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爷疼你
作品:《豪门闪婚之盛宠娇妻》 “自己还没结婚生子呢,先认了个小丫头片子做干女儿,这是准备以后专门生女儿啊!你看看,我们家的女孩还不够多呀怎么的!”
一个略显刻薄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众人纷纷循声望去,见是楚钧的大表嫂李元彩开腔说话了。此人虽然辈份是楚钧的表嫂,但年龄却跟焦秀珍差不了多少,甚至看起来比焦秀珍还要显得老相些。尤其是满脸的精明,破坏了豪门主妇该有的雍容华贵。
安宁一怔,在楚家这样的家庭里,每个人都表现得极有礼数风度,像此人这样的语气态度实在与家风不符。果然,很快就有人出面斥责了。
“元彩,不许放肆!”楚钧的大姑妈楚芮喝斥了一声,以婆婆的身份教训道:“女孩怎么了?难道女儿就不是爹娘的心头肉!”
李元彩冷笑一声,语气满是讥讽:“女儿是爹娘的心头肉,可是比不上儿子啊!妈,拿你和两位姑妈来说,不都是老爷子亲生亲养的吗?可是你们三个女儿的股权加起来也不如人家一个儿子多呀!”
“越来越放肆!”曹维德怒声斥责妻子:“也不看看场合,今天第一次见弟媳妇,就说这些话,让人家笑话!”
“谁笑话我做什么,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而已!”李元彩冷笑着,却也不再说话。
气氛顿时变得寂静而尴尬,许久,只听焦秀珍冷冷地开口:“怎么分配股权那是老爷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横挑鼻子竖挑眼,难道以为自己生了个儿子就很了不起?”
“哟,舅妈,您不是也生了儿子吗?儿媳妇都有了!等再给您添个孙子,可就圆满了!”李元彩也不敢明着得罪焦秀珍,变了语气,悻悻地道:“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的儿媳妇,干女儿不是随便乱认的,领情不领情就不关我的事了!”
安宁只觉脑仁儿疼,果然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这还没咋地呢,她就已经成为纷争的目标话题了,真是躺着也中枪。
忽听一个声音低笑着响起,慢津津地:“人家生儿子的吵个不停,咱们这些生女儿的倒是省了许多口舌是非!”循声望去,见是楚钧的二姑妈楚芬正拉着楚钧的三姑妈楚菲的手打趣着开玩笑。
楚菲则笑而不言,目光转处,便岔开了话题。“嘉琪回来了!”
众人望去,果然见楚嘉琪风尘扑扑地走进客厅,笑语嫣然地说:“我来晚了啊!”
“不晚,能撵上吃午饭!”跟楚嘉琪比较交好的二表姐赵铃惠便招呼她到跟前坐。
楚嘉琪问候过众位长辈,和平辈打过招呼,又接受小辈的问候,然后便坐到了赵铃惠的跟前。
“凌珅没跟着一起来呀!”三表姐雷瑾瑜随口问道。
“他呀……忙得很,哪有时间!”尽管语气有些委屈,但是能看得出来,楚嘉琪对这位老公还是很满意。“等改日他有空闲了,再专门回来请你们!”
就这样,因为楚嘉琪的到来,众人说说笑笑的,勉强就把刚才不快的话题给岔过去了。
就在众人翘首等待楚老爷子露面的时候,却见老爷子身边的一位贴身警卫员走过来,用见长官的礼仪对众人打了敬礼,报告说:“楚佬身体欠恙,不能陪大家一起用午餐了,请大家随意,别拘束!”
尽管很失望,但这也并非是第一次。
楚易康已是近百岁的高龄,素来不喜人多嘴杂的场合,习惯修心养性,生活极有规律。不过,像今天这样的场合,嫡孙媳妇第一次来,整个家族的集体聚会,怎么说也该露一面的,但是,他仍然选择避开,可见老人的心性修为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午宴就在家里举行,摆了整整三桌,全部是家宴,唯独缺少孩子的笑声。席间有人提议说,如果合适的话,就让楚钧和曹一鸣叔侄同一样结婚,更热闹些。婚后多添几个孩子,等明年就不会如此冷清了。
曹一鸣的女友崔宜凤也是上流名媛,如今跟曹一鸣关系发展得很稳定,只差订婚了!正好楚钧带着安宁回来,叔侄俩倒是赶到一块了。
三表姐赵玲惠笑道:“先不说能不能一天结婚了,反正叔侄俩都没有订婚,不如同一天订婚如何?”
