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41
作品:《穿到七零当福星》 可是程芷芷偏偏就像没有看见, 眼睛还紧紧盯着课本。
周燃咬了咬牙, 状若无事的走了过去。
“成硕,你选的这本书太笼统了,不适合你看。”
程芷芷听见声音抬头一看是他,紧接着又低下了头。
成硕不确定的又翻了翻书本,“好像是,那我应该看什么书?”
他没有怀疑周燃的话, 他知道周燃物理比自己好,肯定有独特的想法。
周燃哼了一声, “我寝室桌子上有一本书, 借给你看了!”
成硕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语气也欢快不少,“真的吗?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拿?”
“你现在去吧, 恩赐在寝室,你问他一声他会给你拿。”
周燃推荐的书肯定不错,成硕连忙收拾东西走人, 还一个劲的说谢谢。
周燃不耐烦的挥挥手,“快走吧。”
图书馆挤满了人,有的人没有座位直接站着看书,再加上天冷, 不少人还在轻轻跺着脚。
等程芷芷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就发现对面位子已经换人了。
周燃也没有看书, 眼睛紧紧落在她身上, 就像被钉住了一样, 眼中还夹杂着幽怨。
程芷芷看一眼就忍不住移开视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出轨被捉了呢。
她也没说话,等到了饭点她才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她收拾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盯着,刚站起身子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芷芷,你等等我。”他紧紧跟在后面,刚出门就碰见头发灰白的老教授。
周燃脸一红,立马松开的扯着程芷芷衣袖的手,“教授好!”
教授笑呵呵看了两人一眼,“果然是年轻人啊,谈个脸爱都会脸红。”
“……”
俩人到了餐厅,周燃让程芷芷占座,自己去买了两个人的饭。
“你今天不忙吗?”
周燃摇摇头,再忙连老婆都丢了。不过,“我过几天可能不在学校,你有事就找恩赐。”
“去哪?”
“教授让我和他出去一趟,具体是哪我也不清楚。”他摇摇头,向来睿智的眼睛里泛起了一丝疑惑。
他没有想到这一面会天人相隔。
周燃离开了,程芷芷的生活按部就班。唯一不同的是明明说好的几天,他却一个月都没有消息。
转眼临近年关。
张芳珍也算有能耐,围着文盛青转了半年把他生活搞得一团糟,文盛青的脾气也越发暴躁,一点小事就能燃起大火。
陈允佳又来了几次,每次两人都针锋相对,后来直接闹到了汪文华面前。
那天正巧汪文华来看望文盛青,因为烦躁,文盛青的态度并没有多好,甚至连杯热水也没有给他倒。
汪文华虽然无妻无女,但新年时家里一点也不冷清,庭院人来人往,学生同事各界人士都来给他拜年,礼品堆满了半间屋子。
他面皮笑着,眼睛深处是彻骨的冰冷。就在人走之后,他突然想起了那个给过他温暖的学生。
你富贵时,别人的友好不一定是真心。但你落魄时,能给你关爱的人一定值得信任。
文盛青家里没有电视,只有一个收音机,时不时从听筒传出欢乐的声音。
文盛青就像一个烦躁的狮子,酒水直接往肚子里灌,汪文华看到心头直跳,“你少喝点。”
文盛青甩开他的手,“你别管!”
陈允佳过来时就看到这种场面。
汪文华只觉得她有点眼熟,也没往深处想。直到看到她也抓起酒瓶往碗里倒,这才多看了她一眼。
一口酒进肚子,陈允佳喉咙火辣辣的疼,过了一会她才缓了过来。
“你要不要也喝点?”
见汪文华没反应,她又自顾自灌了几口酒。
酒真是个好东西,喝了就不用管家里那几个人的死活了。
临近过年被赶出来,还真以为她稀罕那个家?
汪文华眯着眼睛,“你也是大湾村的?”
“你终于想起来了,要知道当初你生病还是我借给文盛青的钱。”
汪文华沉默了几秒,“.…..那多谢你了。”
陈允佳笑了笑,“谢啥,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半个救命恩人,所以你能不能回报点啥?”
