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转学生里的差生代表，卓尚群本来就很引人注意，况且他还当众承认了自己追求钱满满的事实。于是卓尚群追求钱满满的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年段，可见女生对八卦的传播速度之快。

    钱满满感觉自己在教学楼走廊上路过的时候都有人在指指点点，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为了减少流言，在班上她都尽力避开卓尚群，无奈罪魁祸首并没有这种自觉性。

    “语科，你可以教我下这题阅读题吗？”

    “语科，今天上课老师要求背的部分是哪里？”

    “语科，有哪些名著是课内要求看的？”

    卓尚群似乎真的开始认真学习了，但认真学习的同时不忘在钱满满面前晃悠。无奈钱满满作为语文课代表又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好一一解答，只希望他快点问完回自己的位置，不要待在她面前。

    “语科，我觉得我的语文书可能是盗版的，它少了一页。”

    忍无可忍的钱满满终于被卓尚群无语的问题惹毛了：

    “你的语文书拿来给我看看？”

    “你看。”卓尚群连忙递上他的语文书，一脸无辜。

    钱满满认真查看卓尚群的课本，好像确实少了一页？

    等等，这是残缺的纸……

    “不是盗版，也不是漏印，是被你撕掉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是那种撕书的人？撕书这么粗鲁的行为我是……”

    “不会干的”四个字还没说出口，一张被折成青蛙的纸从钱满满手中的书里掉出来。

    静止的卓尚群看着钱满满弯腰，捡起纸青蛙，拆开……

    就是他缺少的那一页。

    证据确凿。

    “我会补好的！”丢下这一句，卓尚群就灰溜溜地跑走了。

    真是个笨蛋。

    钱满满在心里笑。

    卓尚群在追满满的事情在整个年段里传得风风火火，陆孟尧不可避免地听到这些流言。

    学校男厕里。

    “卧槽你听说了吗？之前打球贼六的那个文科班转学生在追他们一个女的？”

    “卓尚群？他在追哪个女的啊？什么样？长得好不好看？”

    “他们班语文课代表，长头发小个子挺可爱的，长得还行吧？……”

    “我说卓尚群也是够厉害的，听说以前在他们学校就很招桃花，不过都是别人追他，他追别人还是第一次听说……”

    旁边正在方便的两个男生特意压低声音，可陆孟尧还是听到了。

    面色冰冷的少年在水柱下洗完手，平静地将水龙头关上。

    生锈的水龙头开关，发出一声刺耳的“呲——”。

    身为同桌的邓越飞也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他担忧地看了一眼陆孟尧烦躁的脸：

    “大家都在说，卓尚群在追钱满满？”

    握着笔做题的手一顿，陆孟尧放下笔，表情写满了不耐烦：“怎么了？”

    “整个年段传得很凶，你不用出面澄清吗？”虽然知道陆孟尧向来有自己的想法，但是邓越飞还是提醒道。

    陆孟尧没回答。

    “你就不怕你……你女朋友被他抢走吗？”

    “呵。”

    陆孟尧继续做题。

    一脸困惑的邓越飞不知道的是，谣言越凶，钱满满越会远离卓尚群。

    果然，钱满满今天由于卓尚群的可爱傻气而对他产生的一点好感在听到厕所隔间的话时全部消散。

    “我说隔壁班那个钱满满真是够花的，高一不是还和陆孟尧在一起，现在又勾上转学生……”

    隔间外的声音传来，这声音钱满满记得，是隔壁班的班花，据说高一倒追过陆孟尧，所以钱满满注意过她。

    放在门上的手停住，这种背后说人坏话的场景，钱满满这个当事人出现难免让外面的人尴尬难堪。她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她们走了再出去吧。

    钱满满替外面的人着想，可外面的人并没有罢休的趋势。

    “对啊对啊，长得也没多好看又矮，不知道他们男生什么眼光？”另个女生附和隔壁班班花。

    “谁知道呢？指不定背地里怎么勾搭男生呢？我们也不知道，你说对吧？”班花朝另个女生挑眉，两个女生心照不宣地笑起来。不知道是否存在同性相斥，可这世界上的女性感受到的恶意揣测确实大部分都来自同性。

    “哈哈哈，这骚浪贱学不来，学不来……”

    “砰——”两个女生后面的门打开，她们上一秒正讨论的主角钱满满就出现在她们面前的镜子里。

    两个女生的笑脸僵住，画面像被按下暂停。

    走到她们中间洗手池，钱满满看着镜子出声，语气平静：

    “你们是亲眼见过我勾搭男生，是吗？”

    回到班级，缺心眼的卓尚群不要命地往枪口上撞：

    “语科语科，我把书粘好了，你看你看……”