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众人响应,都说这个主意不错。
焦秀珍眼珠一转,就让警卫员去问老爷子,这个提议能否行得通。
没过一会儿,警卫员又回来了,年轻人刚毅的脸上难得有了笑容。“楚佬很高兴,说这个主意实在太好了!家里双喜临门,又添人丁又添旺气,给出这个主意的人发一个大红包!”
这下子,大红包立刻就送到了赵玲惠的手里,惹得大家一阵笑。原本僵冷尴尬又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众人又嘻嘻哈哈地说说笑笑起来。
午宴持续到下午二点多钟才结束,楚易康始终都没有出现,直到儿女儿孙们渐渐散去,他才悠闲惬意地到阳台前面晒太阳。
“爷爷,”安宁走过去,忍不住嗔怪道:“你还真沉得住气啊!”
看来老爷子是深知今天的场景,知道他的那一大帮子儿女子孙们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七嘴八舌不够惹他生气的,所以直接躲起来,来个耳不听为净。
“呵呵,”楚易康转过身,促狭地挤眼睛:“他们看不见我,我看得见他们!就像小朋友捉迷藏一般,很好玩!”
“……”安宁彻底无语了,几乎要当场翻白眼。不过,就在楚易康挤眼睛的瞬间,她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在搞怪的时候神情几乎和他一模一样,那份神韵实在是像极了。
——盛梓晨!没错,就是盛梓晨!
楚钧性格偏儒雅淡漠,盛梓晨则朝气勃勃,楚钧的性格无疑多数像他的父亲楚朝宗,而盛梓晨则显然遗传爷爷楚易康的性格多一些。
遗传基因真是门强大的科学,其中的奥妙玄机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无法理解。
“爷爷,你玩够了没有啊!”安宁又掀眉毛又瞪眼睛,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咦,小丫头,你怎么跟爷爷甩脸子?爷爷不记得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呀!”楚易康抓抓稀稀拉拉的白发,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安宁仍然嘟着嘴儿,却也没跟他打哑谜:“你重男轻女!”
“没有啊!”楚易康赶紧表白立场:“老头我最民主的,从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原本安宁心里也是不相信楚易康重男轻女那么严重的,只用了两句话试探,没想到就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可是……为什么大表嫂她们说你重男轻女呢!”她小声地嘀咕道。
按理说,安宁是刚到楚家的孙媳妇,甚至都没有正式举行婚礼,问出这样的问题实在有些唐突。如果对象换成楚朝宗,打死安宁都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对象换成了楚易康,她心里有什么不满疑问便立刻统统倒了出来。因为她信任楚易康,觉得他绝不会像他的儿孙们议论的那样重男轻女。可是,既然如此,难道后辈们的诟议都是空穴来风吗?
“唉,”提起这个问题,楚易康不禁长叹口气,抬起满头的白发,望向阳台外面虚无的天空一角,喃喃道:“家规是你奶奶临终前定的,所有股权的分配继承都按照她临终前公证过的遗嘱按照法律程序进行的!当年,我只是入赘到了你奶奶家,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午后的阳光特别充沛,一老一小坐在阳台上,两杯清茶,一碟花生,他给她讲述了久远前的一个故事!一个穷小子和千金小姐的故事。
原来,楚奶奶从小就是香港贵族家庭的千金小姐,偶尔与楚易康相遇,一见钟情,非他不嫁。这是段浪漫的爱情故事,不过所有浪漫都要以现实作为结局。因为,他们的爱情和婚姻都不被女方的家族所允许,但是楚奶奶横下了心,扬言如果不让她嫁给楚易康,就跟他私奔。旧年代闹出这样的新闻,无疑是女主家族的莫大耻辱,为了挽回声望,女方家族只好格外开恩,让楚易康做了上门女婿。
不久后,楚易康参军,并且战功显赫,开始在军界建功立业。动乱年代,两人爱情从未受过任何的影响,并且不断地升华。楚奶奶为楚易康诞下三女一子,并且为了追随他离开了富裕的娘家,四处流浪。
后来,总算定居下来,过起了官太太的生活。他们夫妻的一生,无论贫富贵贱,始终待对方如一,从未有过丝毫的异心。直到四十年前,楚奶奶把在香港的娘家资产转到了京都,开始经商,并且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楚奶奶的一生充满了传奇,她把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生活都过了一遍,把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都拥有了一遍。离开的时候,她留下遗嘱并且制定了家规,把庞大的生意王国做了详细的分配安排。
出于对妻子的尊重,楚易康没有改动过她遗嘱的一个字。尽管,他要为此背上重男轻女的骂名,就像此时被安宁误会一样。
“你奶奶留下这样的遗嘱,跟她小时候受过儒家思想教育有很大的关系!她所在的家族当时只有她一个嫡系女儿,她又叛逆选择嫁给一无所有的我!也许,对娘家她心里有着很深的疚愧,想着把家族企业发扬下去,不要在她的手里毁掉。她那么看重男孙,就希望冠华能够世世代代地流传,不要在她去世后就被子女瓜分干净,成为一盆散沙!”