反正从文盛青身上是要不到什么东西了,还不如直接从正主身上拿。
她现在也不贪心,只要汪文华能够补偿她些钱就好,这样她就可以在学校穿暖和好看的衣服,让同学都羡慕自己。
可惜啊,那只是个大专,和师大不能比。不过没关系,毕业包分配工作,以后就可以拿到工资养活自己,可以真正脱离那个家了。
这一年多来,汪文华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唯独没有见过直接朝他要钱的人。他转头看了眼文盛青,他躺在沙发上满脸通红,嘴里时不时说些胡话。
他叹气,“两百块够吗?”
“你的命只值两百块?”
他又掏出一百块,“当年的治疗费最多不过一百,如今我按照三倍给你,可以了吧?”
七八十换三百块,不亏!陈允佳点点头,伸手去接汪文华手里的一叠钞票。
还没碰到钱,就被另一只充满力量的大手夺走。
“我的钱!这是我的钱!”文盛青紧紧揣着钱放到心口处。
“文盛青你神经病啊,抢什么抢,把钱还我!”
两人开始拉扯,直到几秒后陈允佳惨叫了一声。汪文华一看,女人的手上冒出了鲜血,可以明显看出一道牙印。
而文盛青显然头脑还不清醒,“这是我的钱,我捡垃圾换的钱……谁都不准动!”
“我要去买些烂东西寄给他,凭什么他出入有小车接送,还上新闻……不,他就应该跟我一样睡天桥下面,捡剩饭吃……”
胡言乱语。
陈允佳随便按住手背,“你别以为装醉我就会不和你计较,你赶紧把钱给我,否则我就把你办的事兜出来!”
文盛青打开她的手,“哈哈哈,你怎么总跟我抢钱,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这是我的钱,我准备给汪狗贼买东西用的钱。”
他歪歪扭扭站起身子,满嘴酒气,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红,直到转了一圈看见不远处的男人,他才像受到惊吓一样长大了嘴巴,“你怎么在我家里,是来看我笑话的?我知道你肯定在笑话我,你明明是个比我还低劣的坏分子,最后却变成大学校长,还进入国家内部,甚至还开讲座上新闻!”
“不对,你一直就是个坏分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开了个实验室,还把交换生都偷偷招了过去传递消息,我国的情报早就被你买的一干二净了……”
太多信息,陈允佳诡异的听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什么情报?”
“就是我国研究出来的东西啊,还有我国经济文化方面的信息政策……可能还有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你没喝多?”
“你才喝多了,我清醒的很!汪文华就是个叛徒!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却平反后当了校长!”
看着汪文华陡然发青的脸,陈允佳莫名察觉到一丝危机,潜意识告诉她要马上离开这里,却听见汪文华幽幽的声音,“你还知道些什么?”
如果真的知道太多,那么……
陈允佳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是真的?
她脚步不由往后退。叛国通敌,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却见汪文华冷冷向她看来,顿时脚就像生了根,扎在地板上无法动弹。
文盛青已经糊涂了,他以为回到了前世,看到了街上四处都是汪文华通敌的新闻,嘴里也不由出声,“歪国人,该死!”
此话一落,汪文华老辣的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
程芷芷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
“过几天就是新年了,你们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
程母看着一双儿女,满眼慈爱。两个孩子长得好又是高材生,现在院里谁都在夸她有福气。
程恩赐笑笑,“我在百货大楼看中了一双鞋子,能给我买吗?”
就知道这小子会提要求。程母斜他一眼,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钱,“自己买去吧。”然后看着程芷芷,“你呢?”
程芷芷戳着碗中的米饭,直到程母叫了两声她才回过神,“啊”了一声,“娘你刚才说什么?”
程母无奈看了她一眼,“想啥呢,和你说话也听不见!”
程芷芷嘴角僵硬的扯出一抹笑。
“算了,我就是想着要过年了,别人家的孩子要买新衣服什么的,问你要不要?”
“不用了,我还有好几件衣服没穿过呢!”
“你还孩子,你的衣服是多久以前买的了?咋不会和恩赐学学!你看他的鞋子少吗?还不是见一双爱一双!”
程恩赐默默咬着馒头不出声。
吃完饭程芷芷就进了房间,程恩赐进去时她正在翻书,但眼睛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叹气,“姐,你是不是在担心周燃哥?”