    钱满满很安静，脸色和之前她面对卓尚群没有差别。卓尚群并没有发现她的怒气，把语文书捧到她面前指给她看。

    “卓同学。”钱满满喊他。

    “啊？怎么了？”卓尚群望她，一脸期待。

    钱满满把面前的语文书收好放回卓尚群的手里，她没有冲人发脾气的习惯，她尽力控制语言：

    “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卓尚群的肩一下子塌下来。

    “为什么？就因为我读书很差，所以你就不想见到我吗？”卓尚群不死心。

    “不是因为这个，你别问了，好好念书，快回去吧。”钱满满感觉附近好多人注视他们两个人的行为，只想快点打发走卓尚群。

    “你就是嫌弃我！”卓尚群不甘心，说不是因为我读书差，又叫我好好念书，不就是嫌弃我学习不好吗！

    “我没有嫌弃你……”钱满满对没有眼力见的卓尚群无奈到极点。

    “那是不是因为陆孟尧？”卓尚群改口。

    钱满满把目光从看四周的人转到卓尚群脸上：“关陆孟尧什么事？”

    “上次不是你叫陆孟尧来拒绝我的吗？”卓尚群也很困惑。

    “上次？”

    “你不会忘了吧？小纸条约你来的那次啊。”卓尚群老实回答。

    为什么陆孟尧会去赴约？他怎么知道小纸条上的话？钱满满疑心起，可她没有表现出来。

    她问卓尚群：“他和你说了什么？”

    “就是说你想好好念书，叫我别打扰你之类的……”卓尚群目光躲闪，其实陆孟尧还说了很多，可卓尚群是绝不会把自己被陆孟尧凶狠眼神吓到的事说出来的，他丢不起这个人！

    好好念书……确实是她会给卓尚群的回答。

    “和陆孟尧没有关系，你回去吧。”

    钱满满说完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扁着嘴的卓尚群只好回去了。

    欢快地跑回位置的陈思琪刚刚坐下，她就发现钱满满质疑的眼神。

    “怎么了？”陈思琪护住身体，以为钱满满在和她闹。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呀？”钱满满问。

    “不知道您说哪件事，我的公主殿下。”陈思琪眼睛转一圈，不知道钱满满问什么事，有点疑惑。

    “你是不是和陆孟尧说什么了？”

    陈思琪反应过来了，她吓得护住桌洞。

    钱满满瞄了眼桌洞的手机：

    “坦白从宽！”

    傍晚，陆孟尧依旧在公交车站等钱满满，看着钱满满背着黑色书包穿过来往的人群走近，盯着女孩的脸，清冷的面容上眉头不可见地皱了起来。只有一秒，他很快恢复自然，过去想帮她拿书包，钱满满却躲开了。

    “怎么了？”陆孟尧笑得温柔。

    “我有几件事想问你，陆孟尧。”钱满满抬头看他。

    “什么事？”陆孟尧收起笑，下意识地抿嘴。

    “你早就知道卓尚群的事情了是吗？”钱满满很直接。

    “是，陈思琪发短信告诉我的。”

    陆孟尧承认，这和钱满满知道的情况是一致的，不过钱满满才不会轻易放过他：

    “你为什么会有陈思琪的电话？”

    “上次她帮你拍的照片给我发了一份，那时候她问我要的。”

    陈思琪给陆孟尧发了一份她的照片，陆孟尧有告诉过她，那时候确实也和她说过他把电话号码给陈思琪了。只是钱满满当时忙着叫陆孟尧把那些陈思琪发给他的她的照片删掉，倒没注意电话号码的事。

    “你叫陈思琪把我的事都告诉你的？”钱满满的眼睛盯着陆孟尧，不放过一丝表情，这个问题才是她最关心的。

    钱满满在陈思琪的手机里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的消息记录，全都是她最近身边发生的事，陈思琪竟然事无巨细地全部汇报给了陆孟尧！她很难想象，如果不是陆孟尧指使陈思琪监视她，陈思琪怎么会这么做？

    “怎么会，我从没有叫她这么做。”陆孟尧脸上微微讶异，然后马上否认。

    短信里，全部是陈思琪单方面发的消息，陆孟尧确实没有主动发过一条，甚至连回复都没有。

    可短信里没有，不代表现实生活里没有。钱满满不相信他的解释：

    “没有？那为什么她把最近在我身边发生的事全都用短信发给你了？”

    钱满满突然提高音量，公交车站旁边的人纷纷向这对吵架的男女投来目光。

    “我也不知道，你要去问她。”陆孟尧说。

    陆孟尧这么一说，钱满满瞬间更气了！

    钱满满自然也问了陈思琪这个问题，陈思琪给的解释是听说她和学霸偶像以前是情侣，希望他们快点复合，所以把卓尚群的事告诉给陆孟尧，防止学霸偶像被撬墙角。这都什么和什么啊！钱满满才不相信没有陆孟尧指使，陈思琪这么积极主动地把她的事对陆孟尧和盘托出。

    明明陆孟尧是被质问的人，可他依旧淡定自若，振振有词，只有钱满满一个人情绪激动，毫无进展。

    钱满满第一次觉得陆孟尧让她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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