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写意拒绝了付晓茵她们的下水邀请, 在旁边看着。泳池水波激荡，女人们的嬉闹声又起来。

    林笙打了一张牌在桌上, 看过去。

    桌椅休息区只有徐写意在。

    晚风温柔, 她穿着他的衬衣坐在白藤椅上, 手左右撑在身侧, 黑衬衣下一双纤细的腿, 膝盖并拢, 一双脚踝细瘦伶仃。

    “笙哥看哪呢？”

    “难怪输那么多, 原来‘身在曹营心在汉’。”

    “老周, 你这成语不及格啊。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 这叫‘心猿意马’！懂不？”

    徐亮节和周长征顺着林笙的目光看见徐写意, 你一句我一句地打趣。

    楚越飞叼着烟，就看好戏地笑。

    林笙嘴角微微弯，没有阻止也没否认他们的话。

    棕榈树被风吹出沙沙轻响, 夹杂细微人语，有种恬淡静谧。

    徐写意一个人坐了会儿, 略无聊，就蹲在池边用手指沾水在地上写字。

    注意了她一会儿，林笙把手里的牌一起丢桌上, 挥手拒绝了伙伴劝留, 来到徐写意背后站定。

    她浑然不觉。

    手指干了，她又在泳池里沾湿, 认真写最后一个字。

    水刚在地面晕开一点一横, 脚边的影子偏头的动作将徐写意吓一跳, 才发现背后有人。

    “林哥哥！”

    刹那想起地上的字，臊得她急忙用手去擦，然而却被林笙快一步捉住她手腕。

    “擦它干嘛。”

    他在旁边单膝蹲下，手臂从徐写意背后环过去捉起她的手，一笔一划，把最后一字写完——

    徐写意爱林笙

    [一箭穿双心]

    “好了。”

    林笙写完，却没放开徐写意的手。少女细嫩的肌肤捏在他掌心，他力道紧了下，觉得很舒服。

    泳池里。付晓茵从水下冒出来，刚双手向后抹开脸上的湿发，就被几个姐妹儿一拍胳膊让她赶紧看池边。

    棕榈树下光影交错。林笙结实的手臂环住女孩，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完全掌握主动权地吻。少女在他臂弯里被牢牢禁锢，任他摆布。

    “哇！”

    “咱们，咱们不是眼花吧。”

    “真的是林笙唉！”

    包括付晓茵在内，几个女人都瞠目结舌。

    林笙虽然有过各种女朋友，但就从没见他当众跟谁亲热过。

    更别说…

    这副难以把持的样子。

    -

    徐写意睡得早，林笙送她去房间。

    别墅酒店安静，走廊灯光是温柔的香槟色，徐写意因为接吻被人看见而羞得脸发烫。

    她看林笙心情似乎好很多，小心地提起之前两个人的“摩擦”：“林哥哥对不起，你别生我气了，我那句话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胡说的。”

    林笙停下步子，都差点忘记还在“生她气”这件事。

    两个人站在房间门口。

    他抬起手，徐写意本能后退靠着门框，于是他撑着她脸侧的墙低下脸。

    两个人隔那么近。

    彼此目光对视，又微微生热。

    “要我不生气，除非你说一句话。”

    “..什么话？”什么话都可以，快点放我走吧。她的心快跳得晕厥了。

    “就说。”林笙唇角微弯，“你喜欢坏男人。”

    林笙带上门离开，徐写意轻“呀”一声倒在床上，用被子捂脸。

    天呐..

    大概她一辈子的害臊都在今天用完了吧。

    呜。

    林哥哥好坏啊，刚刚调戏她。

    凌晨一点，泳池边的男男女女都玩累了，一起上楼往房间走。

    除了楚越飞恢复了单身，其它都一对一对。

    他们都跟约好似的，开门后也不进去，都站在门口看林笙进哪间房。

    林笙用卡打开最边上的间房，走进去关上门。一声锁响。

    肖育锋一手搂着老婆孟露，一边小声问楚越飞：“飞哥，是不是同一间？”

    楚越飞没兴致，推开自己房门进去：“你问我我问谁去。”

    其它人收到肖育锋的目光询问，都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只有付晓茵抱胳膊笑：“徐妹妹的房间是我订的，不是这间。”

    燃着八卦魂的一群人略微失望。

    徐亮节进屋子前随意笑了句：“我知道，笙哥喜欢神不知鬼不觉地独享。”

    ---

    暑期，在空调的凉风与马路的滚滚热浪里溜得飞快。

    林笙不再从事医生技术方面的工作了，忙于外地的事业，经常出差，两个人整个暑期才见了两三面。

    徐写意没问他忙什么，反正问了也不太懂。

    之前因为久别的陌生感，和现在不时的别离，像催化剂催动着少女情怀，相思发酵。

    因为暑期工的工资本来就不高，短租房不划算，林笙安排她住在他的空房子里。她每天对着林笙留在房子里的零星用品，心里更是想念。

    有一晚上，徐写意忽然把自己联想到婆媳剧里独守空房的妻子。那种不安相思的心情，真的挺像。

    喜欢林哥哥，跟喜欢她身边那些同龄的男孩太不一样了。

    他独立，坚强，生活充斥着很多重要的事。

    好像喜欢他，必须要克制自己一点，懂事一点。

    偶尔忙碌后的空闲时间，徐写意就捧着脸在肯德基店落地窗边的桌子胡思乱想。

    林笙身边应该有很多漂亮的女人，像付晓茵她们那样：学历高，说话做事周到漂亮，化妆打扮也那么精致。反正..都是她望尘莫及的。

    林哥哥会不会对那姐姐心动呢？

    他会不会..出轨？

    还有，他怎么都不想她呢？

    虽然她每次发信息林笙都很快回复，但他除了晚上会很规律地打电话过来，平时很少主动发过来。

    徐写意想着想着就叹气，可偶尔围裙兜里的手机响起，看见林笙主动发来的微信，心坎儿又甜蜜得什么忧愁都散了。

    觉得自己怎么想得那么多。

    初恋..

