事务所必然不会清闲, 白境一个人去，爆豪多多少少会在意一些。

    绿谷也去，也许爆豪眼里根本没绿谷。

    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但他们的关系并不像一般竹马那么要好。

    “那绿谷进入哪家事务所？”

    绿谷笑的腼腆, “格兰特里诺老师, 不是什么事务所。”

    白境站在新干线图标前，似乎犹豫着什么。

    去的时间太久, 黑雾和死柄木他们找不到自己, 不知会不会多想。

    少年打扮的严实, 帽子口罩只露出一双平静的眼，他最近在做什么？

    绿谷猜不透，羽生总是能猜透绿谷在想什么，可绿谷却看不透他。

    人类的好奇心是一切情感的源头，越好奇越想探究，绿谷小声提议：“格兰特里诺老师虽然没什么名气，但身为欧尔麦特的老师必然懂得很多，羽生的个性问题解决了吗，如果没有，不知道格兰特里诺老师能不能帮到你。”

    “格兰特里诺和欧尔麦特？”

    白境重点显然在欧尔麦特身上，原来那个强大的英雄也有师傅？

    “嗯，虽然是个其貌不扬的老爷爷，但这段时间一直是他在特训我！”

    绿谷出久抬起手臂挥舞两下，“我觉得现在的我力量比以前要强大的多！”

    少年欣喜于自己的进步，迫不及待和朋友分享，可他的朋友寥寥无几，于是愿意和他平等讨论优缺点的白境便格外珍贵。

    白境成功被说服，“好啊。”

    白境的手机号换了，几乎和以前的朋友没什么联系。

    两人交换了号码，同时绿谷通过短信把爆豪事务所的地址抄给了白境。

    绿发少年独自出门，回来还带来个一个漂亮少年。

    格兰特里诺从二楼下来，就看到绿谷出久拉着少年在翻他书架上的藏书。

    这小子，平常除了训练就是训练，闷头楞青一个，对朋友倒挺热情、格兰特里诺眼尖儿的发现绿谷手里还提着半杯豆奶，绿谷一向不喝这类饮品，八成是那孩子的。

    “咳咳！”

    老人家故意咳嗽两声，驼着背从楼梯上颤颤的走下来。

    白境下意识投以观察的视线，然后：……

    格兰特里诺一边咳嗽一边下了楼，拄着拐杖，“回来了，还带了朋友？”

    绿谷出久笑容明媚：“是的！他叫羽生镜，是我的同班同学！”

    白境笑容奇怪，“嗯，你好，前辈。”

    “羽生？我可不记得体育祭的名次排行榜上有他的名字。”

    老人家说话直白，绿谷下意识看了眼白境，少年望着格兰特里诺似乎完全没听到那句质疑。

    绿谷替他解释：“羽生的个性强大，体术也完全不输给小胜，体育祭……羽生有别的事耽搁了所以才没参加最后的决赛，老师，这是我的朋友。”

    小兔崽子还挺护短。

    格兰特里诺打量了一圈一直安静的白境，黑发柔软，长得十分讨喜。

    就是那身气息……

    可半点不像是A班的学生。

    “我可不管你带谁回来，别弄坏我的东西就行，晚饭吃什么？别告诉我你只记得买豆奶，忘记买晚饭。”

    绿谷：“……”

    “还真是。”

    绿谷尴尬的笑了笑，“因为急着回来，羽生的力量和我一样无法全部使出来，老师，希望您能给点建议。”

    格兰特里诺并不像欧尔麦特那样是个对学生的要求无法拒绝的老师，看起来就像是个怪异的老人家。

    他打量白境的视线也直白探究，他走到白境身边，捏了捏白境的肌肉和关节。

    “使出个性我看看。”

    白境抿唇微笑，配合的抬手，食指拇指之间连接着一条蓝色的灵线，如个性测试报告上说的那样，白境开口：“我的个性是束缚，能够控制任何事物。”

    这个说辞，除了相泽消太至今无人怀疑。

    可格兰特里诺看一眼就别开了视线，走到微波炉前，准备吃微波饭。

    绿谷不解：“老师？”

    格兰特里诺头也没回，“小子，专心训练你自己吧，别人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白境挑眉，倒也没强求。“绿谷，时间不早了，谢谢你邀请我来这里，不过我该回去了。”

    绿谷出久看向窗外，太阳还未落下去。

    “羽生，你住哪？”

    白境笑意加深：“不用担心我，你老师说得对，加油训练，日后我们还会见的。”

    这个欧尔麦特的老师，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看似是个平凡的怪异老人家，目光却老道毒辣。

