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结局篇②
作品:《老公是会长大人[综]》 “在这之前我遇见过你两次,”幸村精市说:“那是差不多国二的时候, 我在一次部活结束之后第一次发病, 在综合医院呆了一段时间,但是病情却没有抑制住, 最后家里人就带我去中国尝试用中式方法治疗。”
苏提说:“所以说那个时候?”
幸村精市说:“嗯,我进了一家中医院,是神经方面的疾病,那个时候已经很严重了,送到医院里的时候几乎已经失去了肢体控制能力,每天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躺在床上, 其余的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吃饭都只能靠护工。”
人生最灰暗的时刻,就莫过于自己无法掌控自己。
“那个时候一定很难受吧。”苏提说:“那你怎么熬过来的呢?”
从别人嘴里听见的传闻和从当事人亲口说出来的哪怕是同一件事, 可是感觉也是不同的, 幸村精市在一般人的眼里几乎算得上是完美少年, 最次也挑不出任何瑕疵,她至少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幸村精市崩人设的时刻。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躺在床上, 对他来说大概就是莫大的打击。
“我原本也以为我自己会崩溃, ”幸村精市说:“情况比我想的要好的多。”
苏提不懂情况好在哪:“喝中药很管用吗?”
“这是一部分, ”幸村精市端起窗边的小雏菊,嘴角浮上淡淡的笑:“不知道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在知道自己得了很严重的病然后就会陷入颓废不振。”
“那是普通人,幸村君不一样。”苏提摇头。
幸村精市小心放下花盆, 说:“人是有感情的社会性的动物,在这方面,我也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就控制不了乱想——病什么时候好?能不能好了之后还能不能再打网球?”
幸村夫妇那个时候已经压力很大,陪护是一件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和时间的事情,然而家长工作的假期不能请的太长,而且家里并不是只有幸村精市一个孩子,还有幸村精市才几岁的年幼的妹妹在家里没人照顾,都只能寄养到亲戚家。
家里为了照顾他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幸村精市实在不想再让家里人操心,哪怕治疗的时候再痛,入口的药再苦涩也从来不会有一个字的怨言,但是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在狭小又封闭的空间里人性格很容易孤僻。
可是幸村精市除了压抑就只能继续压抑,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办法。
“大概是因为心境太差,所以身体跟着就很难好起来。”幸村精市现在的精神状态倒是很不错,即便刚接受了拒绝,气息却仍然平静。
“你住的是哪个医院?”苏提忽然开口问:“我那个时候好像不小心生了场病,只记得烧得很严重,后来的事我又不怎么清楚了。”
对了一下医院名字,发现在脑海里有些印象,幸村精市看着她,似乎在等下文。
她只能努力回想:“好像是学校举办文艺汇演的时候,不小心从台子上摔下来,应该是摔了骨折吧,但后来在医院里不小心又着凉了……然后开始发烧,这病过去落掉了差不多半个学期,开学就干脆跟着国三一起上了。”
“原来如此。”幸村精市微叹气:“我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忘了,却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苏提松开手:“……抱歉。”
幸村精市摇头,走到她身边,坐在病床上:“我那时住的病房和现在的这个很像,很大,而且都有一个窗口,但是正对着的不是花园,而是一条光秃秃的马路。有一阵子我睁开眼唯一的消遣就是数经过马路的车辆。”
“如果当时我要是在的话,说不定会和你一起数。”苏提说完朝他看过去:“……难道当时我这么做了吗?”
幸村精市说:“没有。”
“哦……”
苏提没说对干脆也就不猜了,听他说:“你在我的窗边放了朵花,每天都放,我问你是从哪来的,你说是在地上摘的,后来被人找上来才知道那是私人承包出去的花圃,然后你不仅站出来公众地赔礼道歉,还被家人说了好一顿。”
听上去也确实会像是那个时候的她干出的事儿,又熊又驴的,不清楚的黑历史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听到耳朵里反倒有种很新奇的感觉。苏提索性又回想了一遍但是还是没影,那个时候的事儿大多都是从父母嘴里知道的。
心里又高兴又难过,因为幸村精市说这话时脸上笑容舒缓,于是就知道这事儿总归做得不算太糟糕,可现在却只能跟着他的记忆一起走。
人不能两次踏入一条相同的河流,今天和昨天的自己原本就有区别。
“因为被抓包后来你就不送花了,”幸村精市笑出声:“改成了狗尾巴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一天一把,然后告诉我说‘希望我能和狗尾巴草一样坚韧打不死’,我第一次听见这样的祝愿,真的是……很特别。”
还是做了好事的,苏提跟着宽慰:“我比较擅长逗人开心嘛。”
“嗯。”幸村精市又说道:“但是……”
“但是什么?”