喝了两杯清茶,安宁听完了这个故事,只觉得很有趣,便试探地问道:“奶奶的遗嘱,我可以看一看吗?”
“当然可以!”没想到楚易康丝毫都没有考虑,就答应了。而且立即就差遣警卫员去他的书房里取影印件。
安宁不禁汗颜,老人家这作风也实在太雷厉风行了。连忙阻止道:“不用这么急的,改天再看也一样!”
“没事没事!”楚易康摇着手,笑呵呵地说:“遗嘱是公开的,影印件也是现成的!你看看也好,起码知道自己将来肩负的责任!”
几分钟后,警卫员就拿来了遗嘱的影印件,交给楚易康,楚易康再推到安宁的跟前。
安宁还未来得及看,就见楚钧颀长英挺的身影走了过来。
“爷爷该午休了!”楚钧走到跟前,伸出大手抚上安宁的肩膀,有暗示的意味。
“唔,”安宁忙收起了影印件,对楚易康微笑道:“爷爷,你休息吧!”
楚易康打了个哈欠,乐呵呵地:“和孙媳妇聊着聊着居然忘了午休的时间了!”
警卫员在旁边赔笑道:“原本想提醒楚佬的,看你们聊得那么投机,没敢打扰!”
直到楚易康在警卫员的陪伴下去午休,楚钧便在爷爷刚才坐的位置上坐下来。
“和爷爷谈得那么投机啊!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话还多!”他习惯性地握起她的纤手,放在自己大手里把玩着。
安宁想缩回来,奈何被他握得那么紧,挣脱不得。她不禁好笑道:“我跟爷爷随便聊聊,他老人家的醋你也吃呀!”
“嗯,看你和我一起都没那么轻松,这张小嘴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楚钧干脆一个用力,就把坐在他身侧的安宁拽进了他的怀里。伸出食指,轻轻摩挲着她粉嫩的唇瓣。
天呐,这大白天的!安宁赶紧四处张望,确定无人在周围才放下心,但还是非常拘矜不自在,不由羞红了俏脸,小声说:“快放开我,让人瞧见不好!”
“怕什么?我们名正言顺的,结婚证还躺在家里床头的抽屉里呢!”某人理直气壮,光天华日之下跟老婆亲亲。
“……”真是被他给打败了!安宁又好气又好笑地躲避着他的亲热,躲来躲去,最后便顺从了他!
……
一番旖旎缠绵之后,安宁伏在楚钧的怀里,甜蜜地阖起眸子。温暖明净的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特别舒服,让她真想在他的怀里睡一觉,像个孩子一样。
“睡吧!”他在她的颊侧轻轻啄吻,像哄孩子一样,准备哄她入眠。
乍到京都,又有如此多的人情事故应酬场合实在累坏了她!看着她略显疲倦的小脸,实在心疼。可是,作为他的妻子,楚家未来的女主人,她又必须要经历这样的过程!
很欣慰,她的表现很好,而且爷爷那么喜欢她!果然,他看中的女子并没有让他失望。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快要睡着的安宁突然醒过来,差点儿撞到楚钧的下巴上。
楚钧看她突然醒了,便忍不住奇怪地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知道庄浩凯的电话号码吧!”安宁赶紧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准备记录庄浩凯的电话号码。
楚钧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原来她不睡觉,急吼吼地爬起来是为了跟他索取别的男人的电话号码!