    是一个人的甜蜜，一个人的忧伤。

    心那么敏感，脆弱又神经质，幸福和苦闷都没什么逻辑可讲。这爱情的初体验，虚无缥缈，却又真真切切地每天对自己产生巨大影响。

    快乐和痛苦，都被另一个人牵动。

    喜欢，从没考虑过得失，恨不能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切都给吻过她嘴的人。

    -

    八月下旬，新都下了一场雨后暑期稍降。

    晚上九点，徐写意交了班在更衣间换掉制服。因为夏天/衣服带得不多，她将就穿的蓝白校服短袖，下面是牛仔裤。背上装水杯和小杂物的书包，俨然还是个高中生。

    公交站就在肯德基门口不远，很方便。四站路就到林笙房子的小区外。

    她如同往常地穿过大门和有老人小孩散步的花园，乘电梯上楼。

    打工端碗干的体力活，徐写意有点饿，就煮了个面吃。

    然后洗漱上床，稍微看了下手机就睡了。

    白天有点累，她睡得沉，也没注意开门声。

    客厅的灯被打开，西服外套和超薄的黑色电脑包被放在沙发上，林笙边扯领带边去卧室。

    身上酒味很重，脚步有点踉跄。

    领带被他随手扯下来丢在床上，落在少女的脸边。

    林笙借着客厅渗来的灯光拉开衣柜，然后警觉似的回头看床。慢慢地走过去，打开床头小灯。

    灯下的床头柜上，整整齐齐叠放着牛仔裤和一件蓝白校服T恤。

    T恤上有根小雏菊头绳。

    林笙抓起衣服举到眼前，凝眉，酒精麻痹的神经稍微清醒。

    女孩儿的..

    哦，徐写意。

    他眉一展，回头看自己枕头上。那一瀑的乌黑头发，充满了少女旺盛的生命力。

    徐写意从熟睡里模糊感到身上一沉，还不及睁眼就被吻住嘴！

    带着浓酒和薄荷凉的舌，粗鲁地撬开她齿关探进来。

    她眼睛大睁，豁然清醒。

    借着床头的灯光看见面前的男人浓密的两排睫毛，眉眼清秀、冷冽。

    林哥哥！

    刚认出人放了点心，徐写意就感觉腰间的衣摆被掀起，又敲起警钟。

    粗硬的手指擦过她腰，滑到背勾里抚摸脊骨的形状，她脑子一下就炸了。

    生平第一次，被异性这样碰到。

    而且这个人还是她喜欢又敬畏崇拜的哥哥。

    徐写意整个一慌。

    林笙咬着她，又疼又麻。从嘴唇到脸蛋到脖子，一直往下没停的意思。

    他在她背勾抚摸的那只手抽.出，往下来到她右腿弯，捏住，干净利落地把她腿一折、打开。

    徐写意惊吓。

    “林、林哥哥，林哥哥你醉了，林哥哥..”

    细弱焦急的声音让林笙眼微睁开，吻在她锁骨窝一停，似乎清醒了点。

    徐写意满头大汗，浑身地抖，根本不敢动。

    好在，林笙就这么停下了，脸埋在她颈窝好几分钟没动静。

    徐写意不敢喊，直到过了很久，她才发现林笙似乎真的醉了，睡了过去。

    她稍微松口气，从他压制下悄悄抽身。

    林笙躺在枕上，闭着眼。床头灯从斜上方将他眉睫和鼻梁在脸上打下阴影。很立体。

    徐写意稍稍平息，拉被子将脸上盖好，然后起床去了卫生间用脸盆打水。

    洁白的水流冲进盆里，她的呼吸还是乱的。

    林哥哥刚刚是..

    就算她再傻再单纯，林笙那个陌生的动作太明显，已经说明了目的。

    想着，徐写意心跳如雷，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隐隐的好奇或者期待…

    呀，连想象，都觉得很难为情。

    等她反应过来，水盆已经从边沿满溢。

    她急忙关掉水龙头，拿了干净毛巾丢进去，端到卧室，细细地拧好给林笙擦擦脸。

    “林哥哥不要动，我给你擦擦。”

    “是温水，不刺激的。”

    林笙并没反应。徐写意水盆端回卫生间倒掉，毛巾放上架子，又返回卧室拉开衣柜，找到林笙喜欢穿的那套灰色卫衣来给他换。

    但很快遇到困难。

    细白手指一直在黑色衬衣的领口犹豫，羞涩地不好意思解开林笙的衬衣扣子。

    她坐在床边明显可以看见，林笙敞开的领口露出的健硕胸膛。

    以前她不喜欢肌肉多的明星，因为觉得...有点色。

    这样看林笙，她心烫得发抖。

    手指伸伸缩缩的，徐写意就是下不了手解开林笙扣子，正在犹豫不决，手腕蓦地被睡着的人捉住大力一扯。

    “呀。”

    轻呼之后，她整个人栽到在床上的人怀里，被对方单臂抱住。

    “林林林哥哥。”

    “嘘..”

    林笙还闭着眼，脸磨磨蹭蹭埋进她头发里，缓缓呼吸，“别动，陪我躺一会儿…”

    徐写意不敢出声，两只手被他捏着手腕握住，动不了。

    过了很久很久。

    林笙的眼睛睁开一点点，睫毛掩盖着醉意迷蒙的黑瞳。

    不清晰地呢喃：“宝宝，我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