    白境可不想继续呆在这里让人看透。

    绿谷却没多想，他对格兰特里诺的认知还留存在“欧尔麦特的老师”这种程度，格兰特里诺擅长教学，但绿谷至今不知道他真正的实力。

    他送白境去了地铁站，回到他目前居住的地方，顺路买了晚饭，望着在餐桌旁自顾自吃晚饭的老人家。

    绿谷出久不解询问：“羽生哪里不对吗？”

    格兰特里诺斜眼瞧他：“你还不算太笨，我真以为你眼里只剩下那个漂亮的小子，连正常的思考都抛弃了。”

    绿谷脸红：“不要再开我玩笑了！”

    “你是因为身体无法承受one·for·all，所以无法使出全部的力量，而那小子身体各项机能几乎完美，比你优秀得多。”

    绿谷坦然接受：“确实，羽生总是名列前茅。”

    “那小子故意隐藏实力，那你看出来了没？他真正的个性绝对不是束缚。”

    格兰特里诺摇头，“真是个好苗子，可惜似乎走上了弯路。”

    富有人生经验的老人家，一眼就能看出那人的本质。

    绿谷出久站在原地，努力消化格兰特里诺话里的含义，心中对白境的担忧越来越浓烈。

    羽生他，休学后到底在做什么？

    连一向重视羽生的相泽老师都不再管他。

    下次见面，会是什么立场？

    “老师想见你。”

    白境站在门前，准备开门，黑雾从死柄木弔的房间内出来，个性是黑雾的他，除了语气，并不能从表情上看出他在想什么。

    白境加入敌联盟后一直低调，期间死柄木完美扮演了死宅的角色，连门都不出，没什么活动，老师又怎么会知道他。

    上次小夜的事曝光了？

    白境按下警戒，保持平淡：“老师为什么要见我？有事找死柄木不是更好？”

    黑雾轻叹一声，看了眼紧闭的死柄木的房门，“你和死柄木说了什么？他和老师提议让你接手脑无的实战试验，老师很惊讶，想见见你。”

    见白境目露诧异，黑雾更是困惑：“你不知道？”

    “不，我只是惊讶死柄木当时气得要哭，现在又怎么……”

    黑雾声音拔高，脑袋上的黑雾猛地往上窜了窜：“你把他气哭了？！”

    白境：“啊……我真没说什么，他莫名其妙就哭了，怎么他以前没哭过？”

    黑雾噎住，不可置信。

    白境把死柄木弄哭，死柄木居然没什么反击。

    死柄木一向依赖老师，他将白境介绍给老师，无疑是向白境分享他的依赖。

    “我在哪去见老师？”

    黑雾走下楼，“跟我来。”

    老师说的见，自然不是白境去见他。

    影像视频开启，白境无言的望着一片漆黑的屏幕，侧头示意黑雾解释。

    “老师能见到你。”

    哦，原来是这种见？

    这个世界的反派组织，还真赶潮流。

    白境勉强微笑，“老师，你好，我是羽生镜。”

    ……

    晚上九点半，白境和黑雾小酌了一杯，交流一下身为反派的经验，黑雾继续在吧台擦杯子，等待着不可能会来喝酒的客人。

    白境热了杯牛奶上楼，敲响了死柄木的房门。

    房间内有个小电视，蓝发少年穿着单薄的衬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窝在毯子里，目光幽幽，电视的白光印在他脸上。

    他的“父亲”被他抱在怀里，手指无视的和那只冰冷僵硬的断手手指牵手拉钩钩。

    电视上反映着老式动画片。

    整个屋内的画面，仿佛白境误闯了一个恐怖片拍摄现场。

    “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死柄木动也不动，“你没来之前，都是黑雾来催我，你来了，就变成你了，你总是，打乱我的一切习惯。”

    白镜蹲坐在他身侧，拿过遥控器，换了个台。

    “比如之前的外卖员？”

    死柄木面无表情，“我已经忘记他了。”

    习惯的人事被改变后，再逐渐习惯改变后的人和事。

    死柄木习惯了每天来送牛奶的人是白镜。

    他捧起被子将牛奶一饮而尽，暖暖的流淌进胃里，他不受控的视线追随着白镜的影子，少年无比自然的坐在他身侧。

    抢了他的遥控器，抢了他的毯子。

    死柄木最初还恼怒发脾气，习惯了后，竟也不觉得恼怒。

    哪天若白镜不抢他遥控器，不送牛奶给他，死柄木大概又会不习惯，然后又发脾气。

    如此可悲的循环。

    “你不要和他们一样。”

    死柄木随着他了，独自一人上了床，盖被子，平躺着，耳旁响着电影节目的台词，渐渐入睡。

    白镜眨了眨眼，捡起毯子上的断手，“死柄木，你好像把你父亲丢在这了。”

    床榻上，蓝发少年睡得安稳。

    白镜喊了几声，没喊醒，把断手搁在枕头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