许久没听见楚钧的动静,安宁忍不住抬起头来,便看到男子满是醋意的眼,她不由笑了。“看你,怎么了!”
“有什么想法?”楚钧挑眉,却又把所有情绪压下,不动声色:“跟我说也一样!”
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心眼有点儿小!安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拜托,我对庄浩凯能有什么想法!”
楚钧瞧着她,似乎并没为她的话所动,淡淡地反问:“难道他对你有想法?”
什么跟什么呀!男人心眼小起来,还不如女人呢!“庄浩凯每次见到我都鼻孔朝天,连正眼都不肯瞧的,哪里对我有什么想法!……”看某人脸色还是不好看,她赶紧深度解释:“当然,假设他对我有想法,我也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的!就瞧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看着就倒胃口。放着身边你这个温润花样美男不要,难道我还要去跟他啊,想想就没兴趣!”
这番话说出来,虽然安宁自己觉得酸得要命,可是某人喜欢。那张冷冰冰的俊颜总算乌云散尽,重见天日。“算你有眼光!”
“……”安宁风中凌乱,啥话都说不出来了。
“对了,你既然对庄浩凯没有想法,突然要他的手机号码做什么?”某人在心情好转之后才想起之前的问题。
“呃,”经他的提醒,安宁这才记起快要被自己忘记的事情。“是夏婉音要他的号码!”
“夏婉音。”楚钧淡淡的语气带着一抹讽刺,冷笑道:“她又想干什么?”
听出楚钧的语气似乎不对劲,安宁以为他为中午的事情迁怒夏婉音,忙解释道:“中午甜甜打来电话的时候,夏婉音顺便问了下庄浩凯的电话号码,我没有,所以就问你呗!希望你不要因为中午的事情责怪夏婉音,是我虑事不周,不该当着她们的面讲电话!”
提起这事,安宁颇有些后悔。还是她大意了,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总觉得小孩子打来电话,没什么可回避的,没想到单单一个称呼问题就引来那么多的波折和口舌。
“我没说电话的事情,只是好奇夏婉音她想干什么!”楚钧的目光有点冷,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浅讥:“她还没离婚呢,就迫不及待想红杏出墙了!”
“你……”安宁一怔,不知道楚钧为何对夏婉音有着这么大的成见,心里有些不快,便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婉音嫁了个那么差劲的老公,一年多没给她和孩子任何的生活费,还把她们娘俩赶出家门,全靠着她和孩子娘俩个挣扎过活,难道她还要为那样的男人守什么贞洁吗?”
安宁是个传统保守的女子,但并不愚腐。她同情夏婉音母女俩,同时也佩服她们,能够靠着自己的双手活下去,并没有坐以待毙,也没指望着那个垃圾男人的回心转意。
楚钧沉默了一会儿,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椅子的扶手,每当他有这样的动作时,就说明他在思忖着什么事情。“我听说,田洪海去医院找过她,被她赶出去了!这个女人能耐不小!现在居然又准备打浩凯的主意,还真是异想天开!”
“爱情难道有错吗?”安宁有些受伤,她离开了楚钧的怀抱,尽管他的怀抱那么宽阔温暖令她无比留恋,但他的话却深深地触动了她。“你认为她配不上庄浩凯,就可以这样作践她!”
看着安宁难过的样子,楚钧意识到自己的无心之言对她造成的伤害,不由有些后悔。再对夏婉音如何不满,都要顾安宁的感受,因为她把夏婉音当成了朋友。他看不起她的朋友,就等于看不起她(语出安宁理论),看不起她就是重罪,那是要被休弃下堂的!
上次的事情还没个了结(至今她也没答应取消离婚的决定),旧罪再加新罪,数罪并罚,前景相当不妙。这么一来,楚美男有些沉不住气了,眼睛盯着她的脸色,放柔了语气,轻声解释道:“我是怕她把你带错嘛!”
“她带坏我什么?”安宁咄咄逼人,正在气头上,好像在警告他一个出言不慎,后果自负。
男子却是个坚持原则的人,他态度坚定地评价:“还没离婚就急着勾三搭四,这不是什么好女人能做出的的事情!你最好别跟她走得太近!”