周燃已经几个月没有消息了,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程芷芷看他一眼,没有否认“你知道他去哪了?”
果然对面的人摇摇头,“好像很保密!”
对呀,很保密,如果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周燃肯定会告诉自己。
那么这件事到底有多么重要?
她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以至于晚上做了一个噩梦。
虽然早上醒来时她已经忘了是什么,但白天和程母买菜时一整天都没精神。
她去了趟四合院,家里只有王桂花和周小黑俩人,“这臭小子跑哪去了,过年还不回来?”
虽然王桂花语气不好,但隐隐能听出满肚子的担忧。
这次教授只带了周燃一个人出去,就算是想联系其他人也没有办法。
程芷芷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脑子里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隐隐感觉自己要丢失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准备去学校看看,是否能发现蛛丝马迹,但刚从四合院出来,她就看见一个急切的身影朝她扑了过来。
“程知青,这是我从文盛青那里找到的汪文华犯罪的证据,现在文盛青和陈允佳已经被他们控制了,我也没有办法,如今全靠你了!”
那天事发的时候张芳珍就在屋门口,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听到那一些话。
其实早些日子她就发现文盛青形迹可疑,他面对汪文华的态度也越发诡异,直到听见那些话,她才明白为什么文盛青面对汪文华的时候有恃无恐。
文盛青早就搜集好了汪文华通敌的证据,但他还没来得及用上人就消失了,幸亏她天天跟踪他,才能在一个小角落里翻到这些东西。
自己和文盛青关系亲近,汪文华早晚会找到自己身上,既然自己不想死,那么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汪文华揪出来。
程芷芷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急躁的张芳珍,她的嘴巴干的裂皮,头发干枯毛躁,就像刚从沙漠里出来。
但她没多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袋子,脑子里一直有一道挥之不去的声音让她打开,随后她颤抖的打开袋子,看见里面一摞纸和相片。
看清上面的东西,她整个人呼吸都被冻结了。
令人窒息的书房里。
“爹,一年多仅大学内部的实验人员就被他摧毁掉十几人,无数实验数据项目被他窃取截胡,学校内部的交流生是他早就安排好传递信息的人,而且他根本不是本国人,这是歪国人设计几十年的陷阱。”
“还有两个发现他秘密的人已经消失,生死不明。”
程芷芷吞了下口水,喉咙发紧,“还有这次京大派去军区的实验人员消息早就被透露出去,估计被他们盯上很久了……”
周燃就在这批实验人员之中。
按照教授那样识才的人,估计早就把周燃的名字报告给了上级,而过不了几天就是一场战争,军用武器改良迫在眉睫。
不管周燃会不会,试一试总是可以的。
程父看着这份报告目光都要破碎,他猛地站起身子,“我出去一趟,不用管我!”这份报告必须连夜交给上级领导。
“啪”一声大门被关上,程芷芷浑身都失去了力气,顿时跌坐在地上。
该怎么办?
她怎么险些忘了今年就是七八年,距离年后的战争隔不了几天!
程母听见门响声赶紧从房间出来,“出什么事了这么急?”转头她看到另一间屋子里女儿蹲在地上,连忙去扶她,“怎么了,是不是你爹吵你了?”
既然战争在南方,那么出事地点肯定在南方。程芷芷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踏上了前往南方的火车。
等程父忙完一切回到家时才知道女儿已经到南方了。
“你这不是胡闹吗?快回来!”
电话被握得发紧,纤细的手指骨节处绞着一片青白,“等我办完事我就回去。”
程芷芷的声音很有种心如死灰的平静,脸颊上全是泪水。
电话不知何时被挂断,她狼狈的擦了擦眼睛,像发疯一样四处寻找。
人来人往,纤细的身影掩没在人潮里。
周燃,哪怕是最后一眼,我也要见你一面。
胸腔里的心砰砰乱跳,里面似被人一直踩踏,又疼又紧。
忽然,一切都归于平静。
她转头,军区医院几个字映进她眼睛里。
医院走廊,教授一眼就看到这个失魂落魄的小姑娘,他颤抖着双腿从凳子上站起来。
“里面是不是周燃?”
