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作品:《摄政王中了情蛊之后

    第七十五章

    楚慕在外转了好久, 直到彻底冷静下来之后, 才回到府中。

    主院里灯火通明,楚慕站在垂花门里,看到齐妤半躺在秋千架上仰头看星星,旁边几个小丫鬟在围着笑闹, 一团和气的样子让楚慕心情变好。

    走过去, 小丫鬟们吓得行礼后便散了,明珠和琥珀给楚慕搬了张椅子过来后, 就识趣的进了房, 把院子留给他们。

    楚慕坐在椅子上看着齐妤, 齐妤也在看他, 嘴角含笑, 目泛涟漪, 看的楚慕心妗摇曳,一摔袍角,便挤着坐到另一边, 齐妤没办法只好把双腿缩起给他让位,楚慕干脆将她的两只脚搬到自己身上,稳稳的放好。

    齐妤没有像之前那般矜持的挣扎几下, 而是顺从的按着楚慕的意愿,把腿放到她的身上。

    “今日好像有心事。”齐妤看着楚慕说。

    楚慕毫不掩饰的点点头:“嗯,有点。”

    “能说吗?”齐妤问。

    楚慕摇头。

    齐妤便不再问,继续仰头看她的星星。

    楚慕沉默了片刻,觉得有些没趣, 见她抬着头看天,便也把头扬起来往天上看去,这个时节还不到满天繁星的时候,只有寂寥的几颗,着实没什么看头。

    “别看天了,你看看我好不好?”楚慕拍着齐妤的腿说。

    齐妤收回目光,疑惑的笑问:“你有什么好看的。”

    “我哪儿都好看啊。”

    无聊的对话之后,又只一阵无聊的沉默。

    楚慕心里装着事,很想跟齐妤倾诉,可他不能说,憋在心里既堵得慌又闷的慌,而齐妤似乎也没意愿问他,楚慕不说话之后,齐妤就再次将目光仰望到了天上。

    夜幕苍穹之下,美轮美奂的花园之中,一座秋千之上,两个靠坐之人,身在咫尺,心在天涯。

    

    日子平静的过了几日后,齐妤收到一只信鸽,带来的信上写着:

    ‘君所托之事已有结果,望见。’

    齐妤写下一封回信,说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将字条塞进鸽子腿上的小信筒里。白鸽飞跃千家屋脊,穿庭过院,最终落在了一座府邸的西窗前。

    轮椅推过,楚肖取下信,展开看了之后,便笑着将信放入随身的荷包之中。

    知更敲门进来回禀事情,对楚肖道:

    “王爷,皇天不负有心人,当年卢家人竟真被咱们找着了。”

    楚肖眼前一亮:“哦?当真?找了好几年都毫无音讯的人,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也不是突然出现的,卢太医家当年被追杀,死的死,藏的藏,卢太医的独子侥幸存活,咱们找了他多年都没找着,那是因为他这些年出关了,他在关外开了个医馆,咱们在关内便是找破天也不可能找到。”

    知更伺候楚肖多年,自然知道楚肖的心意,来回禀之前,便早将一切都探听清楚了。

    “被追杀出关,倒是合情合理,可派人去关外查探过?确有此事?”

    “王爷放心,在找着人之后,便让人去查探了,果真如此,与他被追杀逃亡的时间完全吻合,而且这些年小卢大夫在关外已颇有名声,这些必然不会是作假,定是老天有眼,知道王爷要谋大事,特意相助呢。”

    若人没问题的话,那确实是老天有眼,特意相助。

    卢太医当年只是提出一句先帝死因有异,未敢伸张,便知大难临头,连夜卷了先帝的医档,带着全家逃离京城,安家怕事迹败露,一路追杀,卢太医惨被杀害,其独子倒是侥幸逃脱,这些年楚肖一直在找的就是卢家后人和当年被卢太医卷走的先帝医档,有了那些他便能证明安国公府谋害先帝,只要证明了这一点,那就能名正言顺的让太后认罪,让皇帝退位。

    无巧不巧的是,齐妤那边刚给他送了一份大礼,便是他遍寻未果的安家那害人无形的香丸,让人查验过后,已经将香丸中所有的成分都调查出来,只要有当年先帝的医档在,两相对比,还怕安家不俯首认罪?

    

    自从那日林钦告知楚慕他体内情蛊有解之后,楚慕便多了份心事。

    每回看见齐妤都觉得心中被愧疚占据,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的原因,总觉得近来齐妤对他的态度又日趋迷离起来。

    虽说她现在看见他也会对他笑,也会和他一起吃饭,也会听他说话,可那感觉就是有些不同,就好像她明明在眼前跟他有说有笑,但其实却离得很远,飘忽不定,让楚慕想抓都抓不住。

    楚慕很想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可每回问齐妤,她都是一脸笑容的反问他:王爷觉得呢?

    楚慕气绝,他要是知道的话,怎么还会问她?