天呐,男人的心眼果然很小很小很小!安宁怒目而视,狠狠鄙视着这个男人。“楚钧,你……你真要气死我了!”
从中午一直等到傍晚,夏婉音几乎以为自己要等到绝望。可能是安定忘记了,也可能因为忙没有时间发短信,总之……她没有回复她!
整整一个午,她抱着手机窝在小小的沙发里,什么东西都没吃,一口水也没喝。甜甜放学进到家,看到妈妈憔悴的样子不由吓了一跳,连忙跑到她的跟前,问道:“妈妈,你又病了吗?”
夏婉音摇摇头,惊醒过来,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了一个虚幻的影子竟然如此折磨自己,却忘了她根本就已经没有了任性的资格。假如再次生病,那么她和甜甜将会债台高筑。因为幸运之神并不会次次光顾,她总不能每次都要依赖着安宁的帮助!
“妈妈没事,就是头有点晕!”夏婉音放下手机,对甜甜说:“去给妈妈倒杯水!”
甜甜连忙去饮水机端了杯温水递过来,夏婉音接过后如遇甘露,一饮而尽。
嗓子早就冒烟了,身子也虚得很,大病初愈的她根本就经不起折腾。正想去卧室躺一会儿,忽然短信提示音响起,在寂静的斗室里如同雷霆闪电般,她连忙重新抓起手机,果然是安宁发过来的一串数字。
看着这串简单的数字,她忽然泪水汹涌而出。就为了这个号码,她苦苦等候了整整半日,得到了又如何,又如何!
她打通他的电话要对他说什么?现在她根本没有钱来还他,难道就真的只是说声谢谢表示她还记得他的恩情?或者告诉他她愿意以身相许?或者……根本就说一些莫名其妙连自己都不知所云的废话!
握着手机的手沮丧地松开,她无力到泪流满面。
“妈妈,你为什么总是哭!”甜甜吓坏了,她不知道妈妈哪里不舒服,便摇晃着她的身体,劝道:“我们去医院吧!我们去医院吧!”
“乖,妈妈没事。”夏婉音擦了把泪眼滂沱的脸,强作笑颜:“走,我们下楼去吃大餐!”
“真的吗?”毕竟是小孩子,见妈妈没事,又要去外面吃饭,顿时变得高兴起来,拍着小手,“噢,吃大餐喽!”
中午请的家宴,向整个家族宣布了安宁的身份,晚上,则在京都最富盛名的国际大饭店举行盛大的西式酒会,向整个上流圈子宣布楚家将要双喜临门的消息。
酒会无疑空前盛大,邀请了各方媒体的记者前来,为明天的早报做准备。
看着眼前的盛会,安宁默默地垂眸不语。一袭蕾丝露肩纯色婚纱的她美得惊人,恍若仙子般,站在那里仿佛会凌尘而去,害得某人一直拉着她的手,大概是怕她真得飞走了吧!
楚钧发现这个小女人的小脾气是越来越大了,稍不顺她的心意居然就敢给你摆脸子!下午为了庄浩凯电话号码的事情,扯出了夏婉音,然后又为夏婉音的人品问题起了争执,结果惹得她不高兴,竟跟他玩起冷战。
不吵不闹,可就是冷着脸不理人!如果搁平时,楚钧倒不介意晾她一晚,看看她急不急,可今晚这样盛大的场合,多少媒体镜头都盯着他们,她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怕是会引人猜测他身边这个小女人会不会是他用权势强行霸占来的!万一哪家无德小报社胡吹海编一番,可够人闹心的。
“哎,差不多就行了啊!庄浩凯的电话号码我不是给你了吗?怎么还没完没了的!”楚钧揽着她的香肩,配合一位记者拍照,边对她悄声耳语道。
安宁脸上仍然冷冰冰的,赌气道:“我觉得你脑子有问题,老是装着一些龌龊的东西,心理阴暗,该去看医生了!”
“……”谁说这个小女人的嘴巴不毒?毒舌之战,他甘拜下风。
拍完一组照片,他回过脸,用薄唇贴着她粉嫩的脸颊,狭长的眸子闪过邪肆:“我的腿就是你给治好的,脑子也得你帮着治!”
“……”这个无赖!