“我收下了你送来的狗尾巴草,没过多久它们就枯萎掉了,我也没扔,天气又潮湿,结果招来了好多小虫子。”他微笑道:“最后因为那种花是专门吸引蚊虫的种类,结果导致招致的虫子太多被咬出了过敏。”
苏提:“……”
幸村精市一语双关地说:“是很难磨灭掉的印象。”
“真是不好意思啊……”苏提只得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对植物学感兴趣起来,开始研究不同的花草种类,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你算是我的启蒙引导者。”他笑了起来,眉眼间染上了窗外明亮的光芒。
苏提听完这一茬,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她没有办法评价,即便故事中的主体就是自己,可对她而言还是太过遥远。
门锁咔的一声,迹部景吾从外边走进来,朝幸村精市点头示意:“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谢谢迹部君百忙之中抽空。”他说的随意。
“别说的这么严重,我已经问过大岛医生了,你这次只是因为给自己的精神压力太大,身体过度疲惫才出现的病情反复,好好休息一阵就能好个大半。”迹部景吾严肃地看着他:“命是你自己的,身体也是你的,胜利不应该成为你压榨自己的理由。”
幸村精市默了会儿:“你说的没错,不过我想这次大概是上不了比赛了。”
“难道你不相信自己的队友吗?”迹部景吾很不赞同,说:“控制欲太强并不利于他们发展。”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自知之明,幸村精市说:“迹部君你认真的吗?”
迹部景吾嗤了声:“行了,这家伙很烦人,我把她拎出去,你好好休息。”
“我自己出去!”苏提忙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溜的一声拉开门跑了出去,好像后边就有什么恶犬在追。
病房骤然安静不少,幸村精市和迹部景吾默默对视了会。
“去吧。”幸村精市别开头说。
迹部景吾嗯了声,走到门边,手停在把柄上半天没按下去:“听我劝一句,幸村,回忆是没有任何力量的。”
没被扎紧的窗帘哗啦一下又落了下来,窗台上的仙人掌的花朵晃啊晃,被风倏然折断脆腰,淡色的花朵直接被风卷到了窗外。
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田走了进来:“在发呆吗?”
“不是,”幸村精市说:“起风了,真田,拜托你帮我把花搬进来吧。”
跟家里约定好的一年时期在不知不觉中都快过完了三分之二,离回程的日子也越来越靠近。
苏提翻了翻日历,上面画了12345个圈,有些是过了的,有些事还没过的,比如说庆祝幸村精市成功恢复出院,虽然说到后面才想起好像他只说了第二次见面,但是时过境迁,加上又忙,也不好再去问。
再比如说迹部景吾带着冰帝光荣的再次惜败立海大夺得亚军……他大概就是少了个主角光环,不过好在输都输习惯了,虽然不爽但也不是特别在意的样子。
或许随着年龄的增长,对热爱网球这项运动的大家来说,输赢已经成了其次,为梦想和爱好拼尽全力不留遗憾地努力过,他们已经可以大声的为自己喝彩。
苏提合上日历。
最近一个还没发生的画了红圈的日子,其实不用画红圈也足够瞩目,那就是二月十四日的情人节。
刚巧来电,苏提接听过了一两秒,爆发出惊呼。
“哎,明天回来!!”
“怎么这么吃惊?”电话里的男声已经很稳健:“我记得事先好像就跟你说过了吧,会及时赶回来陪你。”
“但你没说伯母也会跟着一起回来啊!”
他理所当然:“我现在不是说了。”
苏提:“……我有点紧张,伯母会不会给我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啊?”
“难道本大爷只值五百万?”这些日子迹部景吾以眼睛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成长起来,只是偶尔在生气的时候还是免不了蹦出一两句口癖。
他旁边保养极好的女人捂嘴,继而大笑:“这价格太高了!”
电话那端标准又动听的女英音被如实转达,苏提:“……”
真的是亲妈啊。
“总之明天,”迹部景吾被亲妈看的有点尴尬:“咳,我来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啥,给你们么么哒,抓住还在的几个小可爱疯狂冲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