不远处手术中几个大字催动着人的心神。
她泛着红血丝的眼睛直楞楞的盯着教授,教授眼睛一红,颤抖的嘴唇嗫嚅半晌没有说话。
他记得这个小姑娘,好几次他看见一向在实验室严谨冷肃的周燃对着她笑得像个傻子。
几个站在旁边穿军装的人的眼见气氛莫名古怪,谁也不出声,于是眼睛只能盯着手术门。
没多久,门被打开,一个医生率先走了出来,“首长,对不起!”
首长眼中的星辉顿时黯淡,他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救了?”
“子弹直接打中病人心脏,再加上现在医疗水平普遍弱,我们没能及时挽回病人。对不起!”医生知道病人的重要性,当时一被送进来首长就下了死命令务必救回来,但这伤无论放到哪个医院都会是一样的结果。
揭开白布,程芷芷缥缈的目光落在男人面无血色的脸庞上。
他从暑假开学就瘦下去的身体没有补回来,脸颊上的骨头摸着咯手。她的手慢慢划过他的眉毛,睫毛,鼻子,最后停在他惨白的嘴唇上。
她的声音从未这般轻柔,“你不是总让我做你女朋友吗?如果你再向我表一次白,我就答应你。”
“我只给你五秒钟的时间,你快说啊!”
没有回应,只有窗外树叶被风吹得呼啦呼啦的响声,“五秒钟已经过了,我再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好不好?”
“五分钟已经过了,我给你五个小时,五天的时间好不好?”
慢慢的,她的眼睛变得暴戾,“你不说是不是?正好,老娘还不稀罕你,明天我就随便找一个男人结婚,把你忘干净!”
“反正你本来就胆子小,人还懒,不上进……可是他妈的为什么我离开你就不能活?”她崩溃的大吼,终于跪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分手时我每天都在想像你这么贱的人为什么不去死,可等你死了我才发现死的人像是自己。
只有呼吸没有心跳,甚至连皮肤都是冰凉的。
七九年第一天,在所有人都被新年欢快气氛感染时,程芷芷失去了那个跌跌撞撞想要为她改掉所有毛病的少年。
再也不会有人趴在她耳边说,“芷芷,累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得意洋洋恨不得宣告全世界,“看,这是我女朋友。漂亮吧?”,更不会有人喝了满肚子酸水还不自信的忐忑,“芷芷,我比他好,要让我先排队!”
程芷芷从来没有想到过她能记住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小表情,每一个小动作。
但这个人此刻永远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揪着他的衣袖号啕大哭,“你怎么能够不要我了?”
窗外慢慢飘起了雨,湿润的气息让她本就泛白的手更加青白,可那个少年再也不会担忧她冷,再也不会在寒冬跑到市里辛辛苦苦给她买羽绒服保暖。
他懂了爱,却再也不能陪在她身边。她体会到了爱,却再也抓不到他的手。
“程芷芷你耳朵聋了?不想拍戏就早点滚出去!”刺耳的喇叭声在耳边响起,程芷芷吓得一哆嗦,眼前就出现一个穿着绿马甲的男人眉目不善的盯着自己。
“呦,终于回神了?”
程芷芷呆滞了转了下眼睛,目光落在低矮的平房上面。灰扑扑的土墙到处是陈旧的气息,几个穿着粗陋的女人蹲在地上磕着瓜子。
啪!一个大掌拍在头上。
“怎么,又傻了?”
绿马甲见她眼珠新奇的转来转去一言不发,不耐烦的一巴掌轰了上去,不过好歹落下时收回了点力度。
他正等待着程芷芷反击,就见她沉默了几秒后眼睛里散发出强烈的光芒,险些没被射瞎!
“导演,能不能让我休息五分钟!”
绿马甲一巴掌险些又呼上去,最后无奈的撇了撇嘴,“滚滚滚,别碍我眼!”
程芷芷安静的坐在凳子上,消化着她又回到二十一世纪的事实。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时候她正在剧组拍戏,而且选择这部戏的原因就是取景地在乡下离北京很远,足够她逃避周燃平复心伤。
她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果然!这个时候她刚和周燃分手两个月!