不过经过他这么一扯皮,安宁的脸便绷得没那么紧了。原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她过于较真了。好吧,她承认,自己的小脾气越来越多,得益于他的纵容和宠溺。好吧,还有今天认识的爷爷,他的慈祥和宠爱无疑也为她的小性子借风助力。于是,她就敢这么大胆地跟他耍起性子来。
修长的手指作势捏住她撅起的嘴巴,他明知故问:“你嘴巴怎么了?”
看着男子一本正经的眼神,她忍不住破功:“扑嗤”笑出声。
“唔,好了!”他拍拍她的脸蛋,勾唇赞道:“多可人疼的小模样,多笑笑,爷疼你!”
这个雅痞,最会调戏人了!安宁就瞪他,然后故意用高跟鞋踩他的皮鞋。哪知道,这些小动作根本就逃不过那些环侍左右虎视耽耽的记者,尽数落入了今晚准备二十四小时开机的摄录机里,将会成为明天早晨的新闻头条。
小情侣间的打情骂俏,无疑十分温馨,落入旁人的眼里,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惊艳,反应说法不一。也许,就从早报扑天盖地刊出两人亲密照片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嫁给楚钧,待在京都,以后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生活。
那就意味着,从此在公众面前,她必须分分秒秒注意自己的形象,也许连一个凑巧的眼神不对劲,也会被抓拍者肆意渲染,望风捕影的胡编乱造(此为后话)。
这时,曹一鸣携着女友崔宜凤的手,神采飞扬地走过来。他先是对楚钧朗声笑道:“恭喜小舅舅!”
楚钧浅浅扬唇,道:“同喜!”
跟楚钧打过招呼,曹一鸣就老实不客气地把目光转向楚钧身边的安宁,肆无忌惮地打着她,同时满嘴赞美之词:“小婶子真美,像仙女一般!”
安宁感觉这人虽为豪门阔少,但神情言语似乎隐约有油滑之气,并不想多搭理的,但是对方都尊称她一声小婶子,不理睬不合适,更何况,她若默默无语,岂不是更让此人认为她是可以随意戏谑调侃的对象了,可是,此时若是谦虚推让则会让人嘲笑虚伪。当下,她挺起酥胸,笑靥如花,落落大方:“谢谢,侄媳妇也很美,侄子眼光不错哦!”
这话赞了崔宜凤的同时也顺便赞了曹一鸣的眼光,把他的赞美照单全收,化攻势于绵绵无形中。
楚钧嘴角噙笑地看着他身边的小妻子,什么时候起,这株不起眼不多话的含羞草变成了鲜艳怒放的玫瑰花,摇曳生姿的同时又生满了尖刺,谁若是轻易伸出手,准会毫不客气地刺他一下子,才能知道她的美不容亵渎。
她并不是受了委屈只会躲在他怀里哭的小女子,也不是任何时候都需要他的保护和照拂。比如说现在,他就很乐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跟曹一鸣斗智斗勇。
在快餐店里点了许多份现成的菜肴,红烧排骨、炝豆芽、芸豆烧肉、鸡米粥、火腿焰饼……娘俩撑死花了七八十块钱,满足地走出来,已是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妈妈,时间还早呢,我去花伯那里批点花去卖吧,十点回家!”甜甜牵着妈妈的手,犹豫地问道。其实,她还是愿意跟着妈妈一起回家的。毕竟现在妈妈身体好了,就不用她再卖花贴补家用了。
没想到夏婉音毫不犹豫地点头:“嗯,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回去也没事做(连电视都没有),你去吧!”
甜甜有点舍不得妈妈温暖的手,她觉得就算回家没有事情做,能躺在妈妈身边听她说说话,对于十岁的孩子来说也是件幸福的事情。不过她习惯听妈妈的话,只好听话地点头,然后松开了妈妈的手,去花伯那里批发鲜花去做零售了。
看着甜甜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霓虹的光影里,夏婉音的美眸再次涌起泪水,哽咽难休。她真的太对不起孩子,为了生活,她让她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委屈,承受这个年龄所不能承受的一切。
擦干泪水,夏婉音没有再犹豫,她掏出口袋里装着的曲谱,走进了灯光酒绿的风月场。
对于这片区域,以前的夏婉音非常陌生,但现在她则非常熟悉,因为近一年来,她和甜甜的收入来源主要依赖这个地方。
来到一家迪厅的化妆后台(给保安塞了一百块钱买烟),夏婉音开始逐个问那些正在上妆的歌手:“有新谱的曲子,可以试听,要不?”