    春季正是练兵的时节,所以楚慕大多都在军营中,这日从军营回家,想着好多日没带齐妤出门,便早早回来,可等他洗好了澡,齐妤却还没回。

    “王妃这段日子很忙吗?怎的总不见她在家?”楚慕问府里的管事。

    管事回道:“回王爷,近来王妃是有些忙,连着好多日,白天都出门呢。”

    “好多日?”楚慕奇道:“她去什么地方了?”

    管事摇头:“王妃没说,小人也不敢问。”

    抬手让管事退下,楚慕带着疑惑,一路踱步到王府门口,站在门前张望片刻,一辆马车在肃王府门前停靠,楚慕看见马车上一个大大的‘康’字,竟是康王府的马车。

    楚慕亲眼看着齐妤从康王府的马车走下来,看见站在台阶上的楚慕,齐妤并不见慌张,让琥珀去谢过康王府的车夫后,便拾阶而上,与楚慕打了个照面,对他福身行礼,然后便目不斜视入府。

    楚慕等康王府的马车离开之后,才纳闷的追随进府,喊了声:“等等。”

    齐妤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未停下脚步,楚慕见状追上前一把扣住齐妤的手腕:

    “让你等一下,没听见吗?”

    齐妤在被扣住的手腕上看了几眼,眉峰蹙起,而后问:“王爷何事?”

    楚慕见她蹙眉,心知弄疼了她,赶忙松了劲道,问:“你怎么坐康王府的马车回来?”

    “有什么问题?我上回拜托康王殿下帮我查些事情,他替我查到了,便派马车来接我过去告知,事情说完了,自然要派马车送我回来啊。”

    齐妤的理由似乎听起来很充分。

    可楚慕还是难以释怀:

    “你让他调查事情,为何我不知道?你还与他私下见面,你,你可还有点为人妇的自觉?”

    “大楚律例也没有一条是为人妇便不能与人私下见面啊。王爷这话好没道理。”齐妤从容应对。

    楚慕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手指在她身上和门口的方向一通乱指,道:

    “本王说不行就是不行!齐妤,你在跟我装傻是不是?你难道不知道楚肖对你的意思?若你知道,就该避嫌。”

    齐妤扬起一抹冷笑:

    “王爷今日莫不是又喝醉了吧。我只当你说的是胡话。”

    楚慕看着对自己冷笑连连的齐妤,突然感觉有点陌生,心口倒是不疼,就是有点空落落的。

    “王爷若没有其他事情,那妾身便告退了。”齐妤留下这句话之后,就不再与楚慕纠缠,转身离去。

    齐妤的背影让楚慕有种错觉,好像齐妤已经离他很远很远,在他面前站着的,不过是她的一个幻影罢了,并不是真实的她。

    究竟他哪里做错了,前阵子那个真实的齐妤去了哪里?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就在楚慕搞不懂齐妤究竟为什么生他气的期间,朝中由刑部爆出一桩骇人听闻的大事件——先帝死因存疑,刑部立案侦查,寻得当年关键证人,十几个官员,联名参奏安国公府,蓄意谋杀先帝。

    这段时间,安国公府的日子已经相当不好过。埋在各府的桩子一日多一日的被楚慕的人暗地里拔除,引得各大世家群起围攻。

    可让安国公府完全没想到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原以为只要撑过楚慕的暗算,假以时日,还可以卷土重来,可突然间,一桩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就那样从天而降,将他压的死死的。

    康王楚肖有备而来,陈列出安国公府多桩罪名,由大理寺批捕,以嫌疑人的身份,将安国公安康年直接下了天牢,等待审讯。

    这事一出,整个京城里都炸开了锅,朝中也是乱作一团。

    因为如果安国公的罪名最终定下,确实是弑君谋逆之罪的话,那当今坐上皇位没几年的小皇帝还能不能继续为君,若他不能为君,又将谁人为君?

    好不容易定下来的局势,眼看着又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种新君易主的混乱局面,足以叫朝中人人自危。

    不过,一切在安国公被定罪之前,都还不能作数。

    齐国公府里,安氏跪在齐振南和秦氏面前为安家求情,哭的声泪俱下,好不可怜,秦氏纵然警告过安氏不要管安家的闲事,可如今安国公被入狱,若然定罪,便是死路一条,在生死面前,便是秦氏也不能说那是闲事,安氏身为人女,为父求情也是应当。

    齐振南沉吟片刻后,上前亲自将安氏扶起,说道:

    “这种事情你自己知道意味着什么,若你父清清白白,我自会盯着刑部公平判案,但若你父真有弑君之嫌,那他就是死有余辜,你哭死了也没有半分作用。”

    “今日我便撂下这话,不管安国公有罪没罪,你已是我齐家妇,罪名不及你身,我定护你与孩儿周全,但安家的其他人,我便是想护也是护不了的。纠缠无意义,听明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情节马上就能写好,男女主感情就快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