有的歌手似乎有点兴趣,但更多的则是不耐烦,直接把曲谱给她丢回去:“你这画的都是什么鬼东西,看不懂!”
对于这些连五线谱都看不懂的歌手,夏婉音并不陌生,她耐着性子说:“我可以吹给你听!”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口琴!
她的口琴吹得犹如行云流水,娴熟而流畅,曲调也别有风格。吹了大约一分半钟,就收住了,几位歌手表示感兴趣,让她继续吹。
“一共四分钟十三秒,想要的话五千块。只要找人填上词,就可以领先独唱,说不定能唱火呢!”夏婉音开始做广告,鼓动那些歌手掏腰包。
但谁的钱都不是那么容易往外掏的,歌手们也不买帐。“谁知道你后面谱的好不好?值五千块吗?”
“我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呢!五千块真得不贵啊!如果有诚意,咱们可以换个地方听,不然被别人抄了去,就不值钱了!”夏婉音提醒道。
有不屑地轻哼声,有不耐烦地驱赶声,还有闷声不吭的,不过最后还真有两个歌手站起身。一个是浓妆艳抹的妙龄女郎,一个是年轻帅气的小伙子。
夏婉音不由暗喜这张曲谱今晚多半能脱手,因为这首曲子的风格尤其适合谱成情歌由俊男靓女演唱最合适不过!
“三千!不用试听了,直接交钱拿曲谱!”妙龄女郎伸出三根手指,喊了一口价。
夏婉音摇头,“五千最低了,不能再砍!”
“行,五千!”帅男孩竟然不还价,直接拍板成接。他这么爽快,引来同行们的瞩目,他微微一笑,颊边露出两个迷人小酒涡,解释道:“我觉得这曲子不错,值五千块!”
酒会的现场,衣香鬓影,正是宾客皆欢的时候。然而,在这语笑宴宴的表面隐藏着不动声色的波澜。每一个交手回合,安宁稳占上风。
她依偎在楚钧的怀里,笑靥如花。男子对她的宠爱就是她最强的后盾,根本无惧任何挑衅者。她知道楚钧在不动声色地看好戏,也不想让他小瞧了她。
“大侄子,你的领带不是自己挑的吧!”安宁似是随意地问道。
曹一鸣生性多疑,他即从刚才的交锋里感觉到安宁的不好拿捏,因此并不想轻易开口回答。没想到他的犹豫给了他身边的崔宜凤抢答的机会。
“是我帮他挑的,怎么样,很漂亮吧!”崔宜凤倨傲地睥睨着安宁,无论家世背景还是容貌学历,她自认哪样都不输于安宁。可是,看着安宁身畔的楚钧,心竟然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原本还算白净斯文风度翩翩的曹一鸣,在容颜绝魅的楚钧面前,顿时从孔雀变成了秃尾巴鸡,秒杀得非常彻底。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女人的嫉妒心理让她仇视安宁,总想着找机会压她一头,显示自己比她高贵。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她很快就知道嘴巴比脑子快的结果是什么。
“啧啧,”安宁很遗憾地摇头,叹道:“侄媳妇的眼光比侄子差了一大截啊!这款品牌领带已经出新款式了,怎么还买淘汰的过时货呢!虽说节检是美德,但今天这样的日子,弃新用旧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句话不但瞬间全盘否决了崔宜凤的审美观而且间接否决了曹一鸣,因为审美有问题的崔宜凤选择的男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围有隐约的嘻笑嘲讽声,这让曹宜凤羞恼的同时,也让身旁的曹一鸣丢尽颜面,不禁勃然变色。
面对此景,别人犹可,独楚钧大奇。他对安宁最为了解,她从来对奢侈品没有多少研究,如何能看出曹一鸣系的不是这款领带的最新款?
当然,有这个疑问的恐怕不止他一人,不过还没等人搞清楚原因,突然就听到酒会变得吵闹起来。
一声尖细凄厉的怒吼在一片语笑宴宴中显得尤其突兀,不由把酒会的众人都惊呆了:“你们俩居然在同一天订婚,为什么没有人事先告诉过我!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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